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出手,我就要死了。”

在二人的招式出現時,司御面無表情開口。

雨中一抹輕盈的風吹過她的耳畔,某人不好意思的聲音傳來。

“久等。”

摻雜著塵土的雨水落在兩人的身上,好像是什麼都沒留下,僅有一滴雨水從他們的身體中穿過。

繼而,半空中掉落兩具屍體。

兩位武宗,當場死亡。

噹啷。

那流星錘和另一件武器撞在一起,沒有受到任何損傷。

陸封撐著剛才司御丟在一邊的油紙傘,手裡拿著的劍雪光透亮,不像是剛殺過人。

他看向司御。

“這一招叫斷水,厲害吧?”

語氣是在找誇讚的。

“嗯。”

司御點頭認同,是她從未見過的東西。

一邊的姚枝已然徹底傻眼,她知道這少女不凡,可是沒有想到看起來有點單蠢的陸封居然也這麼厲害。

剛才的那個,是什麼?

老婆子來到姚枝身後,看向陸封時隱隱露出興奮。

她沒有修習過劍術,可與劍術卓絕之人交過手,此子剛才用的是劍勢!

“許久沒有看到過這麼年輕的劍勢了,和老身以前所見截然不同。”

“劍勢?”

姚枝剛想問劍勢是什麼,可是那邊的首領完全沒有給她這個時間。

短短數秒,他的兄弟全死了。

又是一把殺劍。

這死老太看得明白,他自然也知道。

那劍勢之中是被壓縮到極致的殺氣,一股腦洶湧而出時就是兩人的死期。

誰能在雨中注意到隱藏在雨滴裡的殺氣?

擁有這種劍的人不會是無名之輩,首領看著陸封,心中已有答案。

“你是隻在武道院待了一月便下來的陸封?”

陸封好奇。

“難道不應該說我是陸擎天之子嗎?”

畢竟到哪兒都是以他老爹的稱呼為主,難得碰到一個不是這樣的。

“不,他們都覺得你是因為受不了武道院的規矩才下來的。”

“而我不這麼認為,你的師傅是古藺琥,你一定是得到了他的全部認可才下山的。”

說著,陸封就看到對方開始解衣服。

“哎哎哎……這裡還有小姑娘呢。”

陸封趕忙去捂司御的眼睛,可不能讓他得逞。

但是首領的衣服已經被解開了,他看著陸封咧開嘴。

“看到了嗎?這是你師父在我偷了一個老頭一錠銀子的時候,給我留下的,我永遠都忘不了他那副說教的嘴臉。”

“可惜了,你和他完全不一樣。”

繼承了劍法又如何,根本未曾修習武道!

陸封看了看地上的屍體,有點不明白。

“如果你覺得這樣可以改變你的結局的話,我是不介意你多說點的。”

之前怎麼就沒這麼多廢話?

那胸口的疤痕是醜了點,可是沒有傷及命脈,已經給了他改錯的機會了。

“你還是覺得我會死?”

“哈哈哈哈……你以為劍勢這種東西,只有你一個人有嗎?!”

猖狂的大笑聲中首領身下的馬匹受了驚,其他馬賊在看到幾個當家的死了也沒有逃走。

原因之一就是,他們可不是靠著那幾個當家的才有這個膽子,而是靠著他們的大哥!

以首領為中心,形成的圓圈使雨水都有了片刻的停滯。

古藺琥修的是劍,他又何嘗不是呢?

劍勢拔地而起,一柄重劍緩緩出現在幾人眼前,其上的隱約成型的本源之力讓人望而卻步。

“首領威武!”

後面的馬賊開始鬼叫,司御看向陸封。

陸封遮擋的手沒有半點用處,還不如不遮住呢。

“小子,你剛才的劍勢再來一次。”

老婆子知道事情嚴重了,立刻道。

陸封攤手。

“這也不是隨便就能有的,而且你們看到了吧,他在聚勢,我根本沒有那些本源之力在體內。”

“老身可以傳入你體內一用!”

這些都不是問題。

她的語速很快,那重劍就要成型了。

“不不不,我覺得還是不太行。”

說這話的時候陸封餘光看向一邊的司御。

在老婆子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司御開了口。

“我來。”

“嘿嘿嘿,那行。”

這次陸封點頭答應。

老婆子頓時無語,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裡打情罵俏,而且這也還沒到打情罵俏的年紀啊。

“不管你們誰來,結果都一樣!”

他的勢已成,天空中雷聲炸響,像是在宣告什麼。

司御站在陸封身後,陸封抬起手中劍,直指前方那柄重劍。

少女閉眼,開始匯聚全身靈氣進入手掌。

本不充盈的經脈開始匯入那些流淌著靈氣,轉化為的靈力透過司御的手掌進入陸封體內。

嗡嗡嗡——

劍在顫抖。

重劍開始傾倒。

司御道:

“去吧。”

此刻漫天的雨滴都將化為奪走對方生命的利刃,陸封勾起唇角,他都說了,有些人就是無法改變結局的。

沖天而起的劍勢被拔高,比那首領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是陸封的劍勢嗎?

不,這是司御的劍勢。

用更準確一點的說,是獨屬於司御的劍意,屬於修仙者大無畏的劍意!

僅僅是透過陸封之手揮出一劍罷了。

重劍劍身在一瞬間恍若是遭受到了千萬次的捶打,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坑出現在劍身之上,至純的玄鐵好像是被砸了的地面。

竟是開始開裂。

“……”

姚枝無言的看著這場景,此生她都不知道能不能看到第二次。

她是追求鮮血奔湧的殺意,可是這種來自心靈上的極大震撼,似乎比她的追求要來的有價值的多。

“贏了。”

老婆子道。

重劍的主人沒扛住那廣袤無邊的劍勢,那是一種大自在,非常人所能及。

且顯然,這不是陸封能夠做得到的。

也就是說如今的場景,來自那少女。

她看向司御。

而司御收回手,從陸封手中取走油紙傘,淡淡道:

“現在你滿意了?”

陸封搖搖頭,保持微笑。

“這才哪兒到哪兒呢,談不上滿意。”

“……”

用她的靈力給出與否去決定那兩人的命,這陸封,著實不要臉。

不要臉的人,也沒必要撐傘了。

司御轉身就走。

天空下的大雨瞬間就把陸封給澆了個透心涼,他抹了把臉,早知道讓徐哲一起過來了。

他走之前對姚枝和那老婆子道:

“這次是真的走了,咱們有緣再見。”

然後一邊追司御,開始給自己辯解。

“等等我唄,我是真的只會那一招,沒騙你真的,都是迫不得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