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和泰宇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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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秦天宇到了全舟，和她一起商量怎麼擬合同的事。
男人今天直接放飛自我，頭髮全部梳上去，像是掃帚，穿著YSL黑色T恤、深藍色破洞牛仔褲，露出大片大腿肉。
穿白色西裝的女人淡淡掃了他一眼，垂眸簽署合同，“穿成這樣來談公事，合適嗎？”
簽完後，她把合同合上鎖在了抽屜裡。
“反正你們都把事情談好了，我只是來配合你籤合同的，穿得那麼正式幹嘛？”
說著，他直接坐到她對面，蹺起腳擱在她的桌面上。
她輕蔑一笑，“你還真是沒拿自己當外人。”
“陸瑾和敢這樣嗎？”
“他不像你這麼沒規矩。”
他不服輸，“你說你幹嘛喜歡他那種木頭啊？”
“木頭，這就是我喜歡他的原因啊，在你們眼裡他是木頭，可他在我這裡，永遠是偏愛我的人。”
“偏愛嗎？我也可以偏愛你啊。”
“得了吧。”
秦天宇難得認真，縮回腳，手臂擦乾淨桌子，“我說真的，許茵！”
她淡淡一笑，回答得無比認真，“可是我早已認定他了。”
他有些不甘心，追問道：“為什麼一定是他？這麼多人裡面，為什麼非得是他？就因為他是最有錢的那一個嗎？”
他們這些有錢人的小孩，都是在一個圈子裡長大的，可她的眼中卻只有那個人，把同齡人丟在一旁，和他打成一片。
許茵的做法，打擊到了秦天宇的自尊心。
他也是許茵的朋友，為什麼她卻被陸瑾和搶走了？
“嗯……不是，不管他有沒有錢，都是我最喜歡的人。”她笑著搖頭，露出八顆糯米瓷牙，“我做錯事……他卻能包容我，原諒我做錯的一切，努力將我的錯誤修正。”
“我也能啊！”
“你？你還記得你小時候在我辮子上粘泡泡糖，讓我哭了很久嗎？”
“有嗎？”
她看著早已忘記這種霸凌行為的秦天宇，搖頭苦笑。
她可以當那是玩笑，但她無法接受一個欺負自己的人，成為自己的枕邊人。
“你的喜歡啊，總是帶著欺負，他的喜歡，像和暖的春風吹拂。”她想起陸瑾和那張冷冰冰的臉就總忍不住笑，“可能在一時之間，會不懂珍惜，但經歷了很多事之後，才明白這種喜歡太過珍貴。”
秦天宇不再說話。許茵嘴裡的陸瑾和，已經把他比下去了。
兩人不再談私事，開始商議合同該怎麼修改才能讓雙方滿意。其間，秦天宇總是在一些蠅頭小利上跟她據理力爭，讓她很是頭疼。
她抬眸盯著秦天宇，悄悄抿嘴搖頭。
她是看在兩家的交情上，才想要幫秦家扭虧為盈，不然她是不會選擇跟泰宇合作的。
星朧不是非泰宇不可，但泰宇需要免費的宣傳。
中午，秦天宇留在全舟吃午飯。
他這才發現，陸瑾和每天都會派人給許茵送午飯。
今日，也不例外。
他輸得徹徹底底。
眼前這個他從小就喜歡的女孩兒，終於是成了別人的女人。
陳雲帶著他去員工食堂吃飯，許茵一人在辦公室用餐。
她一邊吃飯，一邊處理公事，順便給劉嘉潤打了一個電話，讓他下班之前上來一趟。
蘇錦梁雖然不再是她的威脅，但該有的關照還是要有的。
不然——她重生幹嘛？
下午一點，午休後的秦天宇回到辦公室跟她繼續商量合作細則，這一次，他沒有讓她為難，而是很乾脆的敲定了合同。
如她所說，他的喜歡，總是帶著欺負，透過給對方使絆子的手段，讓對方注意自己。
正當兩人拿出彼此公司的公章準備蓋章時，陳雲敲響了門，探入半截身子，“許總，R3短影片的周總來了，現在在樓下，您要見嗎？”
“看看，我們的合同都還沒簽好，他就來了。”她看向秦天宇，故意讓他慌張著急。
這人，總該給他一點兒顏色瞧瞧！
他果真有些著急，指著她調侃道：“嘿！許茵，你還真變了不少啊，這麼有心機，騙我爸吃飯，聊天套近乎，再趁著他聊得高興提出你的合作，又悄悄約了周亞天啊！”
他一副“你被我發現了吧”的聰明樣。
“對，那又怎樣？我不僅是在幫我，也是在救你，你拿著錢去營銷，不如把影片收益分三成給我的藝人。”
秦天宇傲嬌地抱著手臂，氣憤道：“短影片講究多元化，不可能只播你家藝人的短影片！”
