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露的身份,想來宣平侯府那邊也已經查得差不多了,就藉著這次宮中壽宴的契機,讓他們相認好了。”

再過幾日,就是皇上壽辰,夜景湛已經準備好在宮宴之上揭曉蘭露的身份了。

宮宴當日,夜景湛不但帶上了兩個側妃,還將蘭露也一併帶上了。

“王爺,蘭露身為侍妾,帶去宮宴只怕是不妥。”虞氏心中不爽,原本想忍著,可一想到蘭露出現在宮宴上她會被人笑話,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蘭露也是本王的人,本王要帶去,也沒人敢說什麼。更何況,她如今有身孕,封為側妃也是遲早的事。”夜景湛冷聲道。

虞氏聽到他的話,臉色當即變得很是難看。

倒是洛芷蘊表現得大度,還讓蘭露坐在了她身邊。

因著太后差人來說要見洛瓔,所以她也上了馬車。

洛瓔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上,只希望入宮之後不會有什麼麻煩。

宮宴很是熱鬧,賀禮堆成了一座小山,洛瓔一眼就瞧見了不少珍寶。

夜晟送的是一座玉雕。

那玉石質地通透,一看就知道價值連城。

其餘皇子和公主送出的也是價值不菲的禮物。

夜景湛拿出的卻只是一幅畫。

皇上看到那幅畫,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洛瓔並沒有看清那幅畫上的內容,但看皇上那樣子,就猜測那幅畫與他母妃有關。

在壽宴上給皇上添堵,還真是仗著手中有兵權就任性。

壽宴開始之前,皇上當著所有人宣佈了珈蘭公主要去西涼和親的訊息。

珈蘭面上一片悲涼,眼中含淚,卻乖乖站在皇上身邊,什麼話也沒有說。

洛瓔覺得她的狀態不太對勁,像是被人威脅了。

難道是皇上用追雲的性命威脅了她?

正想著,就聽皇上又道:“西涼路途遙遠,珈蘭又是朕最為疼愛的女兒,所以朕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將她護送到西涼。思來想去,只有晉王能夠勝任。”

夜景湛面上並沒有半點驚訝,想來他應該早就知道這件事會落在他身上,“父皇如此信任兒臣,兒臣定會不辱使命,將珈蘭護送到西涼。”

“如此甚好。”倒是皇上面露驚訝,顯然並沒有料到他會答應得這樣爽快。

壽宴正式開始,珈蘭公主得以從皇上身邊脫身。

她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周遭一片熱鬧,唯獨她格格不入。

洛瓔想知道追雲的近況,但還沒能走過去,就被夜景湛攔住了,“追雲不在京城,你不必問了。”

“難怪。”她總算明白了珈蘭為何會變成這樣。

皇上為了讓她乖乖嫁去西涼,將追雲作為牽制她的籌碼。

洛瓔身為婢女,壽宴自然不會有她的位置,她只能退到角落裡站著,漫不經心地看著戲臺子上的戲。

一場戲還沒唱完,一個宮女走到她身邊,說太后請她過去。

她這才想起自己到這裡來的目的,於是轉身跟著宮女離開。

“我先前怎麼沒有在慈寧宮裡見過你?”洛瓔在慈寧宮待了幾日,自然記得那裡的每一個人。

但這宮女看著卻很面生。

“奴婢剛剛才到慈寧宮伺候,所以姑娘才不認得奴婢。”宮女一路帶著她到了御花園的荷花池旁。

皇上壽宴,宮中處處張燈結綵,卻唯獨這荷花池邊只點了幾盞燈,光線還很微弱,洛瓔差點沒能看清腳下的路。

“這好像不是去慈寧宮的路。”洛瓔在這宮裡生活了五年,就算是閉著眼睛也能走到慈寧宮。

要去後宮,不可能經過荷花池。

宮女故意將她引到暗處來,明顯是有什麼陰謀。

“我走的是近道,再往前面走幾步,就到了。”宮女說著,上前拽住了她的手。

洛瓔怪自己太沒防備,正想拿出衣袖裡的銀針,前面突然傳來了撲通一聲,像是有人落水。

在聽到兩聲急促的救命之後,就再沒有了動靜。

洛瓔想要過去檢視情況,宮女卻死死拽住了她,還大聲喊:“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不少人被這動靜吸引過來,夜景湛也在其中。

宮女見人多了,佯裝被洛瓔推倒在地,渾身瑟瑟發抖,像是怕到了極點。

“發生了何事?”有人問了一句。

宮女指著洛瓔說道:“奴婢方才從這裡路過,看到她……看到她將一個人推到了水裡。在看到奴婢之後,她還想將奴婢也推到水裡去。奴婢這才呼救的。”

“有人落水?今日可是皇上壽宴,要是出了什麼事那還了得!”方才問話的人是皇上身邊的李公公,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立刻讓人下去救人。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又問道:“你可認得落水的人?”

“若是奴婢沒有認錯,應該是晉王府的人。”宮女戰戰兢兢地回答。

洛瓔忽然想起,方才坐在夜景湛身邊的只有洛芷蘊跟虞氏。

並不見蘭露的身影。

她只聽到了落水聲,並沒有聽到撲騰或是求救,只怕是凶多吉少。

“你當真看清楚了?”夜景湛往前一步,聲音冰冷地問道。

他自然知道洛瓔不可能做這樣的事。

她要對蘭露下手,不會用這愚蠢至極的法子。

“奴婢看得很清楚,她說這水裡有七彩錦鯉,故意將人引到這裡,然後就將人推了下去。”宮女說得言之鑿鑿。

連理由都編好了,會想得這般周全的,除了洛芷蘊還會是誰?

洛瓔的腦子飛速地轉著,想著一會兒蘭露當真被撈上來了,她要如何辯駁。

方才她與這宮女離開的時候,縱然有人看到了,只怕也不會站出來為她作證。

只怕無論她怎麼辯駁,也免不了要被扣上這殺人的罪名。

一如從前那樣。

洛瓔心頭泛起一絲悲涼。

“聽聞晉王新納了侍妾,這落水的不會就是那個侍妾吧?”

“真是沒想到,晉王后院的人都鬥到皇宮裡來了,還是在皇上的壽宴上,這膽子不免也太大了。”

“說不定正是晉王平日裡過於縱容,才會讓她這般無法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