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剛洗完臉的沈凌秋連忙衝了上來,猶豫著阻止道:“此人不妥。”

沈凌秋這麼冷傲的性格,此時竟然拼命對著王悍擠眼睛。

顯然她知道硝石的重要性,並不敢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只能以這種近乎撒嬌的方式提醒王悍。

“大當家……”

反轉來的太快,太及時了。

牛壯委屈的眼淚直流,“我老牛保證,絕對不敢做對不起山寨的事情。”

“姑爺,大當家的,你給我一個機會,求你們了。”

說著,牛壯又重重的俯下身去磕頭。

咣咣咣。

每一下都磕的極為真誠,皮糙肉厚的他,竟然在額頭上撞出了一個猩紅色的鼓包,看上去很是觸目驚心。

“行了。”

王悍制止道:“我又沒說不用你。”

“來人……”

王悍衝著沈凌秋點了點頭,表示他心中有數。

說話間,便有一個小嘍囉,拿著籠子鑰匙走了上來,揮手將那笨重的鎖鏈一層層開啟。

“多謝姑爺。”

牛壯抹去了臉上的猛男眼淚,哽咽著說道:“以後我老牛的命就是姑爺的,姑爺讓我幹誰,我就幹誰。”

“口說無憑,先看你的表現。”

王悍沉著臉說道:“你去找向北鬥……啊不,就是以前的向二狗,他會安排你做什麼事情。”

“誰?姑爺說的是狗子?”

牛壯懵逼了。

他只是被關了不到一個月而已,連他曾經看不上的小嘍囉,都能混到山寨當家的位置了嗎?

“你聽著,只要我從向北鬥口中聽到你半點不是,你最好自己從懸崖上跳下去。”

嘶。

牛壯深吸了口氣,頓時不敢再輕視向北鬥了,“姑爺,那要是狗子……啊呸,向隊長姑爺看我不爽怎麼辦?”

“那你也跳崖了斷。”

牛壯:“……”

姑爺好不講道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牛壯衝著王悍拜了一拜,而後跟隨小嘍囉走了出去。

心裡是對自由的嚮往,也有對向北鬥掌握他生死大權的惶恐。

“我記得狗子喜歡喝酒,回頭想辦法去其他山寨搶點過來孝敬他。”

牛壯悶聲想道:“是去黑虎寨還是野狼寨呢?郭大當家的不是善茬,還是熊大當家的好槍一些,決定了,就去野狼寨。”

沒一會兒。

牛壯便發現不對勁了。

這幾個嘍囉竟然領著他往山外走。

“兄弟……”

牛壯甕聲甕氣地問道:“咱們不是去找向隊長嗎?為何走這麼遠?”

“哈哈哈……”

嘍囉也是青雲寨的原住民,自然認識牛壯。

聞言之後,嘍囉得意地笑了起來,“牛當家的……”

“兄弟我已經不是什麼當家的了,你叫我老牛就行。”

“嗯,老牛。”

嘍囉心裡別提多爽了,以前這可是山寨位高權重的三當家啊,脾氣還出了名的暴躁。

一個服侍不好,非打即罵。

現在呢?

牛壯瞧起來又乖巧,又順眼。

嘍囉忍不住想道:“還是姑爺厲害,那句話咋說來著,不戰而屈……屈……算了,特孃的,沒文化真可怕。”

看到牛壯還眼巴巴的等著他解釋呢。

嘍囉便笑道:“老牛啊,要找向隊長,咱們得去野狼寨。”

“啥?這麼巧嗎?”

牛壯剛決定去野狼寨搶酒,轉眼間就要先去野狼寨,真是天助他也。

牛壯忽然瞪大銅鈴似的雙眸,詢問道:“咱們上野狼寨幹啥?難道說,向隊長投靠熊大當家了?”

那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讓嘍囉心裡更加鄙夷了。

“老牛,你特麼關傻了吧?”

嘍囉沒好氣地說道:“向隊長對咱們姑爺那是忠心耿耿,怎麼會投靠熊玉春那個憨貨呢?”

牛壯頓時嚇了一跳,提醒道:“兄弟你小點聲,萬一被熊大當家的聽到了,最少也得打斷你一雙腿。”

“得了吧。”

嘍囉滿不在乎地說道:“熊玉春被咱們姑爺做的弩箭射死了,現在這野狼寨,屬於咱們青雲寨了。”

“啥玩意?”

牛壯震驚的呆立原地,“姑爺這麼厲害?”

“那是……”嘍囉就喜歡他這副吃驚的表情,“現在不光是野狼寨,還有黑虎寨,也被咱們姑爺帶著邊防軍給滅了。”

“咱們姑爺還順便解決了磐石寨,如今這青雲山南岸啊,就咱們青雲寨一家了。”

牛壯覺得自己腦子都不夠用了。

“不對啊,姑爺怎麼還認識邊防軍?那些人要來,也是先剿了咱們青雲寨啊。”

這算不算官匪沆瀣一氣?

“要不我說咱們姑爺厲害呢?”

嘍囉笑的很是開心,“咱們姑爺做的弩箭,被那邊防的將軍看到以後,當時就奉若至寶,還花了好多錢買呢。”

“咱也不知道為啥,從那以後,那位將軍,還有能管得住將軍的公子爺,就全聽咱們姑爺的話了。”

“不光如此啊,咱們青陽縣,也到處留下咱們姑爺的傳說呢。”

“姑爺不愧是讀書人,寫的詩可厲害了,連縣太爺都讚不絕口,非要找咱們姑爺求詩呢。”

聽著嘍囉們侃侃而談。

牛壯不由得開始懷疑人生。

明明只是關了一個月而已,怎麼外面發生的事情,卻像是過了一輩子?

而此時的王悍,早就把牛壯拋到九霄雲外了。

他單獨把秀春帶到一旁的僻靜處,盯著這位身材高大,又面色黢黑的女人看了許久。

秀春臉部發燙,應該還有些紅,只不過因為太黑了看不出來而已。

“姑爺,你老是盯著奴婢作甚?”

秀春頗有自知之明,深知姑爺看她的眼神,絕不是看待大當家那種。

意識到這一點後。

她心裡忽然又開始發毛了。

“我只是在想,向北鬥那貨的眼光為何如此優秀。”

“啥?”秀春臉上的溫度更加炙熱了,“姑爺,你又提他作甚?”

“不作甚。”

王悍其實是有些無法理解,山上有那麼多長相清秀的女人,向北鬥為何偏偏選中了秀春這一款。

罷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獨到的審美觀,他不會直接否定向北斗的想法。

沉吟片刻。

王悍抬頭再次盯著秀春,臉色凝重的說道:“秀春,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必須誠懇地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