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芷蘊不甘心。

她抓住夜景湛的手,再次湊到他面前,“我在這裡陪著你,很快你就不會再難受了。”

夜景湛垂眸看著靠在他胸口的人,眼底閃過一抹冷光。

他正要將人推開,心中卻產生了一股莫名的悸動。

讓他不自覺地伸出手,想要離她更近。

就在他的手快要觸碰到洛芷蘊的時候,腦海中突然浮現出洛瓔的臉。

他立刻將手收了回來。

夜景湛思索片刻,並沒有將洛芷蘊推開。

過了半晌,他驀地抬頭,給清風使了個眼色。

清風心領神會,“主子,衛琛傳了訊息來……”

夜景湛立刻坐起身來,“蘊兒,我先讓人送你回去。”

洛芷蘊見他有事,也不好打擾。

為他理了理衣服,就轉身走了。

夜景湛盯著她的背影,眼底一片陰沉。

先前他就察覺到了問題,如今她的表現,讓他心中的疑慮更重。

“你方才可有聞到她身上有一股香氣?”夜景湛問道。

清風點了點頭,“那香氣與王爺先前那些衣服上沾染的一樣。”

“你可覺得這香氣有幾分熟悉?”夜景湛面色微冷。

“熟悉?”清風仔細回想了一番,那香氣的確有幾分熟悉。

但他著實想不起之前在哪裡聞到過。

“當初在西涼的時候,慕容燁曾用巫術控制阿瓔,那香囊的香氣,你可還記得?”夜景湛提醒道。

他這麼一說,清風就想起來了。

那時候萍兒還曾抱怨過她身上的香氣。

這兩種香氣大體上一致,只是有細微的差別。

“難道說,她對王爺用了巫術?”清風震驚不已。

他著實沒想到,洛芷蘊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如今也只是猜想罷了,究竟是不是真的,得試探一番才能知曉。”夜景湛只能慶幸,他比洛瓔醒悟得早。

還沒有真的被巫術控制。

接下來就該他將計就計,看看洛芷蘊究竟想做什麼了。

頓了頓,他又問道:“衛琛那裡,還沒有訊息?”

清風搖了搖頭,“事情過去太久,衛琛一時間也很難找到線索。”

“罷了,到了這個時候,查與不查,其實也沒有什麼差別。讓他回京吧。”夜景湛這兩年來一直在差遣衛琛,心中多少覺得過意不去。

“是。屬下這就讓他回來。”清風忙不迭地給衛琛傳了信,告訴他這個好訊息。

另一邊。

一直到坐上司堯臣的馬車,洛瓔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

夜景湛方才那樣子,著實瘋得厲害。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巫術的副作用。

亦或是因為洛芷蘊學藝不精,沒能掌握到那巫術的精髓,所以才不能如慕容燁那般運用自如。

慕容燁說過,那巫術成功的基礎是信任。

夜景湛對她,應該還沒有足夠多的信任吧?

洛瓔慶幸洛芷蘊及時趕到了雲擇宮。

為了讓夜景湛徹底陷入她的溫柔鄉。

她接下來肯定會更努力。

洛瓔感覺到了嘴唇的刺痛。

當時她被迫承受著夜景湛的吻,慌亂間不但咬破了他的嘴唇,連自己的嘴唇也沒有放過。

這會兒嘴唇又紅又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司堯臣並沒有問。

甚至目光都沒有在她身上停留太久。

不知是不想看,還是出於尊重。

無論是哪一種,洛瓔都心生感激。

她看著自己這一身的傷痕,都不知道明晚能不能順利出現在瀟湘館。

洛瓔用夜景湛的衣服做遮擋,處理了肩上的傷口。

待到她重新將衣服攏好,司堯臣方才問道:“你這傷,怎麼這麼久了還沒好?”

“我也不知道。”洛瓔一臉無奈。

明明之前受傷,用過藥之後很快就能癒合。

偏偏這道傷怎麼都癒合不了。

“我那裡還有上好的藥膏,等下回去之後拿給你。”

回到侯府,司堯臣就拿了一盒藥膏給她,

洛瓔嗅了嗅,裡頭都是頂好的藥材。

“多謝。”洛瓔道了謝,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立冬又端著一碗湯在等她。

不知為何,洛瓔看著她面上的笑意,心頭卻有幾分發冷。

但她並沒有顯露出來,照例將那湯喝下了。

立冬將空碗收回去,讓她早些休息。

洛瓔回到房間,關上房門,立刻就將湯全數吐了出來。

她知道自己不該起疑心,但前面的諸多經歷告訴她,還是要多提防為好。

哪知道早上起來,就發現窗邊的那株花枯萎了。

昨晚她正是將那碗湯吐在了裡頭。

洛瓔心中狠狠一涼。

立冬,竟然真的給她下毒!

而且她用的還是無色無味,查不出,也嘗不出的毒藥。

就連脈象都沒有異常。

若非是洛瓔多了個心眼,只怕要一直喝被下了毒的湯。

以後身上但凡有了傷口,就無法癒合。

她豈不是很快就會被折磨死?

正想著,立冬推門進來,端來了一盆熱水。

她對立冬並沒有半點防備,房間也是由她隨意進出的,

看來她得將房間四處好生搜查一番。

“這花怎麼枯死了?”

立冬的語氣裡還帶著幾分可惜。

花花草草平日裡都是她來打理的。

突然枯死了一株,會傷心倒也是情理中的事。

可她原先並不是個聰明人,怎麼會突然就開了竅,還將她耍得團團轉?

“或許是因為這幾日的天氣變化太過頻繁,所以才會如此。等下就拿出去扔了吧。”洛瓔的目光落在立冬身上。

帶著幾分冷意。

但等立冬抬眼來看她時,她就立刻收斂了冷意,換上了笑容。

洛瓔坐在梳妝檯前,檢視起了肩上的傷口。

興許是因為昨晚沒有喝下那碗湯的緣故,傷口已經有了癒合的痕跡。

但她還是故作苦惱道:“不知為何,我身上的傷好幾日了也沒能癒合。”

說罷,洛瓔走到桌邊,提筆寫下了一個藥方,“等下出去為我抓一副藥來。”

立冬接過藥方,面上還浮現出了擔憂之色,“大人可知為何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洛瓔看著她這虛情假意,心頭越發冰冷,“我這身子受過諸多重創,原本就不好,能活到今日已是不易。”

立冬眸光微閃。

看到她眼中的動容,洛瓔又不自覺地鬆了口氣。

應該還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