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貫!!!”

紈絝們眼睛一亮,顯然一千貫這個數字,對於他們的吸引力不小。

李景恆湊到李讓身邊,一臉諂媚道:“姐夫,細嗦!”

李讓伸手將李景恆的大臉推到一邊,淡淡地開口道:“泉州治下建州崇安縣有一座正平山你們知道吧?”

“正平山?”

紈絝們一頭霧水,腦海之中瘋狂思索正平山這個地名。

半晌之後,唐觀一臉無奈道:“李世兄,這泉州我知道,據說是江南最大的幾個港口之一,但這正平山小弟就沒聽說過了。”

唐觀的話音落下,年紀最小的長孫渙忽然開口問道:“李世兄,你說的正平山,莫不是虎夷山?”

“虎夷山?”

這下輪到李讓愣住了,武夷山還有個名字叫虎夷山?

為什麼他不知道!

武夷山的古稱不是叫正平山嗎?

見李讓愣神,長孫渙繼續說道:“李世兄,如果按照你說的方位,那大機率是虎夷山,前漢武帝時期,武帝曾派遣使者至五閩之地虎夷山上以乾魚祭祀武夷君,位置與你說的大差不差,那虎夷山與你所說的正平山,皆在古建平縣,今建州治下。”

長孫渙的話音剛落,李讓便連連點頭:“對對對,就是虎夷山,就是虎夷山!”

那必須是虎夷山啊,虎夷山上武夷君。

都已經這麼明顯了,李讓當然不會堅持什麼正平山的說法,反正後世的時候他也沒去過武夷山,現在管他叫什麼山,能找到就行。

聽得李讓確認,長孫渙的小臉之上頓時露出矜持的自得之色,這麼多人都不知道李讓說的地方在哪,反倒讓他一個年紀最小的猜出來了,成就感這不就來了!

李景恆遲疑道:“姐夫,那什麼虎夷山,一聽就知道是蠻荒之地,能有什麼賺錢的路子?”

李讓不屑地瞪了李景恆一眼,淡淡地開口道:“那你就別管了,既然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只需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行,還是那句話,事成之後一人一千貫。”

李讓重提一千貫,紈絝們頓時將怎麼發財拋之腦後。

開玩笑,完成一個任務就有一千貫,這樣的好事哪裡去找?

房遺愛將李景恆扒拉開,湊到李讓身邊問道:“李世兄,說吧,要弟兄們去虎夷山做什麼?”

李讓慢條斯理地說道:“很簡單,你們去虎夷山給我找幾棵茶樹,找到之後就去找當地官府將那片山林給我買下來。”

“就找幾顆茶樹?”

房遺愛差點跳起來,其他紈絝臉上也瞬間佈滿難以置信之色。

“李世兄,就為了幾顆茶樹的話,沒必要這麼大動干戈吧?”

“是啊,江南到處都是茶樹,要不然我們去給你弄幾顆回來。”

“跑虎夷山去找茶樹,不合算咧。”

紈絝們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給李讓算賬,話裡話外都是不認同李讓的做法。

開玩笑,泉州雖然也屬江南道治下,但距離揚州還有著上千裡距離。

跑這麼遠就為了找幾棵茶樹,這不純純腦子有坑麼?

儘管他們也很想要那一千貫錢,但畢竟都是高門大戶出身的孩子,還是有點羞恥心的。

他們十一個人,要真去了,那李讓就得損失一萬一千貫錢。

什麼茶樹值一萬一千貫?

就算把關中江南的所有茶樹都找來,也值不了這麼多吧?

聽著紈絝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聲,李讓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容。

他只能說紈絝們還是太年輕了。

武夷山那幾棵母樹大紅袍,在這個時代確實不值錢。

畢竟大唐的茶道剛剛起步,炒茶也還沒有大規模的普及出去,那幾棵樹充其量算是幾棵野茶樹。

但李讓是出了名的不做虧本生意,他既然願意開出一千貫的價格讓紈絝們去找,那就說明他有本事在紈絝們身上將這一千貫賺回來。

沒錯,從紈絝們身上賺回來。

這個時代的大紅袍不值錢,但紈絝們找回來的大紅袍就值錢。

重點不在茶樹身上,而是在紈絝們身上。

眼前這十一個紈絝,每一個身後都站著一位國公,一位國公爺家公子找回來的茶葉,賣個一貫錢一兩不成問題吧?

那十一位國公爺家公子不遠千里跋山涉水才從虎夷山懸崖峭壁之上找到的頂級茶樹,一年就產那麼幾斤,賣個百八十貫一兩不也很合理?

畢竟普通的炒茶一兩都得好幾十文錢呢。

什麼?

你說不值?

那就是你不懂茶,我不賣你!

說白了,李讓花一千貫錢,要的就是他們去找茶的這個過程,至於找到的茶是大紅袍還是爛樹葉子,並不重要。

李讓要的是過程,是他們頭頂上的國公家公子的光環,是這個故事。

這些才是真正價值一萬一千貫的東西。

至於茶,說一千道一萬也就是幾片樹葉子,就算它是母樹大紅袍,在大唐它也值不了一萬一千貫。

不然他直接派幾個親衛去找還更省事,只需要管幾頓飯,甚至連錢都不用給。

當然,其中的彎彎繞繞,李讓並不打算和紈絝們細說,他們自己能悟出來就悟,悟不出來就算逑。

總歸這是件雙贏的事情,紈絝們得到了錢,他得到了更多的錢,很公平!

想到這裡,李讓一抬手打斷了紈絝們七嘴八舌的議論,淡淡的說道:“賺錢的機會我是給你們了,去不去,你們自己決定,但我可告訴你們,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你們自己掂量一下。”

此言一出,紈絝們頓時住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主要李讓給出的條件,怎麼說呢,就讓他們很不安。

只是去找幾棵茶樹就有一千貫錢,這跟白撿也沒什麼區別了。

以他們對李讓的理解,李讓絕對不會這麼好心。

指不定是挖了個坑給他們跳,但他們又沒有證據。

一群紈絝面面相覷地糾結了許久。

程處默忽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聲道:“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這任務不管你們接不接,我程處默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