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行的馬車裡,洛瓔衣衫半褪,姿態屈辱地伏在几案上,無力地承受著身後男人兇猛的侵襲。

“王爺,前面便是城門……求您快些……”眼見馬車外已有喧囂聲傳來,洛瓔終於招架不住,顫聲求饒。

“怎麼,怕進了城被人瞧見曾經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如今竟伏在本王身下?”

夜景湛嗓音暗啞,似充滿情慾,可幽長深邃的墨眸卻波瀾不興,涼薄無比。

洛瓔強壓下心中羞辱,咬緊牙關,“我未易容,若被人發現,於王爺也無益處……”

夜景湛按著她赤裸的玉背,勾唇譏誚一笑。

“發現又如何?別忘了,在世人眼中,你這個前太子妃早已不甘被廢投湖自盡,如今你不過是本王府裡身份卑賤的藥奴,本王肯寵幸你,是你的福氣!”

洛瓔身形驟然僵住,唇邊緩緩逸出抹苦笑,閉上雙眸,再未置一語。

她的沉默讓夜景湛眸中閃過一抹陰鷙,大掌上移,掐住她的後頸,動作愈發兇狠起來,絲毫不顧忌她是否承受得住。

不知過去多久,夜景湛終於饜足地鬆開了她。

沒了支撐,洛瓔渾身痠軟地滑到地上,滿面潮紅地喘息不止。

夜景湛將一枚藥丸扔到她身上,“吃了。”

洛瓔勉強撐坐起身,撿起藥丸塞入嘴裡。

碎骨子、麝香、藏紅花……

舌尖微觸,她便分辨出其中藥材。

一味極見效的避子藥,劑量一如既往的重,怕是再服上三兩回,她這輩子都不能再有孕了。

他對她,是真的極狠,又極恨啊!

夜景湛看著她毫不猶豫地吃下避子丸,眼神寒冽。

“再有數日蘊兒便會從藥王谷歸京,你最好祈禱你那身醫術比藥王谷的人更厲害,能夠醫治蘊兒所中寒毒,否則本王會讓你知道欺騙本王的下場!”

洛瓔眼睫一顫,心口微微刺痛。

洛芷蘊,她同父異母的庶妹,如今乃是晉王夜景湛的側妃。

五年前,夜景湛被指通敵,聖上震怒,奪其皇子身份,流放邊城。

世人或避之不及,或刁難折辱,唯有洛芷蘊拋下相府千金的身份,不顧一切追隨他而去。

甚至在邊城為了救他身中寒毒,以致每年有泰半時日都必需待在藥王谷中壓制寒毒。

至於她洛瓔,作為夜景湛曾經互許婚盟的未婚妻,卻在他最艱難的時候悔婚另嫁,棄信忘義。

不僅如此,還有人借她名義,幾番害得夜景湛身陷死境,所以他一朝翻身重奪權位後,才會百般報復於她。

世人都稱讚洛芷蘊情深意重,恥笑她洛瓔背信棄義,自作自受。

卻無人知道,當年她為了救夜景湛,孤身去尋證據,以致被歹人迷暈綁架,她雖然拼死保全了自己的清白,但到底與賊人共處一夜,名聲盡毀。

恰逢太子夜晟找到她,以條件交換,只要她答應嫁入東宮,他可保夜景湛在邊城無虞。

壓下心中蔓延的苦澀,洛瓔垂眸平靜道:“我的醫術如何,王爺難道不清楚?”

她師承神醫孫平谷,醫術不說獨步天下,但當世能比過她的絕對屈指可數。

這件事,除了他,再無人知曉。

而洛芷蘊所中寒毒,除了她,也無人能解。

夜景湛眯起眼,神色諱莫。

洛瓔繼續道:“除了此次出京尋到的紫玉三葉蘭,再有一味天心花,藥方便能集齊,屆時只要洛側妃服下解藥,最快月餘便能徹底祛除寒毒,再無隱憂。”

她頓了下,懇求道:“所以,也請王爺不要忘了當初與我的約定……”

“約定?”夜景湛居高臨下地睇著她,唇角微勾,“你是說當初你跪在本王面前,承諾醫治蘊兒並甘願替本王暖床,以換取本王替你尋到你那孽種?”

“琳琅不是孽種!”洛瓔猛地抬起頭,那雙令人見之忘俗的美眸中怒火湧動。

這還是她在他面前,頭一次洩露出平靜剋制以外的情緒。

卻是為了一個孽種!

夜景湛笑了一聲,卻是極冷,“一個通姦生下的東西,不是孽種是什麼?”

洛瓔面上血色刷地全無。

夜景湛彎下身,捏住她的下顎,修長的指骨略一用力,便在她白皙的肌膚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紅痕。

“不過,你放心,本王承諾過的事不會食言,等本王玩膩了,自會送你與你那孽種團聚!”

說罷,他厭惡地收回手,用帕子擦拭乾淨,“滾出去!”

洛瓔唇瓣翕動,卻終是什麼也未說,斂眸起身,退了出去。

身後,忽又傳來男人冰冷的聲音,“你那孽種,可是在與本王尚有婚約時所懷?與你通姦的姦夫是誰?”

洛瓔指尖掐進掌心,微微側首,扯開唇,“究竟是哪個,我也記不清了,”她輕笑一聲,“終歸不是王爺您!”

“賤人!”夜景湛眼中瞬間殺氣湧動,一揮袖,一道勁風瞬間襲向洛瓔,毫不留情地將她甩出車廂。

若非她反應快,及時拽住韁繩,勢必會跌下馬車摔去半條命。

饒是如此,小腿也狠狠磕到了車沿上,鑽心的疼痛讓她眼前一陣陣發黑。

駕車的侍衛睨她眼,眼裡閃過抹不屑。

“落兒姑娘可當心些,要是掉下去傷到臉,惹得王爺嫌惡可就不好了。”

洛瓔忍痛在車轅上坐好,對侍衛的冷嘲熱諷置若罔聞。

如今的她,在旁人眼裡,就是個不安分爬了主子床的藥奴,自是惹人鄙夷。

她疲憊地靠在車廂門上,摩挲著腕間女兒戴過的平安扣怔怔出神。

半年前,夜景湛憑累累軍功和如山鐵證洗刷冤屈,重歸皇都,得封晉王,當年栽贓陷害他的人很快相繼落馬,或貶官丟爵,或抄斬流放,無不下場悽慘。

之後,夜晟突然撕毀與她的協定,欲以她當年被綁匪擄去與人通姦生下孽種為由,廢黜她太子妃之位。

她知道,這是夜景湛對她的報復。

他以為,當年她悔婚是為了太子妃的位置,於是便要讓她以最聲名狼藉的方式失去一切。

卻不知,她從未在乎過這些,只是為了女兒,她不能揹負汙名被廢。

然而,她的琳琅卻不見了。緊接著,她被廢,被趕出東宮,被家族除名……

一夕之間,她丟了骨肉,失了尊位,斷了親族,唯剩一身汙漕罵名。

不過,這些她都已不在乎,她只想找回女兒,可她翻遍京城也沒有找到。

絕望之下,她求到了夜景湛面前。

再後來,她投湖假死,拋卻世家貴女的尊嚴,舍下一身傲骨,成了晉王府中低賤的藥奴,成了替夜景湛暖床的工具,供他褻玩羞辱。

只因他承諾,會替她找回女兒。

一陣清風拂來,悄無聲息地帶走了她幽幽的一聲呢喃,“夜景湛,千萬不要騙我,如若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