“是你殺了我的兒子?!給我納命來!”

衛政風披頭散髮,眼角拉出鋒利的紋路,手中的弦刀劃破空間,直取白鐸的咽喉。

“神經。”

白鐸嫌棄的隨手一揮,把他拍蒼蠅似的擊退。

嘭!

衛政風的弦刀應聲而斷,整個人炮彈般的被嵌入牆體裡,雙臂無力的垂下,心如死灰。

眼中沒有了半分神采。

“你衛府這麼多詭異,你以為你兒子能活?好心幫你把屍體帶回來,不知道感恩就算了,竟然還敢襲擊朝廷命官。

真是不知所謂。”

白鐸冷哼一聲,走到衛政風身前,伸出手捏著他的下巴,他把的低垂的腦袋抬了起來。

“草民......多謝白大人。”

衛政風也認命了,聲若蚊蠅道。

“唉,政風兄,如果我能早來一步,或許你們衛府就不用遭此大難了。

但緊趕慢趕,還是命運使然啊。”

一旁被白鐸單手提著的魔教護法,看到自己老友如今的模樣,也是由衷的心痛。

“譚老,怎麼連你也......”衛政風剛才因為暴怒加失智,所以並沒有留心白鐸擒著的是何人。

但此刻他恢復理智,聽到譚光的聲音後,他才認出來這位魔教的朋友。

“好友落難,你叫我怎麼坐視不理?這位小友已經知曉我的身份,這樣也好,造成你衛府如此慘景,我也無顏在存活於世。

就此伏法也好。

只是連累了你,以後怕是在正道這邊混不下去了。”

“譚老你何必如此?我已經決心退出江湖,哪裡還分什麼正道魔道,而且衛府遭逢大難,又不是你的錯。”

“不是我的錯,但卻脫胎於魔教啊!你可能不知道,你衛府的詭異就是深潛者那幫人投放的。

為的就是剿滅一波正道武林的有生力量。”

“什麼?!”

衛政風這時才聞言色變,此次前來參加金盆洗手大會的凝罡武者不在少數。

但最主要的還是那些各大勢力的年輕一輩。

這些新鮮血液如今在衛府裡隕落了少說得有七成。

那麼往後的十年裡,玉京武林的正道將會出現斷層,到時候魔教便在沒有人可以抑制了。

“這幫雜碎!竟然把事情做的這麼絕!也難怪那些武林人士這麼恨我,原來我衛政風真成了千古罪人。

不管因為什麼,他們終究是為了參加我的金盆洗手才來的。

這其中的關係,我是洗不清了!”

衛政風恍若失神,隨後猛地抬起手掌擊向自己的面門,妄圖以此了結自己的身家性命。

“你死的倒是痛快,剩下的爛攤子是給我留的麼?”

白鐸攥住衛政風的手,強行停止了他自殺的舉動。

“這......對不起,是政風給大人添麻煩了,我會處理好衛府的事情,然後在聽大人發落。”

衛政風心中的責任感到底還是有的,所以經白鐸這麼一說,他暫時放下了自殺的念頭。

“光是衛府的事情可還不夠,你得把那勞什子深潛者們給我連根拔起!

我不想在看到第二個衛府橫遭此禍了。”

白鐸其實就是想讓譚光這個魔教中人幫助自己剿滅其他的魔道。

但是,身為魔道,譚光絕對不會輕易妥協。

如果衛政風一死,他絕對也不會獨活。

甚至都不會告訴白鐸魔教的窩點在哪。

畢竟,譚光對於玉京的黎民百姓可沒那麼上心。

但如果衛政風還活著,那事情就不一樣了。

衛政風想要報仇,那麼譚光絕對會鼎力相助。

“既然大人有此意,那我衛某便在退出江湖前,為玉京的百姓做最後一件事!

譚老,我想請您助我!”

衛政風出於仇恨,心中的蕩魔火焰再次燃燒起來。

“好吧,既然政風你做出了決定,那我肯定是要幫你的。”

譚光無奈應下,他看的比較深,自然是明白了白鐸心中的用意。

雖然也不想被人利用,但也容不得他做選擇了。

“大人,對不起,我......”

此時,劉忠勇也湊了上來,似乎是自己的模樣太過狼狽,讓他不太好意思面見白鐸。

“對不起什麼。”

白鐸瞥了他一眼。

“我沒能完成任務,而且還搞得這麼狼狽,也沒能在衛府救下任何人。”

看著滿臉血汙的劉忠勇,白鐸說道:“這裡的靈異評級起碼是食鬼,天元來了都討不到好處,你一個凝罡又能做什麼。

你能在靈異圍攻下存活,已經是很難得了。

等出去以後,我會賜你一份煉體秘法,你也該好好提升一下實力了。”

“什麼?大人您不但不追責我,竟然還賜我強大的功法,這.....我受之有愧啊!”

“好了閉嘴,你覺得受之有愧那就告老還鄉吧!我的身邊不需要廢物!”

“啊這.....”

劉忠勇誠惶誠恐,但一聽到白鐸這麼說,他又不敢吱聲了。

只能默默的收下這份恩惠。

“衛員外,你還有行動能力嗎?”

白鐸暗中打了一道青松罡氣輸送到劉忠勇的體內,算是為他穩住了傷勢,然後扭過頭來看著衛政風二人道。

“有的。”

衛政風就算是強弩之末,此刻也不能說不行,畢竟這是他的地界,殘餘的詭異得由他去肅清。

“嗯,既然如此,那就有勞了。”

白鐸淡淡一笑,然後提著劉忠勇縱身一躍,消失在了茫茫的黑暗中。

“我靠!那傢伙就這麼走了啊?他不是上面派下來拯救我們的麼?

怎麼就撈了一個部下,然後就溜之大吉了!”

剛才還和劉忠勇一起討伐衛政風的兩位凝罡武者,此刻也是被無語道。

“剛才的事情是衛某不對,釀成這種大禍我只能盡力補救,至於白大人,想必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吧。”

衛政風先是朝著那兩名凝罡拱手行禮,而後也對白鐸的目的抱有疑惑。

既然要救人,那豈不是人多效率更高。

“政風,那個姓白的不簡單啊。你知道他為什麼會離開嗎?呵呵,我甚至懷疑他根本就沒走。

而是躲在暗處觀察戰場。”

譚光和衛政風是往年交,他的心性肯定不是衛政風可以比擬的。

“譚老,白大人沒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吧,那詭異對我們來說自然是很強。

但對他來說則是彈指可滅。

根本沒必要讓我們先探路吧。”

衛政風搖頭,絕對是譚光心裡太過陰暗。

但恰恰,魔道中人的內心就是陰暗的,正是這份陰暗,讓譚光猜到了白鐸的心思。

“他不是不放心那鬼物,而是不放心我啊。”

譚光在心中暗道,但最終還是沒有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