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晚晴不知怎麼回應這話,又不想提及關於文磊的事,只好一語帶過,“可能他就是看出我鐵了心,也不想再糾纏了吧。”

“好吧……我還一直以為,你倆肯定離不了呢。”沒有聽到想聽的八卦,俞喬覺得掃興,不過很快又來了勁頭,“你這好不容易離掉,恢復自由之身了,今晚是不是得慶祝一下?”

慶祝?

穆晚晴沒想到這點,不過被俞喬一提醒,她想到了周亦儒,贊成道:“可以啊,我等會兒給周大哥打電話,晚上一起。”

畢竟周亦儒在她離婚一事上幫忙不少,現在事情塵埃落定,她於情於理都應該請人家吃頓飯答謝的。

與其單獨請客尷尬不自在,倒不如跟俞喬在一起,避免曖昧和誤會。

俞喬又補充:“還有你閨蜜,都叫上吧!這是你人生的重生時刻!”

“呃……好。”

掛了電話,穆晚晴又看看手裡的離婚證,這會兒才真正意識到——真的離婚了!她恢復自由了!她不再是豪門少奶奶了!

深吸一口氣,她暗暗告訴自己:從今天起,就是嶄新的人生了!

上了地鐵,她給周亦儒打電話,可一直無人接聽,她這才想起周亦儒今天有個招商會議,於是又改發簡訊。

同樣的,也通知了葉歡今晚一起吃飯。

說到葉歡,她又想起昨晚一幕。

昨晚,葉歡在她那裡吃完飯,陳浩洋的電話就打來了,問她們母女在哪兒。

葉歡原本不想回家,可是見女兒漸漸又燒起來,她擔心夜裡還要去醫院掛急診,不好意思留在她這裡,最後還是說了地址,讓陳浩洋過來接的。

她送母女倆出門,在小區門口等候。

陳浩洋來了,看到自己老婆孩子沒有半句關心安慰,反倒下車就埋怨了句:“夫妻鬧矛盾不是很正常,你還帶著孩子離家出走,有意思嗎?”

她當時站在一旁,聽到這話心裡重重一驚,突然明白閨蜜口中說的——他這半年變了好多——是什麼意思。

難道真應了那句,男人有錢就變壞?

思緒回憶間,葉歡的電話打過來:“你說你跟文湛離了?!”

顯然,葉歡也大吃一驚。

“嗯,我剛從民政局離開,證兒就在包裡。”地鐵上人多,她沒說離婚證,怕引起別人側目注視。

葉歡不解:“他昨天還來找你,給你送藥,對你那麼關心,怎麼突然就……”

“說來話長,晚上你有空就過來吧,當為我慶祝了。”

葉歡爽快答應:“嗯,這樣重要的時刻,我一定去!”

“笑笑呢?生病好了沒?”

“不可能那麼快好,我讓陳浩洋回來照顧,讓他感受下家庭主婦的艱辛。”

穆晚晴笑笑,心說男人哪裡感受得了,消失的爸爸偶爾接班帶帶,哪能跟二十四全天在崗的保姆媽媽相提並論。

這世間,對女人何其不公。

造物主當年怎麼想的呢?為什麼所有的痛苦和責任,都交給女人承擔?

就這麼一約,晚上飯局便確定下來。

餐廳是俞喬訂的,很高檔,說既然是要慶祝新生,自然不能隨隨便便,反正她們現在又不差錢。

穆晚晴萬萬沒想到,冤家路窄,竟在一踏進餐廳就遇到了她最想逃避的人——她的前夫。

文湛被三五人簇擁著,走到中間C位,旁邊一位比他年長一些的男人,正一臉笑意地跟他說著話,可他臉色清冷,眉心微皺,光遠遠瞧著都一種壓迫人的森冷氣場。

俞喬就在穆晚晴身側,兩人幾乎是同時看到文湛。

而後俞喬吃了一驚,條件反射般拉了下她的手臂:“你前夫!”

前夫兩個字聲音不算高,但在優雅安靜的西餐廳卻傳播得夠遠,頓時引身旁人側目回望了下。

穆晚晴在看到文湛的一刻,心跳便猝然加快,連眼神都不敢迎視對方,可沒等她裝看不見地移開,文湛的目光也正好轉過來,與她對上。

俞喬看出兩人間電閃雷鳴,頓時也不說話了,只默默兩邊圍觀。

當文湛一行人朝著她們越走越近時,穆晚晴的心跳也越來越快,越快越慌。

後來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有什麼好慌的?離了婚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人格上他們是平等的,他也無權再壓迫自己——有什麼好慌的?

這麼一番暗示,她確實冷靜不少,甚至想自己應該大大方方坦坦蕩蕩地問候一聲前夫哥。

思及此,穆晚晴臉上立刻放鬆不少,嘴角甚至掛上一抹笑意,在跟男人擦身而過時,她率先主動地開口:“文……”

嘴巴剛發出一個字,卻見男人視線收回,就像不認識她一般,微微側首跟身旁的中年男人說話,就那麼高貴清冷地從她身旁走過。

穆晚晴的臉色突然僵住,那句沒說出口的問候也如鯁在喉。

接踵而來的,是一股濃濃的尷尬甚至是羞辱感。

連俞喬都被這一幕驚呆了。

“他怎麼了?突然像變了一個人,離婚後對你這麼冷漠,是打算跟你老死不相往來嗎?”

放著別的夫妻,離婚後形同陌路倒也正常。

可他們之間有兩個孩子呢,而且才半歲大,父母間不可避免要聯絡的。

搞這麼陌生冷淡,真的好嗎?

穆晚晴沒有回答俞喬的疑問,她只覺得丟臉,丟人極了。

她也不懂文湛為什麼突然態度這麼冷淡陌生,但他這副反應分明是在說——我們離了婚就什麼都不是了,套什麼近乎?

兩人走到預定位置坐下,穆晚晴還無法從剛才的窘迫尷尬中脫離出來。

葉歡跟周亦儒相繼來到。

兩人一坐下都是恭喜穆晚晴,尤其是周亦儒。

他今天太忙,白天都沒空問問穆晚晴到底是怎麼回事——之前一直拗著,怎麼突然就離掉了。

這會兒落座,他終於忍不住問出心中疑惑:“是文磊跟他談了後,讓他改變主意的嗎?”

穆晚晴點點頭,“是的,我也不知道,文家大哥跟他怎麼談的。”

周亦儒笑笑,“人家能叱吒政壇的,還玩不過他一個商人?”

俞喬跟葉歡不懂怎麼回事,連忙打聽,周亦儒就把他給穆晚晴出的招簡單說了說。

結果,他話音剛落,兩個女人還沒出聲,卻從他們身後傳來一道清冷陰沉的嗓音:“原來是你給她出的主意。”

文湛昨晚就好奇,這女人平時最怕跟文家人打交道,何況是位居高位的堂兄,她怎麼敢想到去找文磊當中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