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村長也有點茫然,柏寧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畢竟都是一個村子的,屁大點小事都能從村頭傳到村尾。

可看見餘顧晚說的這麼理直氣壯的,他都差點被騙過去了,要不是看到了二牛那一臉忐忑的表情,白村長還真的就多多少少有點相信餘顧晚了。

會以為是柏寧的父母不放心柏寧,偷偷給她定下的親事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麻煩多了。

五堂叔也在此時走過來,厲聲質問:“村長!這是怎麼回事?你可是收了我的錢的,我彩禮錢都給出去了!你不能不讓我帶走柏寧啊!”

白村長急了:“別胡說八道,我沒收過你什麼錢!我只是暫時保管,以後還是要給柏寧的。”

這話有多大的水分,五堂叔和白村長都知道。

柏寧怒道:“不要臉!你們兩個不要臉的夯貨!”

白村長冷哼一聲:“柏寧,我勸你還是識相點,跟你五堂叔走。你的五堂叔,多多少少是家裡人,以後對你會很好的。至於這些人……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找來的,但如果你就這麼稀裡糊塗的嫁了,你以後都要完蛋了!”

“我寧願嫁給跛子,都不嫁給他那個兒子!”柏寧也是脾氣倔的,張口就頂回來了。

白村長氣得臉皮發白。

五堂叔已經懶得繼續糾纏了,直接對身後站著的幾個人揮了揮手:“行了,都別愣著了,我也懶得繼續糾纏那麼多,先把她給我帶回去!”

那幾個壯漢上來就要架走柏寧。

二牛和陸九霄兩人擋在了柏寧的面前,常磊也手裡抱著一根棍子,站在一旁。

雖說常磊是讀書的人,有點奶聲小生的感覺,可也有一身薄薄的肌肉,力氣也不小,真的要動起手來,這些人、也未必能夠看得住。

五堂叔看出來了,這群人裡面,陸九霄才是真正說話有用的那個,他看向陸九霄:“這位朋友,說吧,多少錢願意讓給我們?”

“你他媽的放屁!”二牛直接就開罵了,“那是人,不是東西,你張口多少錢就讓,你……”

餘顧晚罵了一句:“人販子!”

“你這個喪天良的人販子!”二牛本來就不會罵人,只能撿著餘顧晚交的詞說。

餘顧晚見他罵人都罵的這麼不給力,無奈得捂住了臉,都無語了。

陸九霄上下打量了一下五堂叔,淡淡道:“你還不配和我提條件。”

他以前就是當兵的,後來退伍之後,就進了糖廠,做了一段時間普通員工就被調劑到了主管一職。

那種睥睨眾人的氣質還是有的。

這句話一出來,五堂叔只覺得自己的面子被人踩在地上摩擦,整個人都怒了:“你他媽哪裡來的小嘍囉,也敢和我叫板!我告訴你們,今天,我不管你們是什麼身份!你們就是帶不走柏寧!這是我們家早就已經定下了的兒媳婦!”

“誰說的!”

忽然,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

白村長順著聲音看過去,臉色都變了。

只見一個老太婆拄著柺杖顫顫巍巍得走過來,站在了柏寧的面前。

柏寧驚訝得看著此人:“老祖宗。”

白村長見到這個人,也不敢造次,忙迎上前:“哎呦喂,媽,您怎麼來了?”

在白母身後跟著的小軍腳步匆匆得鑽進了陸九霄這方的陣營裡。

餘顧晚露出了一個微笑來。

白母冷哼一聲:“我要是再不來,這個村子裡就又多了一個被你逼死的清白小姑娘了!”

白村長的臉色變得格外得難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呢,您胡說什麼呢?”

“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裡清楚!”白母冷笑一聲,“這麼多年,我不稀罕你的東西,我也不用你養我!我沒用,養出你這麼一個畜生來!還讓你做到了村長的位置,我對不起大家!”

白母越說越氣憤。

“但是我告訴你,白來!今天只要有我在這裡,我就絕對不會讓你動柏寧一下!”

白村長多少憋著氣道:“媽,你這話說的。柏寧到了歲數了,她的五堂叔又是她現在唯一的長輩,他給柏寧安排婚事,這是家事,咱們就不插手了。”

“呵,那你就錯了!柏寧還真的跟二牛這個娃訂了婚了!只是沒過明路,柏寧的父母和二牛的大哥大嫂都已經在我這裡做過見證了,只等著柏寧再大點,就辦個訂婚宴。可沒料到,柏寧的父母走的這麼突然。”

這話純屬於放屁。

柏寧的父母在她十四五的時候就走了,現在柏寧也有十七八了。

就是歲數到了,五堂叔的那個兒子是個混小子,幹過不少缺德的事情,十里八鄉的都知道了他兒子的德行,這是找不到兒媳婦了,五堂叔才把目標定在了柏寧的身上。

要是真的早就訂婚了,那三四年的時間,二牛他們一家都沒露過面。

可白村長也不能反駁自己的媽。

第一,他媽是村子有名的媒婆,因為人品好,所以在村子裡的聲望也很高。

第二,白村長現在的名聲早就已經一落千丈了,如果因為這件事,再激起一點什麼浪花來,以後肯定會被從這個位置給拉下去。

但現在白村長得罪的人太多了,他不能從村長這個位置下去,不然的話,等待他的,就是各種各樣的折磨。

白村長舔了舔唇,見自己的母親是鐵了心的想要給柏寧撐腰,也只好忍痛笑了笑,轉身對五堂叔說:“你看,這事兒吧,是咱們不知道。凡事有個先來後到,既然我媽都說柏寧和這個定下來。你要不,再給你兒子找找?”

五堂叔卻不幹了,沒人搶,他還猶豫柏寧是不是個好東西。

畢竟這麼多年自己一個人活下來的小姑娘,誰知道她有沒有碰什麼不該碰的人。

可現在有人搶了,他就覺得是個寶貝了。

“只是口頭約定,沒用!我現在是柏寧唯一的長輩,我說作廢就是作廢!”五堂叔冷笑一聲,搬出自己長輩的身份來。

餘顧晚淡淡道:“你算柏寧哪門子的長輩?都已經出了五服了,如果按照這樣算的話,白奶奶也算是柏寧的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