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機上的提示,馮雪一時間十分頭大,雖然說是工作,但他到底還是打算瞞住收屍人這個職業的。

畢竟他穿越還不到一週,這麼快就得到職業本就是一件不同尋常的事情,更別說作為管理者的幫派本身還存在封鎖上升渠道的傾向,萬一是覺得他掌握了什麼特殊的轉職技巧,那就不好了。

當然,他對於噩兆的屍體能夠熔鍊出什麼還是蠻好奇的,這也是他沒有立刻離開的原因,如果那些幫派成員開始找人收屍的話,他就可以裝作缺錢的普通民眾上去幹活了。

只是,馮雪在巷子裡瞪了幾分鐘,那些幫派成員卻並沒有找人收屍的打算,反而將一些小刀短劍、皮甲布衣丟進了那堆碎肉之間。

“這是什麼情況?”馮雪莫名其妙的看著這個畫面,總覺得有種目睹奇怪邪教祭祀的感覺。

這個過程大概持續了大概十幾分鍾,隨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後,那個電驢騎士(雖然驢已經沒了)才終於讓手下將那些扔進肉塊中的物品重新撿了起來。

看著老李和管理者互動的樣子,馮雪不由得咧了咧嘴,他可以清楚的看出,那個管理者此時的心情很不美妙,這讓他很好奇究竟是怎麼回事。

眼看老李在幫派成員的協助下,一塊一塊的將肉塊丟上板車,馮雪當即轉身離開,在這裡呆下去也不會有什麼收穫,他選擇去老李家等他回來。

……

大約半個小時後,吹著口哨的老李回到門口,隨即就看到了等待多時的馮雪,不由得奇怪道:

“你怎麼不直接打‘電話’?”

“誰知道給噩兆收屍是不是有什麼禁忌?”馮雪攤攤手,一副不做不錯的模樣,老李聞言就明白髮生了什麼,掏出工牌在門口刷了一下,然後扭頭道:

“總之,進來說吧。”

一如既往豪華的房間內,老李一邊泡茶,一邊隨意道:

“你看到之前那個噩兆的屍體了?想問什麼?”

“嗯……那個噩兆究竟是什麼玩意?現場怎麼那麼慘烈?”

馮雪有點磕絆的詢問道,裝出一副自己是接到通知後,才趕到現場的模樣,老李倒是不疑有他,很隨意的道:

“屍體變成的噩兆一般都帶有一定的不死性,而且不同的噩兆也有不同的殺法,比如喪屍型噩兆打爆腦袋就能殺死,而木乃伊型噩兆就要用火燒,最麻煩的幽魂型噩兆甚至免疫物理攻擊。

“今天那隻屬於縫合怪,雖然比幽魂型好對付,但也沒有什麼特別針對的方法,想要殺死它,要麼用具有剋制不死性詞條的幻物,要麼就只能將其分割到足夠細碎的程度才可以。

“說起來,分得足夠碎這個方法適用於大部分屍體轉化的噩兆,畢竟只要讓噩兆體內【識】的密度降低到無法構成詞條,就能消滅它們,嗯,這個在收屍人標籤賦予的知識裡就有,你沒看嗎?”

“那麼多知識半天怎麼看得完啊?”馮雪翻了個白眼,不過卻捕捉到了他想要的詞彙,直接跳過這個話題,反問道:

“幻物?那是什麼?”

聽到馮雪問起這個名詞,老李倒茶的手停頓了一瞬,然後才搖搖頭道:

“幻物就是幻物咯,就好像我們這些生物積累了足夠的標籤就能成為【怪談】一樣,死物有了足夠的標籤,就會變成所謂的幻物。哪怕是最低階的幻物,也擁有尋常偽物所不具備的堅固特性,除了同樣的幻物或者怪談之外,很少會因為其他原因而磨損。”

聽到老李的話,馮雪立刻想到了縫合怪在面對普通幫派成員時的誇張防禦力,不由皺眉道:“照你這麼說,怪談也無法被怪談和幻物以外的東西傷到咯?”

“也不能這麼說。”老李搖搖頭,將茶水分給馮雪一杯,自己抿了一口,才解釋道:

“所有的堅固都是相對的,幻物的堅固,更多的是類似於‘沒有耐久度設定的遊戲道具’的那種感覺,它本身沒有被破壞的設定,所以很難破壞。

“而怪談和幻物的區別也在這裡,幻物就是幻物,它自身的要素就決定了它的一切,但怪談除了標籤之外,本身還有作為‘活物’的部分,哪怕不摧毀其【要素】,只要殺死這個活物,怪談也會不攻自破。

“這也是屍體蛻變的噩兆麻煩的地方,因為它們本身已經死了,所以必須要‘殺死屍體’,這可比殺死人或者動物要難多了。

“當然了,幻物也不是無法破壞的,畢竟它說到底也不過是要素堆積的產物,所以只要擁有對應要素,就能夠對其產生影響。”

“懂了,設定大過天,特攻日神仙。”馮雪點頭做出總結,老李頓時眼前一亮,只覺得這個說法非常精妙,立刻將其記在了自己的新手指導手冊裡。

馮雪看著老李一本正經的記筆記,不由啞然失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只覺得滿口生津,怎麼說呢,雖然穿越後已經不再需要吃喝,但正是因為如此,闊別多日的一杯茶水卻讓他生出了強烈的幸福感。

將杯中的茶水飲盡,他再次抬頭看向老李,問出了他早就想問,卻又擔心引起懷疑的那個問題:

“幻物究竟是怎麼產生的?人可以透過扮演獲取詞條,但身為死物的幻物總不可能也能用扮演法吧?難道還有能夠打造幻物的鐵匠?”

“這個啊……”老李小小的停頓了一下,像是在組織語言一般,片刻後才開口道:

“幻物的誕生主要有三種渠道,第一種就是你說的,人工製造,不過這個純粹看運氣,幻物的詞條構成是個機率事件,沒有誰能保證自己打造出來的東西一定就能具備對應的詞條,實際上,絕大部分擁有鐵匠職業的人幾十年也就能打出兩三件幻物。

“第二種則是伴生幻物,簡單來說,就是怪談本身所具備的傳說中,與之高度繫結的物品,比如木乃伊怪談的裹屍布,裂口女的剪刀、口罩之類,這些東西會在怪談成型的同時就直接出現,不過功能和種類都非常單一。

“第三種就是要素富集,在遊離要素濃度較高的環境中,一些物品會沾染少量要素,如果運氣好的話,這些要素會沉降,堆積,就像屍體變成噩兆那樣,從偽物變成幻物。

“實際上,很多人都覺得噩兆比起怪談,更像是活化的幻物來著,嗯,你之前應該也看到那些幫派分子往屍體裡扔東西了吧?那其實就是在碰運氣看能不能出一兩件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