“我知道，你只需要在這裡給我寫好收益分成合同，其他的不需要你操心，你這腦子也想不出什麼值得炫耀的東西來。”
“嘿！許茵！”
她指著他的臉，厲聲道：“閉上你的狗嘴，在我回來之前，蓋好合同，今天必須搞定！”
秦天宇被她的氣場嚇得縮了縮脖子，嘟囔道：“蓋就蓋嘛……”
在他落印之後，她遞了一個眼神給陳雲，讓她看好秦天宇。
她坐電梯去3樓的會議室，R3短影片的周亞天已經坐在了會議室，見她來了，立馬蹦起身跟她握手。
“許總。”
“你好。”她禮貌握住對方的手，一秒鬆開，伸手請他坐下，“我們坐下聊吧。”
“許總，真是不好意思，不知道怎麼跟您開口講這件事。”
“沒事兒，你說吧。”
“就是我想跟您談談星朧旗下的藝人關於短影片分成的事。”
她早料到了對方的來意，雙手交叉放在膝蓋處，頗為為難地說道：“嗯……周總啊，確實是不好意思，我們已經跟泰宇簽訂了合約，三年內不會考慮和其他的短影片平臺合作。”
“許總，我們真的沒有機會和星朧娛樂達成合作了嗎？”
“暫時是沒有的。”
她也沒有把話說絕，畢竟未來的事兒，誰說得準呢？2023年死的許茵，不知道2024年會發生什麼，也不知道2025、2026、2027年會發生什麼事。
胖胖的西裝男為難道：“現在我們和Kandy各佔50%的市場份額，您這樣做，會讓我們直接變成了三七，甚至是一九，打破了短影片市場平衡啊。”
她淡淡一笑，語氣也淡淡的，“周總，我覺得這不算是打破平衡吧，有競爭才會有動力，如果一直都是五五分，我相信你們也會感到疲倦。”
“道理是這個道理……”
她截斷他的話，反問：“R3該怎麼改革？是繼續營銷，還是把重心放到產品身上，我不希望看到博眼球的低俗網紅，更希望在貴平臺看見一些有意義的短影片。”
“許總，我們有在做這一方面的調整。”
她不願意相信他的話，失望道：“我覺得你今天來找我的之前，應該是做了些功課的，畢竟是你在求我辦事。可我跟你聊了之後才發現，你沒明白我為什麼選擇泰宇。”
一句話，輕輕鬆鬆把責任推到了對方身上——不是我不選擇你，是你不給我機會選擇你。
“泰宇是一家有原則的公司，它不會任由使用者因為某件事相互辱罵。”她直接說出前天晚上自己發現的事，“我有看星朧的藝人的R3影片底下的評論，謾罵攻擊，比比皆是，你們身為管理者卻熟視無睹，我覺得很心寒。”
“對不起，許總！下來我們一定好好管理評論區，規範使用者評論！”
她繼續道：“把粉絲互撕、造謠攻擊當成一種熱度，這種行為真的……很垃圾。”
“許總，請您給我們一個改正的機會！”
她微微點頭，食指輕敲桌面，“多的話，也不想再說，期待看見你們的改變吧。”
“今天打擾許總了，希望未來我們還有合作的機會。”
對方態度很誠懇，這畢竟關乎自己身家性命的事，一旦出差錯，就會負債幾十億。
她也放軟了語氣，“會有的。”
“謝謝許總，謝謝許總願意給我們機會。”
她笑著點頭，送他上電梯。
周亞天離開後，許茵給劉嘉潤打電話，通知他上樓。
當她回到辦公室時，劉嘉潤已經站在門口等候，等她推門，他才跟著進去。
她不說廢話，直接道：“嘉潤哥，你帶蘇錦梁負責三木新系列的案子吧，一週內搞定原材料，可以嗎？”
她笑容燦爛，可那浮於表面的燦爛笑容下，是千瘡百孔的心。
她不敢忘記滅門仇恨，她也不能忘！
“好。”劉嘉潤有所顧忌，“可三木那邊會不會不高興啊？畢竟他們也有營銷部。”
“沒事，我會跟他們說把這件事交給你們來做。”
“那就行。”
她給劉嘉潤耳根子倒蜜水，“這件事交給你啊，我心裡就踏實多了。”
劉嘉潤憨憨一笑，忽而臉色大變，拍膝吼道：“蘇錦梁那小子總想上樓來找你！真他麼神經啊！一個部門經理天天想著上來找女老闆！安得什麼心思啊？！”
“他們這種男的呢，是有這種毛病。”
“一天到晚淨想著走歪門兒邪道！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麼模樣！他是能靠臉吃飯的貨色嗎？也不知道什麼樣的蠢女人才會看上他！”
許茵抿唇不語。
劉嘉潤繼續抱怨蘇錦梁的種種行為，說他罵哭女同事，逼得人家離職，還動不動就扣員工工資，簡直是無法無天。
他越說，她心裡也就越愧疚。
她上輩子，是怎麼看得上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