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都不記得多久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了。”

巧妹哭的梨花帶雨的,看的徐媽也是眼淚婆娑。

世道不太平。

外面的人,過的苦啊。

沒多久,兩個孩子便吃完了一整座飯菜,小肚皮撐的渾圓飽滿。

本來徐媽還想勸他們不要這麼猛吃來著,可是根本攔不住啊。

徐媽看著看著就笑了,她想到剛來的時候,其實也沒比兩個孩童好到哪裡去。

吃完了飯。

徐媽便領著他們來到一處乾淨的屋子,裡面準備好了全新的被褥,枕頭。

等到徐媽走後。

狗娃和巧妹對視一眼,竟然主動跑到地上躺下。

“狗娃哥,這一切就跟做夢一樣。”

“是啊。”狗娃盯著整齊的被褥說道:“我都不捨得將床弄亂了。”

“狗娃哥,先生對我們也太好了。”

“誰說不是呢?”狗娃翻了個身,盯著巧妹說道:“巧妹,來的路上,我聽那些大人說,要為先生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我也不懂是啥意思,不過我看的出來,他們是願意為先生賣命的。”

巧妹緊緊握拳,“要是有人敢傷害先生,我也可以不要命。”

“嗯,我也是。”狗娃凝重說道:“要是能跟那些大人一樣練武就好了,我就能跟舜哥一樣天天跟在先生身邊,保護他。”

他的話,沒有得到回應。

扭頭一看,巧妹竟然睡著了。

狗娃脫下自己的外衣,蓋在蜷縮著身體的巧妹身上,兩個孩童依偎在一起沉沉睡去。

翌日一大早。

徐媽還沒起床,兩個孩子便端坐在門口的臺階上,等著徐媽安排活幹。

結果沒等來徐媽,反倒是看到先生先起床了。

“先生。”

兩人身體站的筆直。

“你們起這麼早做什麼?”王悍扭頭看了一眼屋內,讚許道:“還知道疊被子,不錯。”

“先,先生。”

巧妹不敢隱瞞,“狗娃哥說床太乾淨了,我們擔心弄亂,就睡在地上。”

本以為會得到王悍的讚許。

哪知道。

王悍聽到以後卻是臉色一沉,“以後不準這麼幹了。”

兩個孩童嚇的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

王悍緩和了一些,捏了捏巧妹的臉,“給你們準備的東西,你們要用,給你們準備的食物,你們也得吃,明白嗎?”

“先生,我們不會了。”狗娃急忙認錯。

“知錯能改還是好孩子。”王悍笑道:“今天沒活幹,你們去玩吧。”

王悍並不打算讓他們做下人,交給雲蝶,也是擔心她回到青雲寨以後受排擠,會覺得孤獨。

這兩個孩子,更像是雲蝶的義子一樣。

然而,看到王悍準備離開,狗娃急忙跟上前去,“先生,我,我……”

面對王悍時,所有的勇氣全都沒了,張口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先生,狗娃說他想練武保護先生。”

在這種情況下,巧妹的膽子反而大一些。

“我,我也想練武。”

王悍愣了愣,瞬間想到,真讓兩個孩子什麼都不做,他們恐怕不敢待在這裡。

也罷。

“你們跟我來。”

王悍領著兩人,穿過走廊,來到旁邊的偏院之內。

還沒進門,便聽到院內傳來張舜練武的嘿哈聲音。

“舜哥這麼強也不是沒道理啊。”

王悍順手推門,正好目睹張舜將一塊木樁一掌拍碎。

啪啪啪。

王悍鼓掌,“舜哥,厲害啊。”

“嘿嘿嘿,雕蟲小技,與大當家的沒法比。”張舜嘴上這麼說,眼神卻是有些不服氣。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沒有放開手腳打一次,張舜也不確定沈凌秋是否真的能壓制他。

“回頭安排個機會讓你們試一次。”

王悍決定成人之美,揮手叫來兩個孩子,“給你介紹兩個徒弟?”

“徒弟?”張舜知道兩人的來歷,心裡也很憐憫這兩個被父母拋棄的孩童。

但習武之事,並非兒戲。

若無一顆堅韌的恆心,決然無法練出門道。

張舜沉思許久,問道:“能吃苦嗎?”

“師父,我們什麼苦都能吃。”巧妹急忙回道:“狗娃哥還打過山狗呢。”

所謂的山狗,大都是一些無人圈養的野狗。

有些吃過人類屍體的狗,變得比野狼還兇殘。

不過以狗娃的力道,碰到山狗能活下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張舜大致猜到一些情況,點頭道:“考驗七日,若你們能完成我的要求,我便收下你們。”

收徒弟這種事,即使王悍也不能直接做主。

師徒如父子。

這就相當於塞給了張舜兩個累贅,他能答應下來,已然是給足了王悍的顏面。

“行了,你們倆平日就跟著舜哥練武。”

王悍安排道:“無事的時候,可以去看看雲蝶姐姐。”

叮囑了一番之後,王悍這才出門離去。

他之所以起這麼早,是因為有事要做。

王悍確信,殺朱景森這件事做的極為隱秘,不會被他人察覺。

但是一大早,張若曦便派人前來邀請。

這讓王悍心裡有些不確定。

帶著馬純元等幾個手下來到了鳳鳴閣,此時正值清晨,勾欄裡面自然沒有客人。

連女子們也都在睡覺休息。

王悍的到來,沒有引起任何關注,徑直被一個下人帶到了樓上的包廂。

推開門,便看到取下面紗的張若曦,端坐在八仙桌旁品茶。

“先生,當真是好手段!”

房門關閉以後,張若曦抿嘴笑道。

“夫人說笑了,我哪裡有什麼手段。”王悍試探著問道:“夫人找我來,是商談加入青雲寨的事情?”

張若曦淡淡搖頭,“還不是時候。”

“你殺了朱景森,必然會讓郡守大動肝火,想必青陽縣城,很快就要不太平了。”

此事關係重大,以王悍的底蘊,絕對扛不住一位郡守的怒火。

如果不是值得信任的人,王悍真不放心。

“先生很淡定啊。”

張若曦笑道:“不敢欺瞞先生,我也派人尾隨朱景森,只是搶走他栽贓嫁禍我的賬本而已。”

“那些人,先生自可放心。”

王悍心裡暗暗鬆了口氣,如此一來,就不需要跟張若曦大動干戈了。

“夫人叫我來,究竟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