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陳浩洋的渣男行徑一鬧,穆晚晴突然覺得文湛也好髒,不想搭理他。

短時間內,也不想履行那約法三章,心裡有障礙。

所以一連幾天文湛打電話,她都結束通話,發微信她也只回覆在忙。

而實際上也真的很忙。

新的辦公地點裝修好了,他們準備週末公司搬家。

文湛等了好久,終於又熬到週末來臨,一早給她打電話,又被掛了。

整整一個月過去,她食言了。

以為這女人是想毀約,文湛直接上門堵人。

巧的是,穆晚晴剛要出門,正好在家門口遇到氣沖沖找來的男人。

兩人視線對上,她吃了一驚,“你怎麼來了?”

“你玩消失,我能不來?”文湛沉著臉,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

穆晚晴有些心虛,連看他的眼神都不敢光明正大,“我週末忙……工作室擴大規模,要搬遷到新的寫字樓。”

“請個搬家公司不就行了?要你一個女人當苦力?”文湛當然知道她忙什麼,但在他看來,這都是藉口,故意逃避他的藉口。

“是請搬家公司,但我也得到場看著點。”

俞喬一早帶孩子去看醫生了,俞楠楠咳嗽嚴重,夜裡都睡不好。

而葉歡那副狀態,這幾天都是強顏歡笑,她捨不得讓好友再勞累,何況她週末也得照顧女兒。

所以只能她帶著馬克跟晶晶負責公司搬遷。

文湛本想接她回御景灣,好好陪孩子們一天,晚上再狠狠地履行下承諾。

看樣子又得泡湯。

“行,我今天正好有空,送你過去。”

穆晚晴客氣地笑笑,“不用了,我坐地鐵很方便。”

“週末的地鐵你擠得上去嗎?”男人丟下一句,上前一把攬住她的腰,動作強勢而霸道,之後又補充說,“放心,不會強行拐你走。”

心思被他看穿,穆晚晴有點尷尬,身子扭捏了下:“你放手,我自己走。”

男人不放,被她狠狠一肘子拐在胸側肋骨上,疼得倒吸冷氣。

“你什麼時候這麼大力了?”

穆晚晴說:“抱孩子的女人,沒有力氣不大的。”

這是實話。

哪個帶孩子的媽媽沒有發達的肱二頭肌啊!

週末路上很堵,文湛慢慢悠悠地開著車,臉色清冷,沉默寡言,不像以往看到她那麼殷切熱絡。

穆晚晴心裡雖有疑惑,但也巴不得他少說話,她就把這人當司機好了。

直到她的手機響起,打破寂靜的車廂。

“喂,晶晶……已經到了?好,你們先看著點,我大概還要半小時,路上堵,嗯,拜拜……”

掛了電話,沉默良久的文湛才低低開口:“你們新的辦公地點在哪兒?”

“悅海城那邊的寫字樓。”

“那可不便宜。”

“嗯,是有點貴,不過老闆人好,價格優惠了點。”

“你找寫字樓怎麼不跟我說?文遠旗下就有整棟寫字樓,給你均兩層不是分分鐘的事兒。”

她訕訕地笑:“這點事,哪敢麻煩您。”

而且,她欠的人情夠多了,才不想被他各種明裡暗裡索要回報。

“少跟我拿腔捏調的。你最近一直躲著我,電話不接,微信不回,連見孩子都只跟周嬸聯絡——到底什麼意思?”文湛忍了很久,還是興師問罪了。

女人睜著眼睛說瞎話:“沒有,我就是太忙了,沒空。”

“穆晚晴,我們好歹夫妻一場,你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我還是能分辨的。”

“你不信算了。”

穆晚晴向來是有脾氣的,她總不能說擔心文湛也跟陳浩洋那樣濫交,不乾不淨地染病,所以故意躲著他——找的理由他不信,那就索性閉嘴。

她扭頭看向窗外,車廂裡再次恢復安靜。

等到了公寓樓下,搬家公司已經把東西搬得差不多了。

穆晚晴原以為他把自己放下就要走,誰知他找了個位置停好車,也跟著過來了。

“你來幹嘛?”女人瞥了眼,語調不客氣。

文湛忍著她的臭脾氣,不冷不熱地解釋:“搬家挺麻煩的,沒個男人給你們壯膽,小心被人欺負。”

“人家是正規的搬家公司,你別小人之心。”何況工作室也有男人,馬克挺精明的。

文湛不吭聲,反正就跟保鏢似的跟在她身後。

俞喬在醫院打來電話關心進展情況,問她能不能搞定,她一個勁兒地安撫那邊,讓俞喬照顧好孩子就行,不用擔心。

馬克跟晶晶看到穆晚晴來了,跟她禮貌地打招呼。

晶晶是頭一回見到文湛,眼眸一亮,好奇地跟馬克打聽:“那是晴姐的男朋友嗎?又高又帥,穿衣品味也好!”

馬克看了眼文湛,“那是晴姐前夫,不止帥,還超有錢。”

所以他已經徹底收起對穆晚晴的那點心思了。

兩人竊竊私語間,小小的公寓已經被搬家工人清空了。

穆晚晴站在客廳裡,看著慢慢填滿的公寓又被清空,心情有點複雜,但卻是激動欣喜居多。

當初蝸居到這裡時,是她人生中又一個低谷。

原以為她會在這個低谷裡呆很久,誰知短短几個月,她就開始走上坡路,而且肉眼可見的這上坡路越走越順堂了。

文湛見她好好打量了一圈才轉身出來,大概也能感悟到她此時的心境。

說實話,他還挺意外的。

原本以為這女人死活要離婚,離開了他過得窮困潦倒,肯定過不久就要後悔。

他那時還想,等她後悔時稍稍給個臺階,她肯定就順坡下驢,再回到他身邊,好好地相夫教子,安安穩穩過日子。

誰知她離開自己後,竟能這麼快就調整好狀態,在一無所有的情況下,跟人合夥創業,硬生生闖出一條路。

當然,這背後離不開別人的幫助。

但他想,以這小女人頑強堅韌的性子,即便沒有周亦儒的投資,也沒有他暗地裡的刷單捧場,她也能闖出一片天來。

只不過,需要的時間更久一點,經歷的困難更多一點。

看來從小到大異常艱苦的環境,不止造就了她敏感自卑缺乏安全感的性格,也鍛鍊了她吃苦耐勞、樂觀頑強的韌性。

他本想將她圈養在溫室裡,當一隻嬌滴滴的小百合,奈何人家非要衝破牢籠,跑到荒郊野外經受風吹雨打,做一朵飽經風霜的野杜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