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的流逝,三十一天的挑戰月也終於迎來了尾聲,擁有通行權的百物語成員開始在塔內巡視,驅逐還沒有得到居住權的怪談。

其實這更多的是一種象徵意義,畢竟巴比倫之塔內不能發生任何暴力行為,他們也沒有驅趕那些怪談的能力。

只是就常理而言,除非達成了租門契約前往其他世界,否則怪談們基本都會選擇乖乖離開。

畢竟只有通行權的話,賴在巴比倫之塔內並沒有任何的意義,至於隨時都能挑戰……說到底,如果實力足夠,一個月時間怎麼都夠用了,但如果實力不足,就算拖個一年半載也一樣沒有希望,與其將時間虛耗在巴比倫之塔中,還不如出去鍛鍊一番。

當然,賴在樓梯間裡刷守衛刷到爽的也不是沒有,但對於馮雪這個不小心把異能怪刷死了的倒黴蛋來說,騎兵和叢集對他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回到南山區,馮雪躺在沙發上,腦子裡卻仍舊還在回味和吸血鬼大胸娣的那一戰,和之前、之後的戰鬥都不同,那是他距離居住權最近的一次,但毫無疑問的,他還是失敗了。

明明拿到了先手優勢,明明自己已經底牌盡出,明明對方出現時幻物都處於未穿戴狀態,但自己還是輸了。

甚至於,他覺得對方可能還沒有用出全力,畢竟對方從頭到尾,都只使用了吸血鬼和聖騎士兩種體系的力量,他可不相信,日行者真的就只是能在陽光下行動,也不覺得吸血鬼獵人就單純的只對吸血鬼有殺傷力。

甚至於,對方連幻物都沒有使用幾件(其實是因為出來品茶,所以武器之類不方便攜帶的放在家裡了,五分鐘時間來不及回去取),那種自己全力只能夠到對方稍微認真的程度的感覺,讓馮雪非常的不甘心。

但即便再怎麼不甘心,硬實力上的不足終究是不足,哪怕憑藉對方一時大意拿到了勝利,也會很快被重整旗鼓的對手重新挑戰。

用力吸了口氣,馮雪拿起工牌,再次撥通了老李的電話——

“喂?”

“小馮啊,我還以為你直接租門去異世界了呢,怎麼樣,有沒有感受到壓力啊?還是說你連守衛都沒打贏?”老李玩世不恭的聲音從工牌中傳出,馮雪眉頭上揚,開玩笑道:

“為什麼就不能是我已經拿到了居住權呢?”

“別逗了,哪怕是當年無限城剛剛誕生的時候,也沒聽說過有無能拿到居住權的……”

老李的語氣非常篤定,馮雪卻是露出了戲謔的笑容:

“可我已經是怪談了啊!”

“我知……臥槽?臥槽!臥槽!!!”老李的聲音裡充滿了不可思議,他用超大的聲音發出了一連串“臥槽”之後,才用極端複雜的語氣道:

“我記得你來無限城才一年吧?”

“確切的說是一年零三個月。”馮雪補充了一句,然後老李明顯就陷入了不想說話的狀態,大約沉默了二十幾秒,才用有點不太肯定的語氣道:

“伱不會……嗯,我是說,你應該,嗯,總之,你拿到居住權了嗎?”

“沒有。”馮雪清楚的聽到,自己給出這個回答的時候,老李那忽然鬆了一口氣的聲音,同時,也能夠感受到對方那隱藏的一抹失落。

“那你打電話想要問什麼?”似乎是重新拾起了信心,老李恢復了那種懶洋洋的語氣,馮雪側了側身道:

“我想知道怎麼跨越‘新生兒’的門檻,或者說,為啥誰見了我都說我是‘新生兒’?雖說我確實來這個世界沒多久,但那應該不是能輕易看出來的事情吧?”

“新生兒……你這傢伙,難道已經有兩個以上的怪談詞條了?”老李剛剛平復下來的語氣立刻激動起來,馮雪對此忽然覺得有些好笑,但還是回應道:

“是這樣沒錯,本來就是一個怪談,不過在擴散途中好像發生了一點變化,就衍生出了一個附屬怪談。”

“你這運氣也真是沒誰了。”並不知道馮雪有“通曉語言”這種對於無來說堪稱頂級外掛的能力,只能將其歸結為運氣道:

“其實說起來也沒什麼特別大不了的,簡單來說,前期獲取怪談詞條的過程,重點在於‘扮演’,而成為怪談之後,你要做的則是‘消化’。”

“消化可還行……”馮雪隨手將鹽丟到一邊,對於這個有點含糊的詞,他顯然並不滿意,好在老李多少算是有求於他,便直接開口問道:

“消化……是指把那些怪談詞條融合嗎?比如把【魅魔】和【聖武士】融合,變成【魅魔聖武士】?”

“不不不,不是這樣!”老李用非常嚴肅的語氣否定了馮雪的猜想,隨即才道:

“怪談詞條的融合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就算你真的成功融合,也只是從多個單一怪談變成一個複合怪談,雖然能力上會發生一些變化,但會浪費掉原本怪談詞條積累的知名度,無論是消耗的精力還是最終收益,都遠不如重新創造一個新的怪談。”

“不是融合嗎?可是我看那些怪談身上都只有一團火啊……”

馮雪對於老李給出的回答有些驚訝,在他想來,怪談的誕生就是攢要素疊標籤,攢標籤疊詞條,所以下一步應該就是把詞條疊起來,構成更大的東西才對,而這條路最終,應該就是將幾百幾千種怪談融合於一體,達到接近全知全能的神靈這樣的感覺。

但現在老李的意思,好像自己想歪了?

聽到馮雪的疑惑,老李倒是不覺有什麼意外,當即解釋道:

“這麼說吧,當一個怪談凝聚出怪談詞條,或者叫‘怪談之火’後,哪怕怪談的主體被殺死,也會在人們的記憶中重生,這個你知道嗎?”

“嗯,知道,有什麼問題嗎?”馮雪聽到老李提起這個“常識”,不由皺起眉頭,難道這個所有無追逐的“不死”,其實有什麼坑?

“也不能說問題,畢竟我們想要得到力量,唯一的選擇,就是‘成為’怪談。”老李在成為兩個字上加了重音,馮雪心中的不妙感也越發強烈,直至他有些忍不住想要開口時,老李才繼續開口,只是,他卻並沒有直接給出答案,而是提出了一個問題:

“如果你現在死了,你猜從人們記憶中復活的你,會是個什麼樣子?”

關於跟著罪人瞬移去其他世界或者現實世界,這個是可以做到的,但問題就在於,因為去其它世界並沒有透過“門”,也就沒有建立“通道”。

之前曾經用縫衣針穿過兩張布來比喻透過門穿越,而藉助幻物穿越就好比沒穿線的針直接刺過去,想要從原本的洞回來基本是不可能的。順便一提,現世規則是直接將針放到另一塊布上,完全不涉及通道。

而且異世界是不存在主動開門的可能的,只有恰好碰到從巴別塔過去的怪談時,才有可能在對方抱有善意的情況下借道回來,但這個機率可想而知。

當然,如果持有一個比較泛用的怪談詞條,也可以藉由現世規則先跳主世界,然後在主世界找一扇門,難度雖然還是比較高,而且要考慮現世規則結算後迴歸的問題,但至少比在異世界等可能性要大。

除此之外,理論上來說,如果守誓之貌能夠錨定兩個罪人,就可以實現來回跳躍,但實際上這並不能做到,因為守誓之貌一次只能鎖定一個目標,更換鎖定物件後上一個就不能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