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無命被辰龍抓著,他全身都被一股龐大虎魔真意給禁錮,炙熱的離火真罡攀附在身上,敢妄動一點就會被焚燬殆盡。

“你家主上是何人?為何要見我?”

“終於說話了,我還以為你是啞巴呢!”辰龍低聲一笑,接著道:“那可是能帶給你無限造化的人,你小子運氣真好!”

“無限造化。”

殷無命喃喃自語,他明白辰龍的強大,哪怕凝罡武者都沒有這種壓迫力。

所以肯定的是,他是武者頂點,天元境。

但天元境的武者,卻甘心稱另一個人為主上,殷無命不用想也知道,這幕後之人的可怕之處。

不過他也並沒有因此而慌張,走為一個走出屍山,淌過血海的人,哪怕是十殿閻羅在此,也不會叫他膽怯低頭了。

嗖!

殘影穿過龍淵閣大門,閣老微微抬眼,看到辰龍從哪抓來一個年輕人,他恨得牙根癢癢。

但終究也是沒有說話。

“主上,人給您帶過來了!”

辰龍來到白鐸閉關的密室前,拉動了穿線的鈴鐺,並且透過鐵聽筒把資訊傳給了裡面。

轟隆隆。

沉重的石門緩緩升起。

無盡的火氣從中噴發,一道高大偉岸的身影從中走出,殷無命瞳孔一縮,心臟好似被一雙大手死死的捏住,叫他不敢大喘息。

“怎麼這麼久?僅僅是讓你找一個會用劍的人而已。”

白鐸聲音沉重而冰冷,但很快他就把不耐煩的情緒給壓下了,好似看到什麼稀世珍寶一般。

“你.....怕我麼?”

白鐸挺著昂藏的身軀站到殷無命面前,粗重的鼻息撥出大片的水霧,光是一條胳膊就有瘦削的殷無命整個人大,一張被肌肉拉扯的有些破碎猙獰的臉。

緩緩靠近殷無命。

如同恐怖谷效應般,殷無命懷疑白鐸根本不是人,他的笑容僵硬且虛偽,身上的氣息堪比蠻荒兇獸。

但他卻有著近乎怪異的人型。

殷無命緊抿著嘴唇不說話,努力的瞪著一雙不屈的眼眸,與白鐸對視,然後他的眼睛就感受到一陣灼燒。

雙眼流出血淚。

“主上的體表溫度若是不加以控制,就已經達到了燃點,他噴出的氣息更是足以點燃凡間的一切物品,你是怎麼敢直視他的!眼睛不想要了麼!”

辰龍急忙大聲呵斥。

“辰龍,你話很多啊。”

白鐸瞥了他一眼,聲音不鹹不淡道。

“主上贖罪,我並不想替他冒犯您而開脫,只是這小子天賦卓絕,現在血衣樓又是用人之際......”

“不用說了,本座自己會看。”

白鐸打斷辰龍的對話,然後對著殷無命的雙眼彈出兩道青松罡氣,那橫流的血淚立馬就停止了。

“小小年紀就有直面恐懼的勇氣,倒是個好苗子。”

“我並沒有恐懼!”

殷無命捏緊拳頭,十分不滿白鐸的說辭。

怎料白鐸呵呵一笑道:“你知道麼?哪怕你盡力的剋制,也無法抑制住你的顫抖。

人們對我的恐懼不是感覺,而是本能。就像你打噴嚏一定會閉上眼睛一樣,是本能。”

“狗屁的本能,你叫我過來就是為了羞辱我的麼?去死!!”

殷無命突然發難,有些惱羞成怒之意,近距離的破劍式瞬發,快到辰龍都沒反應過來。

那足以斬斷冷兵器的劍光。

卻在白鐸身前三存的地方停了下來。

“什麼?!”殷無命看傻了。

“立意不錯,可惜自身之力太差,怎麼連本座的護體力場都突破不了?”

白鐸輕蔑一笑,自從他跨入丹勁後,他的護體勁力已經達到了周身三寸,外加離火真經也有自動護體的被動,帝象劫獄體也是如此。

三合一之下,就算是天元也別想突破。

更別說只有練氣的殷無命。

“賊小子!”

