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去的這家公司名叫桃園兄弟有限公司,收貨現場被安排在了一個大型的展館裡,陳默進去後,發現裡面熙熙攘攘的確實來了不少人。

他揹著包走進去,先是來回轉了一圈,發現過來拿著寶物要鑑寶的人很多,但是真正可以達到收藏級別的稀罕玩意卻並不多。

很多要麼是仿古的贗品,要麼是現代新工藝仿造的。

陳默在人少的位置排了一會兒隊,就來到了負責鑑寶的專家面前。

這個專家其實年齡也不大,三十來歲,戴著一雙白手套,此刻累了,正坐在一張實木椅子上休息。

看著陳默過來,這人直接問道:“要鑑寶是嗎,把東西拿出來我瞧瞧。”

這人語氣很生硬,陳默明顯感覺到這人有些浮躁,他本來想走,但還是想要試一試這位專家的水平。

當著人的面,陳默開啟揹包就把包裹著舊衣服的葫蘆瓶給拿了出來。

緊接著他不慌不忙地說道:“我這個是宋代哥窯的葫蘆瓶,麻煩專家給掌掌眼。”

一聽是宋代哥窯的葫蘆瓶,這個專家竟然撲哧一下笑了。

“在你之前,已經有九個人拿著東西過來說是哥窯的寶貝,結果都是冒牌的贗品。”

這位年輕的專家語言中帶著嘲諷,眼神中帶著蔑視,靜靜地看著陳默把破衣服給開啟。

等到他完全看清楚後,他竟然哈哈笑著說道:“你這個葫蘆瓶很新,玻璃感太強,很明顯是現代工藝新訪的,而且你來渾水摸魚就算了,還故意在上面造出一道不起眼的裂痕,你是真拿我們鑑寶專家當白痴啊。”

畢竟是年輕氣盛,一件價值連城的哥窯葫蘆瓶,竟然被看成了現代工藝,而且那道不起眼的裂痕,其實是他孃的費了老半天功夫用金瞳修復的,卻被你看成是故意做假。

陳默真的想對著這個專家罵娘,好在他忍了忍也沒生氣。

只是笑著說道:“這件葫蘆瓶雖然有玻璃感,但確確實實是個真貨,那裂痕也不是故意造假,你再仔細看看。”

大廳裡本來就有些稀稀拉拉,聽到又有哥窯的葫蘆瓶,眾人不約而同馬上把目光轉移了過來。

這個年輕的專家,貌似是很享受被眾人圍觀的感覺,眼瞧著人聚攏過來,他反而越發地張狂了。

清了清嗓子,他繼續大聲說道:“你不用狡辯,這件葫蘆瓶就是仿造的贗品,其實一文不值。”

瞧著這個專家態度囂張且猖狂,陳默也怒了,說道:“你水平太次,就別在這繼續丟人現眼,找個能喘氣的高手出來。”

這個年輕的專家名叫程克傑,聽到陳默罵他水平太差,當即就招呼內保過來準備驅逐陳默。

周圍聚攏的人越來越多,喧鬧之中,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從貴賓室裡慢慢走了出來。

這人名叫劉玄德,是上京一帶享有盛譽的鑑寶大師。

聽到有人拿了哥窯的葫蘆瓶過來,心生好奇就從休息室走了出來。

這會兒剛才把葫蘆瓶鑑定為贗品的程克傑也走了過來說道:“師父,這小子拿個贗品過來濫竽充數,要不要……”

劉玄德馬上制止住了徒弟,反過來盯著陳默打量了一下,就把葫蘆瓶給拿在手裡看了起來。

眾人也都在駐足觀看,想要看看這個葫蘆瓶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劉玄德拿著葫蘆瓶仔細看了一會兒,又著重看了看瓶身上那道已經若有若無的裂紋。

停頓了片刻後,他突然抬起頭緊緊盯住陳默問道:“這件葫蘆瓶你從哪裡得來的?”

“夜市上買的。”

劉玄德更加吃驚了,觀望了一下眾人後他竟然帶著激動說道:“這件葫蘆瓶,確實是真的,而且是宋代五大名窯之一哥窯生產的,至於瓶子上的那道裂痕,並不是故意做假,而是在長達近千年的過程中不小心損壞的。”

劉玄德很激動,把這件葫蘆瓶拿在手裡仔細又來回摸了一下,問道:“小兄弟,老夫很早就想收藏一件哥窯的葫蘆瓶,只可惜這個願望從未能實現,你這件葫蘆瓶無論從做工還是藝術,都極具收藏價值,雖然還有一點小瑕疵,但是完全不影響它的收藏價值,這件葫蘆瓶你開個價,我幫你收了。”

陳默現在需要積累資金,瞧著這個劉玄德確實很識貨,也不含糊,伸出兩根手指頭說道:“這件葫蘆瓶兩百萬,概不還價。”

劉玄德還以為陳默會漫天要價,沒想到他只是要了個兩百萬,十分符合這件葫蘆瓶當下的市場價值。

“好,兩百萬我收了。”

話說完,劉玄德吩咐徒弟程克傑馬上給陳默打錢。

陳默收到錢後,就準備離開,卻再次被劉玄德給攔住了。

“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姓陳名默。”

“哦,原來小兄弟姓陳,剛才這位是我的劣徒程克傑,他學藝不精,還請多多包涵。”

劉玄德一邊解釋,一邊又對著陳默打量了一下,他繼續問道:“小兄弟你年紀輕輕卻有著非凡的造詣,不知道師承何門何派,可否問一下,你師父是誰。”

陳默說道:“我沒有師父,能撿到這個葫蘆瓶,純屬僥倖。”

劉玄德有些吃驚,他只是笑了笑繼續說道:“既然如此,咱們可以交個朋友,我叫劉玄德,承蒙道上厚愛,叫我一聲德叔,以後有好東西可以直接找我。”

劉玄德帶著笑容,直接把自己的名片遞給了陳默。

“好的,多謝德叔厚愛。”

陳默接了名片,又和劉玄德寒暄了幾下就離開了。

等徹底出了會場,陳默立在角落裡狠狠吸了一口氣。

然後他就皺了皺眉頭。

剛才這個劉玄德不知怎麼的,總讓他隱隱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