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們說,那個賭場裡絕對進行過某種生化實驗,說不定就是哪個財團研究不老藥之類的玩意的活體試驗場,那些屍體都是研究的失敗品,不然我為什麼會一會兒年輕一會兒老的!你看警察那態度!這絕【嗶——】是涉及到了某些大財團的利益了你們知道嗎?”

直播螢幕中,伯利特主播指著自己之前探訪賭場驗屍的錄影揮斥方遒,而彈幕中,卻充斥著大量說他嘴硬的觀眾。

不過嘴硬黨並沒有佔據絕對的上風,因為有更多的觀眾在支援主播關於生物研究、輻射和陰謀論的說法,當然也少不了將這一切都說成是後期特效的“人間清醒”。

這不只是因為錄影裡並沒有拍下鬼怪的畫面,同時也不乏各大財團開始控制輿論。

說到底,一個可以透過賭博延長壽命的鬼,無疑比那些被丟去研究所的鬼怪更具價值。

對於頂級財團的幕後老闆而言,鄧恩和伯利特顯然是一夥的,是打算藉助炒作鬼怪這一概念盈利的小團體。

但他們其實並不是非常在乎這種事。

真正值得在意的,只有“鬼”這種東西究竟是否真的存在。

它是客觀存在的事物,只是被某個小團體發現後,打算藉此盈利。

還是本身就只是一個騙局,是透過概念炒作來騙取流量與財富。

如果是後者,那各大財團自然會將其當做是指路明燈,順手撈上一筆,如果後續利益可觀,那麼繼續追加投資、將專案掠奪過來,甚至於分出一點油水給對方都是可以接受的。

但如果是前者,那問題可就要嚴重的多了。

而目前的一切證據,無論是研究所裡那些讓研究員們頭髮掉光的鬼怪樣本,又或者是近期不斷增加的鬼怪傷人事件,乃至於他們派出的私人武裝力量所帶回的情報,都足以證明鬼怪是切實存在的。

那麼,這種“賭命”,是否也是真的?

心裡揣摩著那些大人物的想法,鄧恩·西蒙尼指著投影螢幕,嘴角用一種嚴肅的語氣對著正在看直播的觀眾們說道:

“看到了嗎?這就是典型的嘴硬,他為什麼嘴硬?因為他自以為受過高等教育,出入上流社會,形成了一種【‘鬼’的存在是不科學的】這樣的認知,殊不知存在就是有理,會產生鬼不科學這樣的想法,本身就已經是不相信科學了。

“什麼叫科學?科學就是‘建立在可檢驗的解釋和對客觀事物的形式、組織等進行預測的有序知識系統’,簡單來說就是一種歸納總結的思維模式,所謂存在即為有理,既然鬼存在,那對它的研究自然就是屬於科學的一部分,我們應該正視它的存在,而不是粗糙的將其視作‘不科學’……”

聽著鄧恩一邊評價伯利特這人不科學,一邊走向三十三號無法地帶,彈幕立刻爆發性的增長起來。

隨便瞥了幾眼拱火彈幕和勸誡彈幕,鄧恩一本正經的整理了一下衣著,然後嚴肅道:

“奧賽庫斯是我的員工和弟子,雖然他的失敗有自己的責任,但為了黑荊棘捉鬼事務所的名聲,我還是決定接下這次委託。”

說著,他走出了電梯口,在幾日前還顯得富麗堂皇,此時卻宛若荒廢多年的舊城一般的三十三號無法地帶,便已經被幻物無人機轉達給了螢幕前的觀眾們。

不過讓觀眾們最為在意的,卻是此時此刻,這個不法地帶中,似乎又多了不少屍體。

【艹!昨天那些盜版捉鬼直播來的時候還沒這麼多吧?】

【應該是昨天晚上來的,伱看他們都穿著戰術裝備,一看就是私人武裝。】

【也有可能是安保公司的,從姿勢來看,應該是逃跑的時候死掉的,難道那個賭鬼離開賭場了?】

……

各式各樣的彈幕在螢幕上流淌,鄧恩用手杖戳了戳地上的屍體,皺起眉頭道:

“按照目前的情況,應該是最近和那隻賭鬼發生互動的人太多,對它造成了某種刺激,雖然不清楚究竟是‘逼出’還是‘引出’,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這隻賭鬼的活動範圍,已經擴大到了整個無法地帶了。”

【主播,這鬼的活動範圍有什麼說法嗎?】

不得不說,當人紅了之後,很多事情都變得簡單了許多,鄧恩甚至都沒有發動小號,就已經有人幫忙問出了他想要的問題。

“很簡單,就如之前所說,鬼的形成原因,大體可以用‘認知’與‘執念’來描述——

“對於某個人有強烈的執念,就會產生背後靈;對於某件物品有執念,就會產生憑依靈;對於某個地方有執念,就會產生地縛靈。

“雖然大多數是人死後才會出現,但並不是因為只有人死才能產生鬼,而是因為人死的時候執念就固化了,不會改變了,反過來說,如果有人足夠頑固,足夠堅定,那他哪怕沒死,也能源源不斷的製造鬼。

“像是這個賭鬼,大機率就是由一個或者一群賭徒對於賭博的強烈執念、怨念、不甘又或者是別的什麼情緒匯聚而成的產物,因此它可以視作是賭場的地縛靈,正常情況下,就只能出現在賭場中。”

【可是這個鬼現在離開賭場了啊!】

“這正是我要說的內容了。”鄧恩維持著他“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人設,邁過那些被抽乾的屍體,走到賭場正門處,卻沒有進去,而是控制著無人機飛高一些,將整個無法地帶都拍攝下來——

“鬼本質上並沒有智慧,只有智慧,就如掃地機器人一樣,是遵循特定邏輯行動的玩意。

“一般情況下,掃地機器人只會在家裡進行清掃,但如果因為某些原因,將門外也識別成了打掃區域,那麼它就會將門外的過道也納入打掃範圍。

“鬼也是一樣的道理,原本這個賭鬼只會在賭場內和人玩命,但如果有正在和他進行賭局的人逃離,那麼他所在的位置,也會被賭鬼視作賭場的一部分,換言之,如果有人在觸發了賭鬼,又沒有結束賭局的情況下逃出不法地帶,那麼整個艾斯格瑞城,都會變成這隻賭鬼的領地。”

說到這裡,鄧恩忽然閉上嘴巴,緩緩的轉過身去,用異常嚴肅的表情看著空曠的停車場,鄭重道:

“既然來了,那就出來吧。”

鄧恩的話彷彿觸發了某種機關,隨著“吧”字落下,虛空之中,一顆生著觸鬚,纏著鬼影,有著二十一顆眼球的骰子,正在被憑空勾勒出來。

它用最大的那顆眼球注視著鄧恩,雖然沒有任何聲音,但看到那隻眼睛的觀眾們,都明白了這骰子的意思——

“賭一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