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真的沒想到,這顏克隆竟然比顏盈還難纏,事到如今,他只得先想辦法把顏盈給找出來,不然祖墳被刨,他可真的沒辦法給陳家的列祖列宗交待。

事情緊急,陳默馬上說道:“大叔,我可以幫你找顏盈,但是你把那魯班盒先給我。”

“不可能,想要這破盒子必須先還我盈兒,而且我醜話說在前頭,明天晚上六點之前我要是還看不到盈兒,不光你這盒子,就連你的翠玉閣也別開了。”

顏克隆話說,瞪了眼陳默就冷哼一聲離開了。

陳默想了想,以他的能耐要是和顏克隆硬剛,這咋咋呼呼的顏老頭絕對討不到任何便宜。

但是揍人容易哄人難,如果硬幹下去這顏家父女絕不會善罷甘休,再說聽傅小紅說顏家身後還站著三黃門,這股勢力不比紅蠍子力量弱,還是先別招惹,老老實實給人家找閨女吧。

陳默立在原地仔細想了想,顏盈在上京如果出現危險,那她最大的仇人肯定還是黃信和紅蠍子。

黃信已經死了,如果找人還得從紅蠍子那開始,而紅蠍子現在唯一重要的線索就是裴松齋。

他早已經計劃好了,今天就算是顏克隆不來挑釁,他也要夜探裴松齋。

打定主意陳默就回了家,先好好休息一下,順便看看顏盈有沒有可能又躥回來躲著。

結果顏盈沒在。

陳默就直接躺著睡了,一覺到晚上十點。

約莫著時間差不多,他就起身換了身衣服,又把上次在鬼市買的面具戴上就直奔了裴松齋。

他已經問過柳冰,這裴松齋的老闆名叫裴敬軒,在上京算是一個暴發戶,不過這位裴老闆平日裡並不在店裡,只是把一切事物都交給了大掌櫃何六恩。

這裡面應該有蹊蹺。

陳默把車停在夾馬街外面,這會兒已經是晚上十點半,酷熱之下外面還有人在乘涼遛彎,他又等了一會兒,一直到晚上十一點他才下車悄悄摸進了夾馬街古玩城。

昨天在這裡鬧得動靜太大,裴松齋從昨個到今天一直在閉店狀態,陳默過來後先在角落裡觀察了一下,確定四周無埋伏就戴上了面具。

然後他摸到後院,又觀察了一下情況就快速翻了進去。

這裴松齋前院是店鋪用來經營,後院是大掌櫃何六恩和手下夥計歇腳生活的地方。

陳默躲在角落裡觀察了一下,發現整個後院幾乎已經都滅了燈,只有最後面的一間屋子裡還亮著燈,而且這都快半夜了外面還有夥計站崗。

這裡面一定有貓膩。

陳默沒有直接衝過去把人給捶了,趁著站崗的夥計不注意,他直接翻身上了房頂,然後慢慢弓著身子貓到了亮燈房間的房頂上。

裴松齋整個都是傳統的老房子,陳默趴著悄悄把房頂的瓦給揭了一片,藉著透出來的光湊近仔細觀察,他發現房間裡有兩個人。

其中一個就他認識,就是裴松齋的大掌櫃何六恩,另外一個比何六恩年輕,瞧著也就是四五十歲。

這人正是裴松齋的老闆裴敬軒。

陳默來之前看過裴敬軒的照片,所以能一眼認出來。

此刻他把耳朵側著,就聽到大掌櫃何六恩說道:“我這兩天右眼一直跳得厲害,你說會不會……”

瞧著何六恩滿臉都是驚慌,裴敬軒咂了口茶笑著說道:“怎麼了何掌櫃,你難道是被嚇破膽了。”

何六恩說道:“聽說陳默這小子有些本事,又有段應熊在背後撐腰,我怕……”

“怕什麼,黃信已經被我們殺了滅口,屍體都被掛到了翠玉閣的對面,陳默這小子如果腦子沒問題,一定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他如果敢繼續挑釁,就算是段應熊也保不住他。”

陳默聽了並沒有太吃驚,看來他猜得不錯,這黃信壓根不是自殺,而是被殺人滅口的,兇手就是這裴松齋的大老闆裴敬軒。

而裴敬軒吩咐把黃信屍體掛在翠玉閣的對面,一方面是要噁心他,另一方面是在故意恐嚇他。

果真是既歹毒又卑鄙。

正當陳默握緊拳頭時,何六恩繼續問道:“三當家,就算是陳默不足為懼,但是這個段應熊實力卻很強,要不要……”

裴敬軒直接打斷了何六恩說道:“我說何掌櫃,不管是誰,只要敢惹咱們紅蠍子,一定不會有好下場,這個段應熊現在挺能耍威風,用不了多久他就得跪著來給咱們道歉賠罪。”

陳默在房頂上聽得很清楚,看來他猜得不錯,這個裴松齋果然是紅蠍子藏汙納垢的一個據點,而裴敬軒和何六恩也都是紅蠍子的成員。

只是剛才聽何六恩稱呼裴敬軒為三當家,這說明紅蠍子內部還有兩個比裴敬軒身份還高的人。

是誰呢。

陳默本來還想趴著再聽一聽,結果這裴敬軒一邊在屋裡打哈氣一邊說道:“何掌櫃,別擔心了,從明個開始裴松齋恢復正常營業。”

何六恩疑惑道:“明個就開始正常營業?三當家你確定?”

裴敬軒點了點頭,說道:“一天不營業咱們損失得有多大,更何況二哥那邊正在開足馬力生產黑貨,咱們這邊不幫著賣難道要都砸手裡。”

裴敬軒不想和何六恩再聊,他喝了口茶後就起身回了房間。

何六恩也跟著出門回房間睡了。

陳默剛才側著耳朵又聽了聽,他並不知道這個二哥是誰。

但是在腦海裡把整個事情串起來後,他就大膽猜測,紅蠍子不但喜歡到處挖墳掘墓,還在某個地方搞了個作坊大規模造假。

而他賣出去的那個哥窯葫蘆瓶,大概就是從作坊被仿製出來後,直接拉到了裴松齋銷贓。

這果真是生產銷售服務一條龍。

陳默想了想,於公於私都必須剷除這幫渣子,而最好最漂亮的反擊就是把他們吃飯的傢伙給徹底搗毀。

想清楚打算,陳默並沒有急於離開這裡。

他坐在房頂上數了會兒星星,就趁著門口站崗的兩個夥計打瞌睡,從房簷上掰下來一小塊石子,直接朝著這個房間斜對面的一扇木門用力彈了過去。

“誰啊……”

“喊什麼,神經了,大晚上的哪有人。”

“沒有人嗎,我怎麼感覺斜對面的門剛才突然響了。”

“哦,那我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