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把樹劈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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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平安認真的點了點頭,總結了信上的內容:“姐姐說,她沒事,讓我們別擔心。”
眼前的少年褪去了之前悽慘的模樣,蛻變的越發矜貴無雙,看起來實在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柳氏憐愛得摸了摸他的頭,眉眼間泛出一點憂愁:“平安還是想不起自己的家人是誰嗎?”
宋平安懵懵懂懂的看著她,眼神清澈的像是五六歲的稚童。
他脫口而出:“這裡……就是平安的家。”
柳氏愣了一下,輕笑著搖了搖頭:“傻孩子。”
……
太守府某間房間。
溫寒舟坐在案前,處理了幾份匈奴那邊傳來的情報,臉上露出了一點倦意。
宋凝也累了,正抱著手爐,在桌子前腦袋一點一點的打瞌睡。
燭光映照下她捲翹的睫毛在白皙剔透的臉上頭照下一片陰影,像是做了美夢,宋凝小巧的瓊鼻輕輕皺了皺,唇邊露出一點梨渦,沒了睜眼時的明媚張揚,此時全剩乖巧。
溫寒舟心臟一軟,怎麼輕手輕腳的將她抱上床榻蓋好被子。
他這樣自己轉身去客房對付一晚,袖子就被宋凝緊緊的抓住。
“王爺。”
溫寒舟腳步頓住,以為自己吵醒了她。
但是,什麼床上迷迷糊糊的人,卻只是閉著眼睛,將小臉在他衣袖上蹭了蹭,小貓一樣滿臉饜足。
她似乎很喜歡他身上的味道,小手一直緊拽著他的袖子不放,好看的鼻頭也微微聳動著,不停的往他身上蹭。
溫寒舟心中忽然生出了一股隱秘的……驕傲?
他審訊完犯人之後,身上沾了些許血腥味。
怕嚇到宋凝,從審訊室出來之前,他特意換了新衣,又燻了香。
依舊是好聞的雪松味,混著溫熱的體香,輕輕柔柔的裹在宋凝的鼻尖。
溫寒舟失笑,他乾脆,側身坐在了床邊,宋凝自然而然的把小腦袋枕在了他腿上。
溫寒舟順手從床頭上拿出一卷書,對著燭火讀。
屋子裡的炭火將整個房間都燻得暖暖的,很是溫馨。
忽然,一條小胳膊搭了過來壓在他的胸膛上,打斷了他的思緒。
溫寒舟莫名有點燥熱。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為了避免擦槍走火,溫寒舟覺得,自己最好離她遠一點。
他將她的小胳膊輕輕地拿下去。
可下一秒,她整個人都貼了過來,小貓找奶一般,不滿的在他懷裡拱啊拱。
溫寒舟倒抽了一口氣,整個人都有些手足無措,特別是……他們現在的姿勢,她離他的……很近。
溫寒舟是個血氣方剛的正常男人,而且還是個二十三年,連女人的手都沒碰過的正常男人。
他很難控制自己,而且還是在心愛的女子面前。
宋凝今天確實累了,再加上體內特殊的迷藥,還在發揮著一點藥效,她睡得很沉,卻一點都不老實。
興許是覺得不太舒服,宋凝又往溫寒舟懷裡擠了擠。
那裡更暖。
可是這麼一擠,她腦袋似乎撞到了某種東西。
硬硬的。
宋凝嘀咕了一聲,還以為自己撞到樹了。
她抬起手就要把樹劈開。
溫寒舟:“!!!”
溫寒舟已經忘記自己是怎麼睡著的了,只是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面容疲倦,一副被榨乾了的樣子。
趁著宋凝還沒醒,溫寒舟提前將自己洗漱裝扮好。
宋凝體內的迷藥還得再喝兩副藥才能徹底解掉。
溫寒舟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手裡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
臥房中有些凌亂,但看著床榻上睡著的人兒,溫寒舟心口卻是脹得滿滿的滿足感。
看了一眼睡姿並不算太好的宋凝,溫寒舟眉目越發溫柔。
他正準備叫醒她,就忽然聽到宋凝口中夢囈了一句:“王爺……”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在夢中喚他了。
溫寒舟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凝兒夢裡叫的都是他的名字,那是不是說明,凝兒對他……很是喜愛和滿意?
她就沒在夢中換過別人的名字不是嗎?
“孃親……”
宋凝又小聲咕噥了一句。
溫寒舟愣了一下,心中更加甜蜜。
原來,在宋姑娘心中,自己的地位,已經可以比肩她的爹孃了。
可是下一秒……
“平安。”
宋凝口齒清晰的又吐出兩個字。
溫寒舟立即:“……”
宋凝並不知道昨晚的插曲,她只覺得今晚是自己睡過的,最沉的一覺。
喝了藥,宋凝越發神清氣爽。
溫寒舟不知道怎麼回事,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一種淡淡的……怨氣?
宋凝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好奇的歪了下腦袋:“你怎麼了?”
怎麼一大早,就好像鬧起脾氣來了?
溫寒舟抿著唇,純白色的長袍逶迤在地,手中握著一卷書,目不斜視:“無事。”
宋凝認真看了他兩眼,慢悠悠的點頭:“哦……”
溫寒舟一向喜怒不形於色,除非怒極,她臉上的表情大多都是溫柔和煦的樣子,看起來宛若悲憫眾生的仙人。
宋凝見他不像是生氣的樣子,直以為他要處理公務,便乾脆起身,笑眯眯的開口:“那我去看我爹爹了。”
說完,她沒等溫寒舟開口,就拍拍屁股,徑直離開了房間。
溫寒舟:“……”
不是,你都不多關心我兩句嗎?
溫寒舟修長如竹的手指握緊了書卷,指尖泛起點點粉紅。
他眼眸黯淡。
宋姑娘,果然只是看上了自己這副皮囊嗎?
……
經過醫治,宋彥端什麼此時已經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宋凝來的時候,他剛好醒過來,正靠在床頭喝著瘦肉粥。
見到宋凝,宋彥端長長的嘆了口氣,主動詢問:“凝兒,你三叔……”
宋凝不確定能不能把宋彥儒入贅到了敵國探子家的事情告訴宋彥端,便乾脆開口:“王爺已經把他抓起來了。”
“不過他故意欺瞞王爺,還意圖殺人滅口,下場估計不會太好。”宋凝也是給宋彥端打個預防針,以免宋彥端還顧及著什麼所謂的骨肉親情,給宋彥儒求情。
但出乎意料的是,宋彥端聽完之後,只是沉默的低著頭,許久之後,他才長長的嘆了口氣,忽然又問起了別的:“你娘那邊……她擔心壞了吧?”
宋凝有些驚訝的一揚眉,宋彥端苦笑了一聲。
他幾次張了張嘴,最終卻又沉默的閉上。
宋凝卻知道,自己這位封建古代的大家長爹爹,一向信奉的長兄如父觀念,可能真的要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