辰龍勃然大怒,當即把殷無命拿下。

“要殺要剮,隨你便!”

殷無命也知道自己絕無可能戰勝眼前的男人,這個男人的強大已經成了他心中的一道天塹。

“我不想殺你,因為從見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知道咱倆是一路人。

你的肩膀很酸啊,揹著很沉重的東西吧?我猜猜,是血海深仇麼?”

白鐸的話讓殷無命瞳孔一縮,他質問道:“你果然是無相劍派的雜碎麼!我都逃到了官家地界,你們還陰魂不散!!”

“無相劍派?那是什麼東西?”白鐸覺得好笑,不過同時又明悟道:“原來你是為了躲避仇家,才來到六扇門的。呵呵,把我們當避禍點了是吧?

不過你放心,你說的無相劍派我聽都沒聽過。

我看出你身上有仇,那是因為你這張臉藏不住事情,一臉的苦大仇深。”

“既然你不是無相劍派的人,那為什麼要來找我。”殷無命不解。

“因為我就是這六扇門的總捕啊,而你天資不錯,把你叫過來聊一聊天,很令人費解麼?”

白鐸走到藏經閣中的一處,隨手抽出了一本劍法,扔在了殷無命的面前。

“一流武學,送你了。”

“?什麼!”

殷無命拿起地上的武學秘籍,急忙的翻開起來,發現立意頗高,甚至比他家傳的刀法都不逞多讓了。

而他加入六扇門後,自然是知道龍淵閣裡藏著的各種武功秘籍。

所以他從不懷疑秘籍的真實性。

也無需懷疑。

“就這麼給我了?我需要支付什麼代價!”

殷無命呼吸急促,一流武學的到手,就意味著他報仇的機率更大了。

“忠誠,我需要你支付忠誠為代價。你要來我手下做事,別說這一本一流武學了,整座藏經閣任你觀看又有何妨?”

白鐸頗為大氣,開出的條件足以讓天元武者給他當狗了。

但殷無命卻猶豫道:“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選我,但我卻是從小自由慣了,給人當手下,卻是不能的。”

“很有尊嚴啊,不願意久居人下。但如果說,我能替你報仇呢?”

“報仇?”殷無命猶豫了,但他骨子裡的狼性,一直在給他預警,足以說明白鐸絕對不是善茬,給他當手下是福是禍還未知呢。

“我自己會做到的,不勞大人費心。”

殷無命還是拒絕了。

“你確定麼?沒有主上保你,你就只能被趕出六扇門,並且還要切下一截小腿還給那個被你打傷的人。

到時候你像喪家之犬一樣被趕出玉京,而且還丟了一條腿,你拿什麼報仇?”

辰龍也明白,白鐸是十分喜歡這個殷無命的,不然以他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廢話。

“哦?你在六扇門內部犯事了啊。”白鐸壞笑,從而循循善誘道:“如果像辰龍說的那樣,你賠別人一條腿,然後離開玉京。

先不說會不會被仇家追殺。就說你的狀態,能報仇麼?

傷殘的情況下,還沒有資源和武學給你提供保障。你得用多少年才能如願?二十年,三十年?亦或者此生無望?

你真是個大孝子啊,能讓自己的爹孃的冤魂在九泉之下飲恨這麼多年。”

“你!”

殷無命漲紅了臉,他是自由的,不願意久居人下。但他身上卻揹著家族的血海深仇,一切都不能按照他的心意來。

如果拒絕了白鐸。

他絕對會被打斷腿然後丟出六扇門。

今後靠他一副傷殘之軀,怎麼去對抗那連父親都無法抗衡的龐然大物。

“我.....我奉你為主!”

殷無命低下了他高傲的頭顱。

“混賬東西,不跪下謝恩麼?”

辰龍對於殷無命的行為十分不滿,他想要殷無命下跪。

但殷無命卻是置若未聞。

“不必了,他的確有自傲的資本。”

白鐸在這上面罕見的寬容。

因為殷無命的人物面板,早就在他面前詳細的羅列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