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走了,走之前還喝了李讓一壺酒。

然後,牢房之中便只剩下李讓和一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頭大眼瞪小眼。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李讓倒是沒什麼不習慣的。

畢竟沒穿越之前他也算是一個燈紅酒綠的浪蕩子。

但小丫頭沒見過什麼大世面。

此刻李世民和李承乾一走,整張小臉就紅得像是一顆蘋果。

手足無措的站在角落裡,愣是不敢多看李讓一眼。

李讓揉揉眉心,心下有些犯難。

大戶人家嫁女兒之前,會先派出貼身丫鬟試一試新姑爺的成色,這事兒在大唐屬於正常操作。

但李讓自問他不是一個濫情的人,他頂多是屬於有色心沒色膽那一類的慫貨。

雖然前世的時候他也會感慨,為何老祖宗三妻四妾的優良傳統沒有傳承下去。

但真到這個時候,他反倒下不去手了。

最最最重要的是,李讓沒有戀童癖,審美也還算正常。

一個十三四歲的小蘿莉,前不凸後不翹的,他是真提不起興趣。

既然睡不了,那該如何安置她就成了一個大問題。

牢房的空間本就不大,也不可能再放一張床進來。

他的床也不大,堪堪只夠他一個人睡。

但要他將床讓給這小丫頭,自己去睡稻草的話,他是決計不肯的。

別談什麼君子之風,李讓從來都不是君子。

他只是一個單純的為了提前退休而奮不顧身努力奮鬥的鹹魚。

只有他舒服了,他才會去替別人考慮。

他不舒服之前,誰來都不好使。

氣氛沉默半晌,還是縮在角落裡的婉容率先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李...姑爺...奴...奴婢為您鋪床。”

李讓點點頭,看向紛亂的床鋪,腦海之中忽然靈光一閃。

既然一張床睡不下兩個人,那分時間段睡不就行了嗎?

完全可以一個人白天睡,一個人晚上睡嘛。

這麼一想,李讓頓時喜上眉梢,他果然是個天才!

然後,他果斷的一頭撲到了床上,朝著小丫頭罷罷手道:“不用鋪了,本公子要睡覺。”

婉容一怔,無辜的大眼睛裡滿是疑惑。

大唐是沒有睡午覺一說的,但不重要,從現在起,有了!

李讓沒去管懵逼的小丫頭,將被子踢到一頭,整個人呈大字型躺在床上。

醞釀睡意之前,李讓急忙轉頭看向婉容吩咐道:“待會兒國公府的人送吃食過來,記得讓他們準備一個浴桶,再讓獄卒燒點兒熱水,我睡醒了要洗澡!”

見小丫頭怯生生的點頭應下,李讓便心滿意足的進入了夢鄉。

少年人最大的優點,就是睡眠質量好。

儘管現在是三伏天,房間裡悶熱得不行,但李讓的呼吸聲依舊均勻。

婉容站在角落裡,望著床榻上熟睡的少年。

一張臉上滿是羞怯之意。

特別是一想到此人即將成為王府的姑爺,她作為郡主的貼身丫鬟,早晚也是要成為這個少年的房中人的,視線便不敢繼續在少年的臉上停留了。

從李讓身上移開目光,婉容打量了一下牢房之中的佈置。

東西很多,但大多雜亂無章。

婉容深吸一口氣,忽然自語道:“婉容啊婉容,難道你忘了嬤嬤的教導了嗎?”

不知道做了什麼心理建設,小丫頭的臉色一瞬間變得視死如歸起來。

隨即輕手輕腳的開始收拾起屋子裡的東西,力求將所有東西都擺得整整齊齊。

......

傍晚時分,李讓醒了。

但他沒有著急睜開眼睛,因為他是被婉容自言自語的聲音吵醒的。

他微微將眼睛睜開一條縫隙,就見小丫頭不知何時搬來一個小馬紮坐在床邊,手持一柄團扇正在往他的臉上扇風。

一邊扇風一邊喃喃自語:“聽郡主說這位李監正是個登徒子,可瞧著怎麼不像呢,到底要不要讓郡主來看他呢,哎呀,好糾結......”

小丫頭自語的聲音不大,但牢房之中很是寂靜,所以還是被李讓一字不差的聽了進去。

李讓眼珠子轉動,心中開始思索起來小丫頭話中的資訊。

賜婚之事既然是李世民提起的,那李道宗就沒有拒絕的餘地。

但一開始的時候,自己已經在金城郡主心中留下了一個不知輕重的登徒子的印象。

畢竟自己拒婚在前,言語輕薄在後。

現在瓜是扭下來了,怎麼讓瓜變甜就成了李讓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

他可不想娶回家來一個與自己貌合神離的妻子。

鹹魚生活三要素,除了海量的錢財與能夠隔絕大部分麻煩的身份地位,最後一樣便是幸福美滿的家庭。

但...該用什麼方式讓金城對自己改觀呢?

