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顧晚饒有興趣得盯著村長的臉看,不知道村長的臉能黑幾個度。

“小余。”村長乾脆把話說的更明白一點,“我也知道這事兒對你來說是個無妄之災,可現在不是劉春豐不依不饒,說找你看病,你不給看,這才耽誤了春連嘛。”

“那不是張三在嘛?劉春豐既然是說他是人證,那就讓他先把話說清楚吧。”餘顧晚坦然得看向張三。

劉春豐一點不覺得有問題,他甚至覺得餘顧晚就是自信過了頭。

“你真以為全村人都怕你啊?是,你餘顧晚了不起!開了個醫館,拿捏住了所有人的命脈,大家有個頭疼腦熱的,都得來找你看病,所以沒人敢得罪你。可你也別太猖狂了!”劉春豐怒道。

他直接走過去,一把拽住了張三,幾乎是咬著牙:“張哥,來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別告訴我,你現在想反悔了。”

“我……”張三扭過頭去,依舊是那副不敢正眼看餘顧晚和劉春豐的模樣,“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知道該說什麼?你就說你那個時候到底看見了什麼就行!”劉春豐急的不行,就怕張三這裡出了什麼變故。

張三這才稍微抬眸朝著餘顧晚看了一眼,彆彆扭扭得說:“我沒看見……我就只看見你跪在餘家門口了。”

劉春豐傻眼了,頓時紅了眼睛,上前就要抓著張三揍:“你再給我說一遍!你他媽的再給我說一遍!”

二牛和陸九霄都連忙上前來阻止。

陸九霄直接攥住了劉春豐的手腕,那張臉很有衝擊力,他個子又高,身體也壯:“劉春豐!別那麼玩不起,既然張三都已經答應了來給你作證,又沒有違背自己的本心,你也別太過分!”

“放屁!”劉春豐氣得眼睛都紅了,指著張三說,“你他媽的明明不是這麼答應我的!你忘記你說了什麼話?你收了我的錢,現在不幹人事了!”

餘顧晚玩味得笑著:“收錢啊?”她的目光輕飄飄得落在了村長的身上,“村長,收了錢的人證,就不能算人證了吧?”

村長的臉再度變了一個顏色,餘顧晚都懷疑村長的臉繼續變下去,能變成青色。

“劉春豐!”他出聲道,“你怎麼……怎麼能幹這種事情?”

這一聲把劉春豐給喊醒了,他的動作停下了,臉色有些難看得看向村長,腦子裡卻嗡得響了一下。

這個時候,劉春豐總算是意識到了什麼。

他不應該說這番話的,自己拿錢買來的人證,和村長一起來上門逼著餘顧晚給出一個交代。

不僅僅是他的名聲出問題,村長也會被人不信任。

村長猛地站了起來,抬手哆哆嗦嗦得指著劉春豐,最後一句話沒說出來,嘭一聲拍在桌子上,轉身走了。

餘顧晚望著村長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得摸了摸下巴。

這個時候,正是選舉的關鍵時刻,如果這件事情被有心人利用……

想到這裡,餘顧晚停止了思緒,沒有繼續往下想,那也不是她能想的事情。

看著沒什麼熱鬧可看了,人群也散了開來。

劉春豐和劉春連不肯離開,劉春連還是用那種看殺人犯的目光看著餘顧晚,咬牙切齒的說:“你這個殺人犯!就是你,害的我這輩子都走不了路了。”

餘顧晚冷笑:“你應該慶幸你只是走不了路。”

這句話一出來,劉春連的後背都冒出了一層冷汗,她其實很膽小,尤其是在腿斷了之後,更敏感,別人說一句話,她心裡就多疑得不行。

“你什麼……什麼意思!”她哆哆嗦嗦得說。

餘顧晚直起身來,聳了聳肩膀:“我說,你運氣挺好的。”

她一向謹慎,從不給人留話柄。

“二牛,送客。”餘顧晚道。

劉春豐還是不肯走,攔著二牛:“你幹什麼!事兒還沒有說清楚呢,我不管,你今天必須得給我一個交代!”

“給你什麼交代?不是都已經說清楚了。”二牛也不給他們什麼好臉色,直接把劉春豐給推了出去,又轉頭看向劉春連,“你是自己走,還是我請你。”

劉春連的臉色就別提多難看了,她艱難的站了起來,臉色慘白:“我自己走!”

陸九霄就在一旁看著。

等他們都走了之後,他還是沒動,而是依靠著門框,聽著門前傳來了其他人的討論聲。

“難不成小余真的不救劉春連啊,那還真的是挺狠心的,怎麼說也是一條命啊。”

“你們說這話,不是都說了嗎,張三是劉春豐花錢請的,既然是花了錢的,那不是劉春豐說什麼,張三就說什麼啊。”

“你可拉到吧!要真的是一點風聲都沒有,常磊能和餘顧晚鬧?我瞧著啊,這小余,嘖嘖嘖,飄了。”

“話呢,別亂說。我是覺得吧,事兒未必是那麼個事兒,但是呢,二牛和大牛不是和小余走的挺近的嘛。白叔是照顧小余,可白叔心裡有譜。這二牛或者大牛當選了,那不是得事事偏著小余?”

“哎呦,你這麼一說,那可了不得!小余現在這樣就挺好的,人吶,就怕有個什麼心思,對不對?我覺得吧,現在這樣就行了。”

陸九霄沒聽完,就轉身回了醫館,常磊還沒走,站在餘顧晚的不遠處,看著她,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的模樣。

“有事?”陸九霄問他。

常磊苦澀得看了他一眼:“我不是……故意的,你幫我和顧晚說說好話。”

“我不想被趕出家門。”陸九霄直言。

常磊聽明白了,這就是不幫的意思,也正常:“那……有什麼事情,能用得上我的,儘管開口。”

“不會和你客氣的。”陸九霄嘴裡這樣說,態度卻很客氣。

常磊依依不捨的轉身走了。

陸九霄這才走向餘顧晚,想了想,曲起食指來敲了敲桌子:“今天的事,不簡單。”

“怎麼說?”餘顧晚正在算賬,頭都沒抬。

陸九霄這才說:“我懷疑是正在選舉的時候,劉春豐故意搞這麼一出,我剛剛聽到他們說不會投票給大牛和二牛。”

餘顧晚放下了筆,嘆了一口氣:“這種事情,咱們本來就沒做好準備,認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