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本來還挺高興,突然聽到有人說壽字盤是假的,他覺得有些耳熟馬上回過了頭。

結果發現這人竟然是曲海洋,剛才在背後一直偷瞄的應該也是他。

陳默想了想,前天在鬼市撿漏時,就是這傢伙想要耍奸計誆走他那件帶著靈氣的女陶俑,雖然當時雙方都戴著面具。

但陳默當時已經用金瞳仔細看過,更何況後來曲海洋詭計不成,惱羞成怒之下還親自摘了面具。

所以陳預設得曲海洋,這位曲公子也已經認得陳默。

上次陳默從夜市離開後,程克傑就已經告訴曲海洋,這個敢對曲家不敬的人叫陳默。

曲海洋最近幾天一直在想辦法搞一搞陳默,剛才陳默大鬧裴松齋時,曲海洋恰巧路過。

又瞧著陳默和段應熊義結金蘭,這曲海洋就更加惱怒。

所以他一路追過來,就在這攤子上開始了挑釁。

現在眼瞅著壽字盤即將入手,卻突然殺出來一個程咬金,陳默也沒有發作,只是靜靜地立著。

結果這曲海洋擺明了要報仇,他走過來後並沒有怎麼盯著陳默看,反倒是直接把攤主手裡拿的那件,號稱是天啟皇帝用過的青花兔子罐給一把搶在了手裡。

只看了三秒鐘,他就對著段應熊說道:“那個壽字盤是假的,這件天啟青花兔子罐才是真的。”

這曲海洋是上京第一鑑寶大佬曲昭德的孫子,又是上京大學考古研究所薛長青的外甥。

身上有巨大的光環加持,他突然衝出來說壽字盤是假的,天啟青花兔子罐是真的,馬上就引起了周圍看熱鬧的人圍觀。

其中一個小年輕說道:“依我看這個壽字盤應該是真的。”

這小年輕話音落地,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馬上反對道:“小夥子嘴上沒毛瞎說什麼,你知道面前這位小公子是誰嗎,人家可是曲昭德曲老的孫子,自幼受曲老耳濡目染諄諄受教,人家說這壽字盤是假的,那就必然是假的。”

這人說完,馬上一個三十來歲的長裙少婦就跟著附和道:“是啊,曲公子的舅舅還是咱們上京考古研究所的副主任,人家曲公子家學如此淵源,能把這物件給看錯?”

現場眾人議論紛紛。

不過很快幾乎所有的人都在一邊倒地支援曲海洋,這位曲公子年少成名,家裡又有背景,不免更加得意忘形起來。

陳默沒慣著這位曲大少,當著眾人的面問道:“曲公子,你憑什麼說這壽字盤是假的,又憑什麼斷定這青花兔子罐是真的?”

曲海洋看著陳默滿眼都是鄙視。

此刻瞧著陳默非但不自知,竟然還敢當眾反問他,這位曲公子冷哼一聲馬上說道:“龍泉窯燒造起自南北朝,在南宋時期達到了鼎盛,你手裡這個龍泉壽字盤曲線不流暢,胎釉不自然,就是一件現代工藝高仿的。”

曲海洋說得振振有詞,周圍眾人紛紛點頭,陳默也一邊跟著點頭一邊繼續問道:“那這個天啟青花兔子罐,你又怎麼確定它是真的?”

曲海洋早就胸有成竹,聞言馬上就把手中的兔子罐高舉了起來,巡視一圈後他馬上說道:“這個青花罐底部刻有一隻兔子,我常聽爺爺教誨,青花底部刻兔子的罐子多出自明末的天啟朝,諸位再瞧瞧這罐子的包漿和釉色,沒有幾百年是出不來這種效果的。”

曲海洋講得頭頭是道,周圍看熱鬧的人馬上起鬨開始熱烈鼓掌。

陳默卻忍不住在心裡開始鄙視。

他原本以為這位曲公子如此篤定必有高論,結果也不過如此,只是紙上談兵一葉障目罷了。

好在陳默沒有和曲海洋一般見識,顧及曲家的面子他也不好當眾打臉,就轉過頭對著攤主說道:“老闆,你這件壽字盤被曲公子斷為贗品,我也不說不要了,就當是拿回去當果盤,不過價格上你怎麼著也得自己砍一刀吧。”

攤主姓裘,自然不敢招惹曲海洋,這會兒也聽到旁人小聲嘀咕知道了段應熊的身份。

再加上他本來就對這件壽字盤的出處認識不清,這會兒聽到陳默的話馬上打起哈哈道:“曲公子真不愧是咱們上京的未來之星,老裘我佩服,不過我也是為了混口飯吃,這壽字盤二百塊我出了。”

陳默馬上笑道:“裘老闆果然爽快,也多謝曲公子。”

陳默一邊說著一邊就用胳膊肘捅段應熊,段應熊現在其實想買那尊天啟青花兔子罐。

瞧著陳默給他使眼色,又故意拿胳膊肘捅他,他只得讓跟班把皮箱子開啟,從裡面抽出兩百塊給了裘攤主。

但是段應熊有些不甘心,還是想要套了那件青花兔子罐。

卻被陳默用手緊緊拉住了胳膊。

這曲海洋今個過來,本來就是要羞辱陳默,順便報上次鬼市被奪女陶俑之仇的。

瞧著陳默慫恿段應熊花錢買贗品,當即就對著段應熊說道:“段二公子,久聞你買的玩意堆滿了整個別墅,今個在陳默幫助下再添一件廢物,另外我聽說你要拿這個壽字盤給段老爺子做壽禮,你怕是嫌自己命太長啊。”

段應熊無法無天慣了,瞧著這位曲公子敢當眾侮辱他,當即就要抄傢伙幹曲海洋。

還是被陳默一把拉住了。

此刻,陳默故意慌張著攔住段應熊道:“段大哥,咱別急,有錢我們怕啥,那個青花兔子罐不才十八萬八嘛,我們給裘老闆二十萬把它買下來不就行了嗎。”

聽到陳默這麼說,曲海洋馬上跳了出來說道:“千萬別急,這個青花兔子罐我也看中了,裘老闆,有人剛才叫價二十萬,我出三十萬買了。”

陳默見勢說道:“這不行,凡事都得有個先來後到,這個青花兔子罐我們段大哥先看上的,誰也別想搶,我們現在出四十萬。”

曲海洋今個是鐵了心要滅陳默的威風,這麼多人圍觀之下被陳默公然挑釁,他也惱羞成怒道:“這罐子是我看出來的真品,我當然要收入囊中,六十萬我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