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著淅淅瀝瀝的小雨,馬車緩緩的駛入城內,雨霧朦朧中有人駐足觀望,看到的便是百來人看著他們的目光。

那是陌生還是熟悉,誰也不知道。

他們甚至不知道這些人是誰,但是城門守衛放他們進來,想必應該是官府的人。

至於顧青遠,許久未見過的景象映入眼簾的那一刻,他眼中沒有太大的波瀾。

此刻他們想要看見的不是這些生活安逸的百姓,而是他們的將軍。

馬蹄聲快而有序,他們很快就來到了侯府門前。

早有一人站在侯府門前,等著他們的到來。

看到陸擎天的那一刻,顧青遠心中說不出的酸澀之感驟然浮現,他和其他人一樣下馬,看著面容蒼老不少的陸擎天,單膝跪地拱手。

“見過……侯爺。”

“末將等見過侯爺!”

其餘人眼含熱淚,聲音卻如洪鐘一般喜響徹整條街道。

這讓周圍想要看熱鬧的百姓全都愣住,什麼時候侯府還有這麼一幫人了?

有人在暗中提醒。

“這不是之前小侯爺說去邊境,要帶回來的人嗎?”

“對對對,可是他們都是被俘虜過一次的人了,這次回來享清福也算是苦盡甘來吧?”

“可不是?要換做我,我也願意去啊。”

“……”

這些竊竊私語聽在顧青遠耳中很不是滋味,他看不見,可是聽到的東西比常人多得多。

但現在其他人顧不得這些,他們心裡只有對再次看見陸擎天的喜悅。

他們不計較,不代表陸封不計較。

徐哲掀開馬車的簾子下來,然後擺上墊腳的讓陸封更方便點。

眼下已經回了京城,氣溫遠比之前要高不少,陸封手裡拿著把扇子扇啊扇的,他的視線往那幾個還不打算停下的人身上看去。

“本公子最喜歡這多嘴之人的舌頭,徐哲,去把他們舌頭都割下來。”

之前讓人家扇巴掌,這次又讓人割舌頭。

田信他們本來還在陸擎天身上的注意力,被這話搞得一下子全回到陸封身上了,顧青遠想要說話就感受到一雙手將自己給託了起來。

“讓他去做。”

如果說之前那幾人還不敢相信陸封真的會割他們舌頭的話,那麼陸擎天說的這句話讓他們知道陸封是真能這麼做。

臉色一變,幾個人就想跑。

“找死啊。”

“讓開讓開!”

周圍的人被他們撞開都罵罵咧咧的。

可是他們怎麼可能跑得掉,百姓敢罵這幾個人,可不敢阻攔徐哲。

最先被抓住的那個就是嘴最欠的,徐哲掰開人的嘴,將下巴先給卸了,然後一刀下去。

一團血肉掉在地上,其餘幾人見狀更是玩命的跑。

看到這一幕原本只打算看看戲的百姓有些不寒而慄,他們看向陸封的眼裡逐漸暈染上害怕,恐懼。

怎可如此殘忍?

只是斷了人的舌頭,還不至於要了人的命。

在其餘幾人的求饒聲中,陸封悠然的帶著顧青遠等人走進了侯府,這令是他下的有麻煩也是他的麻煩。

田信走在陸封身邊,神經兮兮的開口:

“小侯爺,當街如此是不是不太好?有損你的名聲啊。”

京城之人不是最看重這些了嗎?

陸封對他笑了笑。

“你要是知道我做了什麼,就不會這麼想了。”

“啊?”

他能做什麼?

田信有點摸不著頭腦。

庭院趴著的破軍察覺到了陸封的氣息,四肢立刻站了起來,吐著舌頭一臉的興奮衝出院子。

吼~!

它的聲音對侯府上下來說是習以為常,但是對田信來說可不是,他看到一頭巨大白虎撲過來的時候就立刻擋在了陸封面前。

“孽畜不可傷害小侯爺!”

破軍可不樂意了,對著田信就是一聲怒吼。

憑什麼不讓它靠近主人?!

“沒事,它是破軍。”

陸封讓田信別擔心,然後對著破軍招手。

知道陸封這幾天就要回來,蕭君雅將它上上下下都洗了個乾淨,不然都沒法見人。

破軍撲在陸封身上,張開虎嘴又想舔人,但是衣服礙事倒也沒造成多大影響。

只有田信有些狐疑的看著這白虎,這好像是隻母老虎啊,叫破軍?

“封兒,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陸擎天還有事想問顧青遠,對陸封就隨意起來。

“得嘞。”

陸封乖順點頭,可不像是在外面說要割舌頭的那副樣子。

門外的徐哲剛要進去,一穿著錦衣的男子就站在了他的面前,看樣子是有事。

“是要找侯爺?”

他沒見過此人,但是此時過來的應該不是來找麻煩的。

對面之人就算是面對徐哲也是異常尊敬,談吐之間有股文人氣質。

“在下是二皇子府的謀士,薛知章,特意與殿下一起歡迎那些親衛回京的。”

“您或許不知,去邊境將人帶回正是殿下的提議。”

不論是出於什麼目的,侯府是承了這份人情的。

徐哲清楚這一點,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看起來有些矜貴的男人,想必這就是那位二皇子了。

“還請隨我來。”

他帶著二皇子進門這一幕也被其他人看到了,侍衛在人進去之後就徹底把門給關上了,今日侯府不接外客。

這二皇子要找的人是小侯爺,徐哲就自然沒有將人帶給陸擎天。

反正府內小侯爺說話也管用。

院子裡,破軍就趴在陸封腳邊,而司御看到雲舍後兩人相對無言。

雲舍能感受到司御不停的在打量他,而他也能察覺對方的不同,一下子都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吃的打了個飽嗝兒,陸封抬頭就看到他們大眼瞪小眼的。

擦擦手,他看向走廊那邊。

二皇子帶著謀士過來了。

徐哲把人送到這裡就洗手去了,比起打臉這還是有點髒的。

“小侯爺,好久不見。”

院子裡除了陸封和司御屁股底下的椅子,就沒有多餘的了,不過沒關係,今天二皇子也不打算坐著。

其實現在這場面和二皇子本身預想的還是有點不一樣的,他本以為自己在陸封面前會有些害怕,可是沒有。

站在陸封面前,就好像陸封還是那個對他造不成威脅的人一樣。

這卻更讓二皇子提高了警惕,當初的陸封也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