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

福崽依舊是待在家裡吃吃喝喝,爹地哥哥們陪著,順帶盯著唐露露,時不時小胖指頭一捻,緊緊皺起來的小眉毛,舒展開來,一副小神棍的架勢。

“喲,咱們崽崽又在算什麼,是不是算出七哥要發財了?”

“哈哈,福崽你這手勢都是在哪兒學的,像個小神棍。”

“福崽,要不明天跟著我去天橋擺地攤給人算命。”

儘管深知福崽的本事,哥哥們依舊免不了打趣一番。

為的就是看小奶崽,臉蛋紅撲撲的,害羞的小模樣,萌的人心都要化了。

哥幾個忽然目光如刀,齊刷刷看向正朝小奶糰子靠近的藺承佑,就跟他是什麼病毒一樣,想要將其排斥在外。

爭寵的人已經夠多了,他們可不想還有外人來爭。

多少是有些壓力。

藺承佑額頭流下一滴冷汗,強撐著沒有腿軟,走到福崽身邊:“崽崽,我已經算過了,她這段時間沒有大事兒的,你不用太擔心。”

他說的是張玲玲。

儘管福崽表現的很是氣憤,對張紅霞那樣對待唐峰而不滿。

但到底是條人命,沒有辦法坦然的做到視而不見。

福崽只想給張紅霞一個小教訓,並沒有真的想要張玲玲的命。

假如張玲玲真的到了危機時刻,她還是會去救的。

善良的崽崽,無論何時,都是那麼的閃閃發光。

“謝謝承佑哥哥~”

福崽軟萌一笑。

這一笑,哥幾個立刻變得“核善”起來。

“來小子,過來哥哥看看!”

“藺少爺,你們在聊什麼,過來也跟我聊聊。”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除了他們,奶崽子怎麼能這樣對著別人笑?

他們不允許!

“哎喲!”

沒等他們做出更進一步的動作,看不過去的宋怨秋挨個在他們腦袋上拍了一巴掌:“你們幾個臭小子,不許欺負承佑。”

說著,一把拉過“怯生生”的藺承佑,護在自己身邊,看,多好的孩子,被他們欺負成了什麼樣。

完全沒有注意到,藺承佑微微翹起的唇角,還是個黑心湯圓。

他們歡歡鬧鬧,拖著疲憊身體到處借錢,總算是湊夠的張紅霞,心情異常沉重的踏進家門。

短短几天,她精緻的面容不再,濃重的黑眼圈,面黃肌瘦,憔悴到了極點,每走一步都像是用盡全身力氣一樣。

“不過好在總算是湊夠錢了,玲玲你再等等,媽媽馬上就找人來救你。”

看著床上已經看不出來個人樣的女兒,張紅霞流著淚說道。

擦了擦眼淚,立刻撥通林大師的電話。

有錢好辦事,在哪都是這個道理。

不到半個小時。

林大師火急火燎來到張紅霞家門前,“砰砰”敲著門:“張紅霞,我來了,錢…不對,你女兒呢,我來幫你救你女兒了。”

房門開啟。

披頭散髮的女人,面如枯槁,形似厲鬼,嚇了他一跳:“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了?”

他記得多年前張紅霞來找他的時候,還是看得出來幾分年輕小姑娘的青春靚麗,只是幾年不見而已,歲月的刀在她身上殺的也太狠了吧。

沒有回答,張紅霞將存有一百萬的銀行卡遞了過去,一邊焦急的說著,一邊將他迎入屋內:“林大師,這張卡里有一百萬,你要的錢都在這兒了,快救救我女兒吧。”

接過錢,林大師氣勢頓時驚變,浩然正氣,仙風道骨,看起來真就像是得道高人,淡定擺手:“紅霞啊,你放心,有本大師出手,任其妖魔鬼怪再強,我自滅之!”

裡屋內。

張紅霞急的都快冒火了。

林大師還在不緊不慢的換著自己的職業套裝。

明黃色的道袍,頭戴道冠,一柄桃木劍舞得虎虎生威。

祭壇擺上,香爐上在插三支香,檀香的味道頓時瀰漫屋內。

“林大師能不能快點救救我女兒?”

要不是真知道林大師是個有本事的人,就這做派,張紅霞早當騙子趕出去了。

就跟那個想要害她女兒的小賤人一樣。

做好充足準備,林大師這才來到床邊,掀開鋪蓋,一股撲面而來的刺鼻臭味,燻得他差點沒吐出來。

一百萬!

看在錢的面子上,忍了。

將已經到喉嚨…嚥了進去,林大師故作淡定,在小姑娘渾身長滿的肉瘤之上,看來看去,就是沒有下一步動作。

張紅霞急的問道:“林大師,我女兒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林大師眉頭一皺,頗為不悅:“你如果不信任我,我現在就走,要不然就別說話,要是打擾到了我,我可不敢保證能否救得了你女兒。”

張紅霞嚇得噤聲。

林大師這才皺眉接著看向張玲玲。

該說不說,他還是有點本事的。

能看得出來張玲玲目前的狀態,是中邪的徵兆,身體裡寄宿著黃大仙,正蠶食著她的陽氣,一旦陽氣盡滅,也就是她喪命之時。

“孽畜,還不快現出原形!”

林大師桃木劍一揮,拿著符紙就想貼在張玲玲額頭。

卻在這時。

屋內狂風大作,黑壓壓的霧霾籠罩整個房間,陰惻惻的聲音炸響。

“嗬嗬,老傢伙,就你這點道行,還對付不了我!”

“砰!”

話音剛落,林大師就像是受到重擊一般,整個人先是對摺一樣,隨後猛的倒飛而去,撞翻祭壇,狼藉一片。

“噗呲!”

噴出口血來,林大師面色蒼白,痛苦的捂著腹部,那裡即便隔著衣物也有很明顯的凹痕,內臟損傷是必然的。

如此詭譎的一幕,看的張紅霞眼都瞪大了,可又怕妨礙到林大師,只能焦急的站在旁邊,手足無措,眼裡蓄滿了淚水。

心裡瘋狂禱告:“神啊,如果我有錯,請懲罰我一個人,千萬不要傷害我的女兒,我求求你了。”

再壞的人,心裡也有柔軟的一面,在意的人。

張玲玲就是張紅霞無法觸動的軟肋。

要不然,憑藉著張紅霞多年來坑宋璐得來的錢,完全能夠活得很滋潤,沒必要擠在這種環境髒差又逼仄的出租屋。

“嘶,紅霞啊,要不然今天你就當沒見過我?”

林大師勉強站起身來,擦去嘴角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