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書亢先是選擇了一塊上寬下窄的岩石,抖腰把繩頭綁繫結實,接著衝著那個白色的氣球,瞄準,一箭發去!

只見,這個白色的圓點,被這枝弩箭射中了,開洞處漏氣,於是徐徐下降了。而周書亢則把引導繩牽引著,慢慢把那個會喊“救命”的小黑柱,給拉了下來。

快要落地時,眼看那白色氣球的氣也快漏光了,辛吾下落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周書亢趕緊又揮動木簪,畫出一塊充氣墊,穩穩地接住了這個“從天而降”的同伴。

“哇!啊!”

聽到辛吾這“劫後餘生”的喊叫,周書亢笑得不能自抑。

“嘻嘻,恭喜你啊!空中飛人!”

“謝謝啊!幸虧有你!”

辛吾在驚魂之後,起身道謝,態度很誠懇。

“王裡呢?你們怎麼不在一起?”

周書亢問道。

“不知道啊!這小子,從一到這裡,我就在一個修樹枝的工作筐裡站著,旁邊倒是有一個工人,正在吹著口哨,愉快地修剪樹枝、採松果,但是我敢百分之百的肯定,那人不是王裡。並且,這個似乎是沒有看到我一樣,這剪刀剪啊剪地,眼睜睜就看著他,把我和系在筐子裡的那根繩子,給‘咔嚓’一下,剪斷了!連同一枝綁在我身上的氫氣球,接著我就被這隻氣球給帶上了天,越飄越高,越飄越高……要不是有你,我估計快要飄到能把這隻氫氣球壓爆的位置,到時候,我就真的要‘摔成肉餅’,打回地球重修了!”

辛吾摸著自己的頭髮,一邊抓把著,一邊講述著剛才的驚魂一刻。

“看吧,這‘第二素團’送給你的第一個‘大禮包’,還真是夠刺激、夠驚喜呢!”

周書亢微笑著調侃,並不想再過多損下去。

“那,你說王裡會落到哪裡去了呢?”

“我哪裡知道啊?反正,估計也不會好到哪裡去。這個地方,對咱們,並不算太‘友好’啊!走,咱們一邊轉轉,一邊找他吧!”

辛吾看了看這一片戈壁,滿眼滿心地“嫌棄”。

“你別看這裡不好,下面———”

周書亢把辛吾領到她剛才辛苦攀登上來的山崖邊,讓他扒住石頭,探出個頭往下看,接著說道:

“下面,你不知道剛才有多美!那裡的聲音,簡直像一個交響樂團一樣,太好聽了!可惜這會兒太陽轉過去了,沒法讓你感受剛才的美好!要不,等明天,或者等找到了王裡,我再帶你倆下去感受一下去,簡直,真心話:太美了!”

辛吾探出半個身子,看了看,下面一片深綠色的植物,被白色的巖體作底襯托著,佈局來說,還真是自然,好看,但至於周書亢所說的那個“美妙的交響樂”,確實沒有聽到。

“好吧!這裡是還不錯。那咱們下趟來。先去找裡兒吧!”

王裡此時,正在水底,欣賞著來來回回的俊男靚女,美不勝收!開心得不得了!

直到他的眼前,突然伸過來一個巨大的手掌,把他整個臉給蓋住了,往上一揪,一通猛升,出了水面,又被高舉著,只聽到一個聲音高叫著:

“找到啦!找到啦!”

王裡還沒搞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覺得哪裡不對勁。

是身體不對勁———怎麼沒有手腳的感覺了?剛才只顧看著眼前游來游去的人體了,完全“忘我”了!

“太感謝啦!親愛的!幸虧有你啊!這可是我父親留給我最後的禮物了!”

王裡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好大:大大的手指、大大的眼珠、粗壯如樹幹的鼻毛都看到了!

怎麼回事?

王里正在納悶,他感覺到自己正被解開,又向後折反著,圍繞到了一個有些溫暖、還有些跳動的表面柔軟、內裡堅硬的東西上。

“看,下午3點35分!很準呢,沒事兒,沒事兒!果然是防水效能一流!”

聽到這份誇獎,王裡總算是弄明白了。

來到“第二素團”裡的他,很不幸,“投生”為一塊手錶,而不是像周書亢、辛吾那樣的“人身”。

“唉!完了,完了!這下麻煩了!剛還以為‘第二素團’給我的待遇這麼好,可以看到那麼多漂亮的人兒呢,現在才知道,只能當一塊‘傻表’、‘呆表’!一塊被人戴來戴去,整天被晃到頭暈的‘表’!啊!我不要!我要做回能吃好東西的胖子王裡!我不要當塊手錶!”

王裡的自我哀鳴,也只能是一場“嘀噠、嘀噠、嘀噠”的精準走位,每一句“心聲”都被配上了“精準的節奏”,讓他真想永遠被人扔到水底,躺平算了!

從現在起,王裡肉體的“命運”,被困住了;但是,真正屬於他的“優勢”,在後面的日子裡,才會慢慢展現。

周書亢和辛吾的探索,從那個充滿著荒涼感的山頂崖邊開始。

離崖邊不遠,就有一條相對平坦的公路,上面還留著明顯的車轍,可以看得出來,這裡雖然車流量雖然並不多,但也被損毀的不多,應該不是什麼主路。

更大的可能性,是隻提供來此處旅遊的人,才特意修的一條便道。

順著這條便道,反正來來往往的方向,都看不到任何車輛,天色也漸漸要暗下來了,周書亢和辛吾決定,就沿著這條便道,往稍低的方向走去,不管路會伸向哪裡,至少,有路,就一定,會有人,總不會為沒有人的地方,憑空修出一條路來吧!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著這個“第二素團”的奇特之處。

“你說,這個‘聲、衣、康’的素團,我覺得吧,青石宗主不願意過來,他說他可能受不了這裡對衣服的要求過多,你能感覺到有這可能嗎?這麼自然的地方,連個人煙都沒有,哪還會有人對衣服,有太多要求呢?”

周書亢提出自己的看法。

“青石到底是怎麼樣的,我不很清楚,但當他是‘青牛’的時候,就的確給我講過,它一生只愛兩樣顏色;綠的草、黃的土,其他什麼顏色,都與他無緣,他也不願意去花更多埋單,在那些上面;至於怎麼就和‘聲’、‘康’也接上,我是出過一個模型,有這樣幾個因素,但是,從進到這裡,我在給樹的衣服做了第一份工作,修剪枝葉,算不算是為了樹的‘衣服’和它的‘健康’呢?至於聲音,那個修剪時的‘咔嚓咔嚓’聲,還有旁邊那個不認識的人一直在不斷吹著的口哨聲,算不算呢?”

辛吾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謅。

“真是廢話連篇!去!夠牽強的!你接著編,就你會胡諂!”

周書亢直白地表達了她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