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底牌都被知道了,齊家家主也就不再掩飾眼神中的陰狠,他瞳孔中一道黑絲緩慢遊走著,盯著陸封的眼神也沒有半分害怕。

“陸封,你想滅我齊家,有沒有想過陸擎天?”

“今日之事你就斷定無人知曉?”

陸封蠢就蠢在,明知道不能為人所知還暴露在自己眼前,讓自己知道了他的身份。

他就算是死了,也會把這訊息傳出去!

“你是說那蠱蟲嗎?”

見識過更加厲害的,陸封不以為然道。

他已經探查過那隻能夠投射的蠱蟲四肢,只是蠱蟲身上散發出的氣味能夠讓人看到它見過的畫面而已。

那背後襲擊他的,則是傳音的手段。

換而言之,只要這蠱蟲在人還活著的時候被徹底分屍,那麼就沒人知道。

至於傳音,陸封不認為自己在武道院弄出的動靜,沒人知道。

“你知道?”

齊家家主則是震驚,為什麼陸封會知道這件事?難道是他們的計劃已經被暴露了嗎?

那自己……

瞬間,齊家家主唇色煞白無比。

“我說的話你應該也聽到了吧,有什麼事情的話找我就行,要是被我發現繼續針對我爹的話,齊家就是你們的下場。”

這話不是對著齊家家主說的,而是對他腦海裡那隻蟲說的。

說完,陸封指尖彈出一道靈力,將其腦內的蟲子連帶著的腦內之物一併攪和均勻。

這位齊家家主甘願為人驅使,現在這樣的死法也不可惜。

院內的血腥味更加重了,陸封走出去後把衣服直接燒了,回去被發現又得絮叨,身後的雲舍就跟在少年身邊,手裡揚起一陣風,將灰燼給吹散。

另一邊。

少年清晰可見的聲音在屋內響徹,那屋子是用石頭造就,屋內角落有被啃食過的木頭,遺留下的殘渣上帶著血。

上面的小蟲子密密麻麻。

三個蒲團上坐著的人同時看向中間瘦如枯骨的那位老者,老者蒲團邊放著金色袖珍錦盒,中間有一細密小孔,有血液殘留。

“師父,我們是否還要幫助這位四皇子?”

“我手中母蟲被陸擎天殺死有五,其子殺死有二,弟子再無餘力。”

負責此事的中年人如今還願意坐在這裡,無非就是看在老者的面子上罷了,他一人出力損失重大,如何有個好臉色。

不是他們不願意繼續,至今為止,他們都沒有徹底看清這陸封的底細。

為了區區一個四皇子若是要搭上自己性命的話,未免過於不值得。

垂目的老者睜眼看了看手邊的蠱蟲,開口:

“他若能找來,那便等他找過來,這邊我會動手。”

“你們兩個呢?”

有了這句話那中年人放下心,另外二人則是露出勝券在握的笑容。

“弟子這邊一切順利,自上次陸擎天之後,他們便以為我蠱族無人了。”

當時他們逃亡進入其他國家境內,陸擎天揚言必須斬殺他們一族永絕後患,那些看似善良實則也有自己算盤的皇帝們在商量過後,一起把他們保下了。

這樣的愚蠢,給了他們最好的發展時機。

外界人都以為他們被殺絕了,同時也認為他們一旦在的話肯定會對陸擎天展開報復!

實際上呢?

他們受夠了那些躲藏的日子,武者可以在這個世上掌握話語權,那麼他們也可以。

用蠱蟲去控制皇帝,時機成熟就取而代之!

到那時收拾一個陸擎天,易如反掌。

老者用小刀割開一點手掌,聞到這味道原本還趴在木頭上的蟲子蜂擁而至,在三人周圍如同一塊黑布覆蓋,為了爭奪那一滴血液。

老者開口:

“去吧,別浪費了。”

血液的最後一絲被蟲子們吃點乾淨,便像潮水退潮一般往外湧去,似乎被這話指引去了某處。

屋內三個弟子退去,重歸寂靜。

次日清晨。

尖叫聲和瀰漫開的血腥味讓齊家周圍的百姓從夢中醒來,有人報了官,待官府來後推開門一瞧,初時看上去沒什麼,只是血腥味越來越重。

直到將齊家上下的房間門開啟,那股腐敗的味道加上血味瞬間衝進人的腦子。

“嘔……”

不少圍觀的百姓都受不了這股味道,當場乾嘔起來。

就算是屍體也不是這種味道啊。

官府之中一個高束長髮女裝打扮的衙內走了進去,面色沒有絲毫變化,其他府衙跟在後面講述情況。

“大人,這些人已經不能被稱為屍體了。”

“您看。”

推門而入,看到的便是掛在骨頭上的猩紅血肉,那是一具人骨。

可誰也不會認為前一日還好好的齊家上下其實早就死了,很明顯,這些人都是在昨天晚上被弄成這樣的。

肉還是新鮮的,說明還沒死一天。

有仵作上前開始檢查,看過之後女子便轉而走向齊家家主那屋子。

和其他死去的人一樣,同時被吃了血肉,唯一不同的是,這齊家家主身上的肉被吃的很乾淨。

一點渣渣都不剩。

奇怪,著實奇怪。

“知道了,先回去。”

女子淡淡道。

“是。”

只留下兩人守著這齊家,其餘衙內就隨著女子回去了。

女子是被上頭指派下來的,具體身份不知但是比他們這些人的官位是要高的,就因她在,府衙那邊還安排了一位武宗隨同。

此刻他們的知府大人正和那位武宗在一起呢。

看到女子後,武宗起身邀著她落座,眼帶寵溺。

“雅兒可是今日遇到了什麼難事?說來聽聽?”

要知道,平時根本就看不到她人。

衙內特製的衣服穿在女子身上露出幾分英氣,女子坐下後清冷的模樣散去,在這位武宗面前看起來嬌俏了些,有了女兒家姿態。

她腰間掛著枚流光玉佩,即便是在太陽底下依舊泛著瑩瑩光澤。

白皙的手指帶點硃砂之色,沾著茶水在桌上畫了個骷髏頭,知府和這位武宗都看她畫完。

“舅舅,你說有什麼東西可以在一夜之間將人啃得只剩白骨?”

蕭君雅點了點桌上骷髏,看向他。

這話讓兩人對視一眼,眼神微不可察的都有些變化,只是轉而問道:

“這是你在哪裡看的案子?”

沒有注意到兩人的變化,蕭君雅如實道:

“我剛從齊家回來,齊家上下七十八口人全都死了,且一夜之間被啃去了血肉,只剩骨頭。”

“對了,那齊家家主被啃得最乾淨。”

聽到是齊家,被她稱為舅舅的武宗起身不可思議確認道:

“你說什麼?齊家?”

齊家人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