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攻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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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將軍,吾亦知此役艱難,早有打算。但君命既授,吾亦義無返顧,只不過,若吾有萬一,吾家夫人,有孕在身即將臨盆,隨軍同駐。彼時,萬望能有所護佑。常縱是吾家將,吾留佢系夫人身邊,請恕其不戰之罪。”
老佐一向以智勇雙全著稱,尤其在謀劃方面,更勝他人,此次被急派到彭城支援,本在家陪夫人待產,君命難違,又拗不過夫人擔心,只好攜夫人上陣,也實是無奈之極。
站在一側的常縱握緊配劍,正想爭辯請戰,被老佐用力瞪了一眼,充滿著生死之託的鄭重,他這才只好雙手抱拳向老佐和華喜施禮,表示遵命。
“華將軍,對於如何攻城,吾有此計,請移步於影盤前。”
老佐率先走到了帳營木案上所擺佈的彭城地形沙盤———影盤前,指著彭城的城牆,和城後的三面山體,說道:
“華將軍請看!此城三面環山,一面開闊,易守難攻,吾方攻城月旬,死傷大半,僅靠硬攻,實屬送命之策;地形雖無益於吾方,但守城者,終乃人為,吾等應以攻人為主,而人心所向,方為勝敗之要。吾諗,吾方應有此法:明裡佯攻,鼓譟大作,但靠近即退,意為消耗其城中箭糧,暗中合用間術,遣可離心背念之人,攻其守將之慾,填欲若可,裡應外合,應有勝算!”
說完這些,老佐又指著兩側的山丘密林,補充說道:“另,吾方應選十數勇銳善攀擅射兵士,換民裝,從山路潛入城中,搵到桓邕,伺機奪其首級,亦可成事!”
“老將軍所講‘擒王’之計,吾甥王丹前日入,已反被擒;其子斟亦已入城,生死不明。唉!”
華喜說到王丹父子,心痛皺眉,一臉憂傷。
“如此更需派人相助,救其父子啊!”
老佐堅持自己的三重計劃。
“也好,不過,對方門將乃桓邕親弟,怕是用間無處啊!”
華喜對第二計,也有擔憂,感覺實不可行。
“據吾所知,桓邕親弟雖與其同為兄弟,但因楚王重兄輕弟,並不給他派城主之任,僅做城守,心懷抑鬱,並非完全無隙可攻,不妨一試!”
老佐在趕來彭城之際,就已派人打探了敵方相關的一切訊息。
“如此,能試盡試吧!吾方遠征,糧草所剩未幾,再不速戰速決,僅就固守消耗,亦至多能撐十餘日而矣,傾全力,盡忠為宋,哪怕全軍殉國,一人不留!”
華喜抓住老佐將軍的雙手,不由得淚流滿面。
老佐從懷中掏出一卷書信,展開給華喜,說道:“華將軍莫憂,吾亦有後手:呢件系仿楚王手敕,吾已令人偽作一卷,其要義系令桓邕一系,大力征用民力,築臺修箭樓,其高需與兩山平頂,並稱不日將親臨檢閱,眙其威力。如此,民力被損,必心生埋怨,吾等所派之間人進城,可趁勢哄亂,引發民怨,配合攻城。”
“如此有心,再若攻城不下,就非吾輩不力啦!”
華喜很是激動,把這卷手敕眙過再三,問道:“頂可以將令傳俾桓邕手中?”
常縱上前一揖,說道:“請俾吾此命,必達!”
“吾咁咁應承著不派你上陣嘅?”華喜很是為難的看了老佐一眼。
“呢樣並非上陣殺敵,只系送信,佢即送即返,無妨!”
老佐很是信任地將手敕交給了常縱,甚為自信,他完全有能力安全來回。
常縱說到做到。
過了一日,號兵來報,說看到了彭城裡亮起火光,連夜趕建高樓的民夫們,發出來的“號子”聲,震破了夜空的寂靜。
“好,以嘎,系吾哋嘅‘進攻’時機啦!”
在老佐的安排之下,營房中計程車兵,被分成了三隊:一隊負責守營;一隊負責佯攻;一隊負責繞遠偷偷入城。
“攻城”的這一隊,人數最多,並且每人都配備了一備數量的火把,左、右手各持一束,日息夜攻,配以煙火,彭城市的守軍也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來攻,也只好不停地向城外射箭,以抵禦一輪又一輪的“進攻”。
如此這般進行了兩、三日,彭城內的守軍發現了問題:自己這邊消耗了大量的箭只,可是攻方卻並沒有多少人員的傷亡減員,似乎還有越戰人數越多之嫌。
這個情況,桓邕的親弟派人報告給到了他之後,桓邕就開始琢磨:看來,這個老將軍的確不一般,用兵之術,甚為經濟,要是再這樣消耗下去,這邊先期取得的優勢,就漸漸要失去了。
正在他急得左右踱步,苦思對策的時候,又有軍士來報,說城門處修箭樓的民夫開始有人起鬨造反了,殺了好幾個守衛。
經過了王丹一擾,桓邕大營主帥所在之處,更是加強了警戒,這次,怕是一隻蒼蠅也很難飛進來。
那邊王丹入獄,自是吃了不少苦頭,身上的舊傷未愈,又新添了不少新痕,他也是不肯認輸,只要清醒著,就罵罵咧咧地叫桓邕過來,和他再單挑三百回合。
守衛把這個情況也彙報給了桓邕,他摸摸自己還沒完全消腫的臉頰,只是冷笑,並不受激,吩咐道:“餓佢幾日,吾眙,系你哋俾佢食太多嚟!軍糧咁緊張,勿再浪費。”
“諾!”
守衛聽命剛要退步離開,桓邕又叫住他,補充道:“且慢!吾縱有一事,需要用佢,還是俾佢醫治休沐,滿城貼出‘尋人告示’,就話王丹尋兒,叫其子,喚羊斟哋仔,速來吾處,俾佢父子重聚。”
“諾!”
“你,速加派人手,去箭樓,將所有鬧事民夫,全部捉拿,押至大牢!為首哋,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桓邕又給另一名副將下達了“平亂”的指令。
“楚王頂解要近日親臨彭城呢?難道懷疑吾之忠誠?城樓相較敵軍,已屬極高,頂解此時,又要急修與山同齊哋箭樓呢?”
桓邕又開啟那捲前日收到的楚共王敕令,重新仔細研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