想著想著,李讓不由得輕輕瞥了一眼正在給自己扇風的小丫頭。

能被任城王府安排來試驗自己這個新姑爺的成色,說明這個小丫頭在金城身邊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作為一個攻略者,想要攻略一個對自己有惡感到的人時,還有什麼辦法是比從她身邊人下手更好的辦法嗎?

一瞬間,李讓將自己在後世看過的那些攻略小說都回想了個遍。

但......是選擇做霸總呢,還是高嶺之花,或者溫潤君子,再或者深情白月光?

真是令人為難啊。

李讓想著想著,忽然就對上了一雙溼漉漉的大眼睛。

“公...姑爺,您醒了?”

小丫頭估摸著是已經做好心理建設,這會兒不僅沒有臉紅,還敢與李讓對視了。

然後,尷尬的人就變成了李讓。

他怎麼就沒控制住睜開了眼睛呢?

好在李讓的心理素質不錯,只是愕然了一瞬,便恢復了正常。

“是啊,醒了!”

李讓應了一聲,順勢坐了起來。

這才發現房間裡已經點上了蠟燭,兩個國公府送進來的那些東西也被整整齊齊的擺放好了。

桌子上還有一桌子飯菜。

婉容放下手中的扇子,活動了一下手腕,朝李讓盈盈施禮道:“姑爺,方才您睡得正熟,奴婢便自作主張沒有叫您吃飯,這會兒飯菜都冷了,奴婢叫人給您熱一下......”

“不必如此麻煩,就這麼吃吧。”

李讓打斷了小丫頭的話,自顧自的在桌子面前坐下。

三伏天的飯菜,再冷能冷到哪裡去,更何況國公府送來的吃食大多都可以冷食,就算是肉菜,下方也有炭火炙烤著。

見李讓已經坐到了案几之後,婉容急忙上前:“那奴婢為姑爺佈菜。”

說著,就要提起筷子。

李讓罷罷手,一把將她拉下來坐著。

“行了,一塊兒吃吧,這麼多飯菜我一個人也吃不完。”

李讓話音一落,小丫頭頓時又臉紅了,急忙磕磕巴巴道:“不...不行的姑爺,哪有奴婢上桌吃飯的規矩。”

“這裡就咱們兩人,哪有什麼奴婢主子,叫你吃你就吃,別廢話。”

李讓的語氣有些惡劣,婉容果然不敢再掙扎,只是依舊沒有動筷子。

見狀,李讓乾脆朝他碗裡夾了一碗菜,惡狠狠的吩咐道:“女人,吃完它。”

沒錯,李讓最終還是選擇了霸道總裁的攻略套路。

兵家要義之出其不意。

大唐的女子,哪見過這種套路。

以最惡劣的態度做最暖心的事,要的就是這種極度的反差感。

望著小丫頭在自己的威壓下開始小口小口的吃菜,李讓眼中頓時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以他兩世為人的閱歷,難道還搞不定一個小丫頭片子?

開什麼玩笑!

婉容靜靜的坐著吃自己碗裡的菜,李讓風捲殘雲一般狼吞虎嚥,不時的給她夾一筷子菜。

整個場面衝突又和諧。

吃飽肚子,李讓取過酒壺,對著壺嘴就是一個長鯨吸水。

“嗝~”

完事之後打個飽嗝,李讓心滿意足的拍拍肚皮。

“我吃飽了,你慢慢吃!”

李讓剛要起身,就見小丫頭也停止了進食,一言不發的開始收拾起桌子上的殘局。

皺了皺眉,李讓有心阻止,因為他篤定小丫頭肯定沒吃飽。

但思索片刻,還是沒有出聲。

霸總的套路,要的是循序漸進,此時出言阻止就有點刻意了。

倒不如下一次吃飯的時候放緩速度。

男人,最重要的是注重細節!

李讓不再去管小丫鬟,走到門口叫來一個獄卒,淡淡的吩咐道:“燒水,本官要沐浴!”

有了吳三的叮囑,獄卒們都知曉這位爺就是來大理寺度假的,所以應得很痛快。

左右不過是燒點水而已,沒見陛下和太子殿下都親自來給這個少年送女人。

伺候好了這個少年,搞不好以後他們也有飛躍的機會。

很快,牢房的大門被開啟。

吳三親自領著人往房間裡搬進來一個大木桶,往裡面加滿了熱水。

搞定一切,吳三朝李讓露出一個曖昧的眼神,便關上房門,遣散了守在門前的獄卒,順便將臨近牢房裡的犯人帶到了距離此處較遠的牢房關著。

小丫頭收拾完案几上的殘羹剩餚,看見裝滿了熱水的大浴缸,臉上不由自主的又掛上了一抹酡紅。

剛要開口說伺候姑爺洗澡,便被李讓拎著衣領丟出了房門。

臨了還留下一句話:“本公子先洗,你先去外面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