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馮雪從現實裡帶回來了不少書,但馮雪卻並不打算抄寫它們,而是決定默寫,這並不是他自己找麻煩,而是因為他不想資敵——

好吧,資敵這個說法似乎是有些過了,確切理由是不想惹來麻煩。

他從現實裡帶回來的書籍,絕大多數都是“工具書”,這意味著,透過對這些書中知識的學習、扮演,是有可能生成標籤與職業的。

換言之,如果從馮雪這裡流出這些工具書,就有可能造成兩個顯而易見的結果——

第一,擁有資源更多的幫派勢力拿到書籍,並且以此為基礎產生標籤,而這些既得利益者將來很有可能與自己敵對。

如果說這一條還有些杞人憂天的話,那麼還有第二條——

那些購買書籍的人,是否會藉此斷定,自己手裡有一本對應的“書籍”。

從霍姆的話來看,抄錄出來的所謂偽書籍和普通的偽物書籍是有所不同的,馮雪懷疑這和他抄錄書籍只要投入要素就必然會變成黑球或者成品幻物存在同樣的原因。

而相對的,一本真正的書籍的價值,自然也比抄錄出來的偽書籍要更高一些。

那樣一來,一本無法成為學習媒介的,與一本工具書的價值,自然是截然不同的。

至於說為什麼不乾脆自己瞎寫,這主要還是馮雪的一種試探,無限城的基礎能力體系是認知,而自己隨手寫下的,在外界顯然是沒有任何認知可言的,但換成名著的話,就又是不同的概念了。

馮雪此時也只是想要驗證,自己抄寫的,其攜帶的資訊量,與自己抄寫的秘籍有什麼不同,又與自己隨手亂寫的東西,有什麼區別。

此時馮雪非常慶幸自己上學時還算是個好學生,而自己班級的老師對於背誦也有著強烈的執念,以至於其他班要求背誦某個自然段的文章,他的老師卻要求全文背誦,而他,也切切實實的背下了許多。

中長篇的他自然是背不下來的,但魯迅先生的短篇,他卻有不少記憶猶新。

頗具克蘇魯風格的《白光》,令人窒息絕望的《藥》,經常被人玩梗,以至於很多人都沒有細細品味過其中深意的《孔乙己》,以及那看似滿紙瘋狂言,卻又彷彿窺破世間真實的《狂人日記》……

馮雪梳理著自己記憶中那一篇篇篇幅不長,卻又極具深意的文字,雖然其中有不少已經出現了些許模糊,但他還是選擇先將其書寫下來。

至於空缺的部分,他打算靠著記憶去補上,雖然以他的文字功底,顯然不可能完美的復刻文豪的字句,但只要能讓整體看上去不太突兀,賣出去應該不成問題。

於是,他就這麼一點一點的將自己記憶中的文字記錄於布匹上,卻是忽然發現了一個意外之喜——

他的詩書造詣,增加了。

而隨著這詩書造詣的提升,他記憶裡原本模糊的一些篇章也變得清晰起來,而隨著這種回憶,就如補全了殘篇一般,造詣也在隨之提升。

當馮雪以漂亮的硬筆正楷抄下大約一萬餘字的內容後,卻停下了筆。

“可惜了,吶喊裡能背下來的就這四篇。故鄉勉強也能記住一部分,但哪怕加上造詣的提升,也只有閏土年輕時那一點記得比較清楚,就算抄下來,短時間內恐怕也沒法補全。”馮雪搖搖頭,取出針線,將每頁四百餘字的布匹仔細的裝訂起來,然後在作為封面的空白頁上,用“描紅塗黑”的方式,勾勒出幾個大字——

《短篇四則》

當最後一個“則”字被墨水完全塗黑,一本還算像那麼一回事的書便宣告完成。

因為棉布本身就比紙要厚的關係,明明只有三十幾頁,但書籍的厚度看上去卻不算是太薄,馮雪用金手指掃了一眼,卻發現和自己抄錄的秘籍、之前的遊戲王小冊子沒什麼區別,雖然能被視作一個“整體”,但全部都是亂碼,並沒有任何要素顯現。

但他卻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之前,遊戲王的小冊子,他可是依次投入要素,卻並沒有消失的存在。

“是因為那本小冊子根本就沒有被判定為書籍嗎?”馮雪心裡嘀咕著,並沒有立刻試著往裡面投入要素,而是照著這本書重新抄錄了一份,同時心中也在思索著原因——

“是因為現實中沒有這樣一本書嗎?還是說缺少了某種成為真正書籍的條件?”

馮雪想了想,這次沒有把四篇短篇合併裝訂,而是分別裝訂成了四冊,分別寫上它們的名字,但這並沒有改變任何結果,不過四本看起來薄得有點可憐的冊子也依舊沒有發生什麼改變。

“嗯,也許可以試試賦予其與內容有關的要素看看?”馮雪回憶著自己之前熔鍊成功的履歷,發現能練出步天歌秘籍也許真的僅僅只是巧合,但他還是沒打算放棄,看著四本短篇,開啟金手指開始尋找合適的要素。

最適合書籍的要素,無疑就是【書籍】本身,不過很遺憾,馮雪並沒有這樣的要素,目前為止,他所有熔鍊出的幻物,具有這個要素的,也僅有不久之前被他消耗掉的基礎劍法技能書。

在幾經思考後,馮雪找出了幾個勉強還算合適的要素,配合《藥》的【藥物】,配合《狂人日記》的【瘋狂】,配合《白光》的【光】,以及配合孔乙己的【快活】。

沒辦法,馮雪手裡實在是沒有適合《孔乙己》的要素,最後也只能隨便找了個湊數的。

不過既然是湊數,馮雪自然拿它墊刀,當【快活】融入《孔乙己》之後,那幾頁棉布果然坍縮成了黑球。

“果然不可能一次成功嗎?”馮雪想了想,對著《白光》進行了重鑄,不過結果依舊沒有變化,同樣成了黑球。

“會不會是投入的【識】太少了呢?”馮雪手裡的“帶有印記的【識】”並不少,只是因為投入的【識】越多,越容易產生突變的關係,才儘量減少了【識】的投入,此時產生這樣的想法,他立刻付諸行動,對著《藥》投入了【藥物】要素。

扭曲再次發生,不過出現在馮雪面前的並非黑球,而是……

一隻裝著紅色藥水的玻璃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