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早就猜到了

果然，夜景湛在看到她的時候，眸光有一瞬的閃動。

“聽說你又沒喝藥？”方才他從裡頭出來的時候，正巧碰到了如今貼身照顧洛芷蘊的蓮兒。

她說洛芷蘊又沒有喝藥。

從前他會放下手中的事去看她，但如今他已經不想浪費太多力氣在洛芷蘊身上。

只希望能早日查明當初的真相，與她有個了斷。

洛芷蘊皺著眉頭跟他撒嬌，“太苦了，喝不下。”

夜景湛躲開了她觸碰的手，“不是給你準備了飴糖？”

“就算含著飴糖也還是苦。阿湛，我好難受。”洛芷蘊並未放棄，而是再次伸出手抱住了她的手臂。

這次他沒躲開。

洛芷蘊看向洛瓔，眼中滿是得意。

洛瓔見她還在拿寒毒當藉口，只覺得她可憐又可笑。

如今她只有挾持著這點恩情，才能從夜景湛這裡討到一絲溫柔。

若非是夜景湛心頭還惦念著這點恩情，她那巫術怕是都無法生效。

“既然王爺要陪洛夫人，那下官就不打擾了。”洛瓔說罷，轉身就要走。

夜景湛卻抓緊了她的手腕，“我何時說了要陪她？”

他似是認為洛瓔這樣的表現是在吃醋，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阿湛！”洛芷蘊沒想到她都已經這般努力了，還是會輸。

她驀地吐出一口血來。

倒在了地上。

夜景湛眉頭一擰。

他並沒有立刻將人扶起來，而是盯著她看了半晌，彷彿是在確定她是真暈還是假暈。

蓮兒見他不動，只得自己將洛芷蘊扶了起來。

夜景湛看了她一眼，看得她心頭髮毛，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你看還記得自己的主子是誰?”

蓮兒立刻就將洛芷蘊放下，順道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奴婢謹記在心。”

“從去看我倒是不知道她有這般蠱惑人心的能力，而今倒是看了個一清二楚。”夜景湛聲音冰冷。

蓮兒嚇得汗如雨下，連大氣都不敢出。

“既然你如此不知本分，本王會讓人教你的，去請大夫來吧。”夜景湛眼底滿是嫌惡。

蓮兒忙不迭起身走了。

洛瓔看著還倒在地上的洛芷蘊，“王爺不把人扶起來？地上涼，萬一寒毒加重了怎麼辦？”

她原本以為夜景湛會讓她給洛芷蘊醫治。

哪知他卻讓人到外頭去請大夫。

還對倒在地上的洛芷蘊置之不理。

“把洛夫人扶起來。”夜景湛到底還是被她說動了。

但也沒有自己動手，只讓一旁的下人將洛芷蘊扶起來，放到椅子上。

大夫很快就來了。

這回來的並非是之前常為洛芷蘊診治的大夫。

他診過脈之後，面色凝重，“夫人這身子虧空嚴重，加上還有寒毒侵蝕，情況不太樂觀。”

“你可有醫治的法子？”夜景湛聞言，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淡淡問了一句。

“老夫可以先開個方子看看效果。”大夫留下藥方拿了診金就走了。

夜景湛將藥方拿給蓮兒，讓她將人送回依蘭院。

蓮兒手裡拿著藥方，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大抵是因為才被教訓過，所以她沒敢說什麼，喊上一旁的丫鬟，跟著她一道扶著洛芷蘊往依蘭院去。

夜景湛漠然看著幾人漸行漸遠，發現他心頭的那股衝動也漸漸消散。

他先前的猜測果真沒錯。

洛芷蘊對他用了巫術。

從他不能嗅到那股香味的時候，他心中就已經有了懷疑。

畢竟他曾見過洛瓔是如何被慕容燁蠱惑的。

洛芷蘊用的方法有所不同，但本質上應該是一樣的。

還好這段時日洛瓔在他身邊。

他心中所念所想近在咫尺，洛芷蘊想要徹底蠱惑他，怕是得使出渾身解數。

方才會暈過去，大抵也是這個原因吧？

“看樣子，王爺已經察覺到了？”洛瓔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恐怕已經察覺到了洛芷蘊的舉動。

就這樣他還將人留在身邊。

果真是個懂得知恩圖報的人啊。

“她這段時日舉止如此異常，我想不發現都難。只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對我用巫術。究竟是從何處學來的？”說到這裡，夜景湛的神情驀地嚴肅起來，“難不成，她與慕容燁還有聯絡？”

一想到慕容燁用在洛瓔身上的巫術可能還能生效，他心頭就擔憂不已。

當初他沒能成功，是因為洛瓔一心牽掛著琳琅。

而今琳琅已經找回來了，他若是再出現，洛瓔會不會再被他蠱惑？

“她的巫術，與慕容燁並非是一個路數，想來應該是沒有關係的。再說，西涼國君哪裡會讓他離開九華寺半步？”

即便西涼國君並沒有真的治他的罪，對他卻依舊是提防的。

哪裡會讓他逃出來？

“那可說不準。”夜景湛心中依舊擔憂，“你若是察覺到了他的存在，務必要告訴我。”

洛瓔沒有回答。

莫說她不會再見到慕容燁，就算當真見到了，也不會讓他知道。

“走，我扶你回去。”夜景湛走到她身邊，重新扶住她，往小院走去。

讓洛瓔意外的是，院子裡竟然出現了幾棵桃樹。

已然是四月，桃花卻依舊開得繁盛。

風一吹，花瓣紛紛揚揚飄落下來，落了她一身。

“阿瓔，喜歡嗎？”夜景湛知道，想要挽回她的心並不容易。

而最簡單的法子，就是與她一起重溫舊夢。

以喚醒她心中冰封的愛意。

“它們離開了熟悉的環境，不知能活多久？”洛瓔想的卻不是浪漫。

而是殘忍。

如今還在盛放的桃樹，必定是長在深山之中的。

卻被夜景湛帶到了這裡。

只怕過不了幾日，根就會死了。

夜景湛面上的笑容一滯，“阿瓔不用擔心，我會找人悉心照顧，它們會活得很好的。”

洛瓔伸手接住幾片桃花，沒有說話。

昨夜的纏綿繾綣，彷彿只是他的一場幻覺。

夜景湛心中苦澀。

他知道他將洛瓔傷得太過徹底，想要挽回，只怕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原本他是打算放棄的。

但既然知道了洛瓔心中還有他，他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

夜景湛指著不遠處的酒罈還有釀酒的工具，說道：“我們再做一罈桃花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