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洛瓔,夜晟的臉色陰沉得厲害,“如果本宮知道你會想害死洛瓔,無論你提出什麼樣的條件,本宮都絕對不會放她走的!”

夜景湛輕嗤一聲,“說得好像你對她有多深情一般,明知道她到了我手上會是什麼下場,不還是為了利益將她交了出來?”

“你可知……”真相在夜晟嘴邊,呼之欲出。

但他思索再三,並沒有說出來。

現在還不是時候。

夜晟從侍從手裡接過弓箭,翻身上馬,到了圍獵場上。

夜景湛則挑了另外一匹馬,也帶著弓箭上了圍獵場。

鮮衣怒馬,好像還是從前那個翩翩少年郎。

洛瓔一時看得失了神。

但她很快就將目光收了回來,生怕夜景湛注意到她,會以嘲諷的眼光看待。

何必自討苦吃?

圍獵場上很快就熱鬧起來。

所有人都自覺地為夜晟和夜景湛讓出了一條道。

圍獵變成了他們兄弟二人之間的較量。

從前夜景湛的騎射之術並不怎麼樣,但在邊關戰場磨礪了這麼多年,自然長進了許多。

他看中了不遠處蹦躂的一隻野兔,可還沒能動手,就又一支箭將那隻野兔釘在了樹樁上。

不用想也知道出手的人是誰。

夜景湛策馬往前,發現了伏在草叢中的狐狸。

他引弓,正蓄勢待發。

忽然一箭破空而來,並未射中那隻狐狸,卻驚擾了它,讓它逃了。

“皇兄這是何意?”夜景湛當然知道夜晟是故意的。

可夜晟卻是一臉無辜,聳了聳肩說道:“一時失手。”

“失手太多,也會遭人笑話的。皇兄下次還是看準了再出手吧。”夜景湛瞥見不遠處的灌木叢裡有一隻獾。

他並沒有急著出手,而是按兵不動,特意繞到了夜晟跟前,壓低聲音道:“你可想知道她的屍首在何處?”

“原來真的是你,讓她死了也不得安寧!”夜晟怒不可遏。

他先前讓人打撈了許久,就是想讓洛瓔入土為安。

可並沒有能找到她的屍首。

原來是被他帶走了!

“她那樣害我,哪裡配得到安寧?”夜景湛冷笑一聲,引弓射箭。

他騎馬過去,在飛馳的馬背上俯身,將那隻獾收入囊中,引得在場的人陣陣驚呼。

隨後,他又一擊射中了方才逃走的那隻狐狸,順道還將狐狸正在捕食的野兔也一併穿在了箭上。

可謂是出盡了風頭。

夜晟亦是不甘示弱,同樣獵得了一隻狐狸,還不知從哪裡獵到了一隻貉。

在獵物上,二人算是平分秋色,但要論出彩程度,自然是夜景湛一馬當先。

他對著夜晟得意一笑,騎著馬出了圍獵場。

洛瓔還以為他會將獵物拿給洛芷蘊,就如以前他待她那般。

哪怕只是獵到了一隻小小的野兔,也會獻寶一般放到她面前,還一副求誇讚的樣子。

洛瓔收斂起嘴角的笑容,轉頭就看到夜景湛將獵物隨手扔在了地上。

洛芷蘊眼中難掩失望之色。

怡貴人看向她的目光也帶了幾分探究。

洛芷蘊不甘心地咬了咬唇,喊了一聲:“阿湛!”

夜景湛幾步走到了她身邊,柔聲道:“怎麼了?”

洛芷蘊盯著他扔在地上的獵物,並沒有回答。

“你想要我打來的獵物?”夜景湛看出了她的心思,“我不是不想給你。可你身子弱,還是不要沾帶血的野物。等我讓他們處理好了皮毛,再拿給你。”

洛瓔聞言,心頭一痛。

原來並非是不給她,只是擔心她身子弱,沾到帶血的野物會難受,所以才沒給。

當真是將她捧在了心尖上。

“晉王當真是細心,讓本宮都有些羨慕了。”怡貴人聲音依舊如先前那般清冷,聽不出半點羨慕的意思。

“這話要是被父皇聽到,怕是要誤會了。”夜景湛這才發現,洛芷蘊竟是坐在怡貴人身側。

她身為晉王府的側妃,不該有這樣的待遇,除非是怡貴人特意吩咐的。

怡貴人此舉,究竟意欲何為?

“後宮美人眾多,皇上根本顧不過來。哪裡似你這般,心思只在一個人身上。”

這樣大膽的話,聽得不少人倒吸一口涼氣。

當真是被偏愛的有恃無恐。

洛瓔著實不明白,為何怡貴人能得寵。

她是生得美,但在後宮之中,這樣的一張臉也並不出眾。

難道是因為皇上見慣了對他熱情似火的,所以才會對清清冷冷的人生出了勝負欲?

正想著,就聽人說皇上到了。

洛瓔還以為皇上是來見怡貴人的,可他卻將夜晟跟夜景湛傳召過去,說是要議事。

能跟他們兩個一道商議的事,只怕是不小。

眾人還在議論,怡貴人就以身子乏了為由,回去休息了。

圍獵只開了個場,就散了。

洛瓔正打算問問兩位主子要不要回去,就發現謝婉然正靠在洛芷蘊身上哭得傷心。

蘭露站在不遠處,一副恨得牙癢癢的樣子。

洛瓔當即湊過去聽了一耳朵。

將軍府的人以為謝婉然沒有來,昨日一到這裡就將房間安排好了。

她只能與幾個丫鬟住在一間房裡。

那些丫鬟也瞧不上她這個外室之女,讓她睡在地上,連被子也不給她。

“姐姐,你能不能收留我?我實在是不想、不想再受這委屈了。”謝婉然淚盈於睫,哽咽著說道。

洛瓔看著洛芷蘊那明明不情願卻又不好表現出來的樣子,覺得好笑。

誰讓她昨日說過謝婉然受了欺負她會幫忙,哪裡能回絕?

只得先敷衍兩句,等夜景湛回來再說。

想到夜景湛那曖昧不明的態度,洛瓔覺得他還真不一定會拒絕。

“洛側妃可真是夠大方的,這都能答應!”蘭露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

洛芷蘊轉頭看了她一眼,不但沒有開口反駁,反而還隱隱有種希望她能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可蘭露昨日才在謝婉然那裡上了當,哪裡還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再說她的不是?

自是咬緊了牙沒說一個字。

夜景湛回來之後,洛芷蘊就與他提起了此事:“婉然受了委屈,不想再在謝將軍的院子裡待著了,想讓我收留她。可她尚且待字閨中,我覺得這不大合適,所以想問問阿湛你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