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房間裡,遠比我想象的還要乾淨,一點陰邪之氣都見不到。

緊跟著我身後,一同走進來的杜清,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緩緩開口道。

“臭小子,現在總該知道我的無奈了吧!”

“沒有陰邪之氣倒也罷了,別的氣息也捕捉不到,只有生人氣。”

“可……”

他用力搖了搖頭,心中的苦楚,我自然是清清楚楚。

原因並不複雜,這麼幹淨的一個房間,按說不該出這樣的事。

可趙得江就是死了,還以這樣詭異的方式死去,我百思不得其解,怎麼都想不明白。

“有沒有可能,不是撞邪,而是風水局?”

我忽然瞪大眼睛,把這些話說出口的時候,自己都覺得吃驚。

杜清同樣震驚,緊緊的皺著眉頭,視線直直的落在我身上。

“風水局?”

“臭小子,你不說這一茬,我都忘了還有這種可能!”

杜清用力去拍打自己的大腿,激動不已,對我的讚許之意早就抑制不住,當即豎起來大拇指。

“就說你們秦家集各家所長,眼光一定比我還毒,果然啊!”

我撓了撓頭,自己也是突發奇想,說句實在的,把這話說出口的時候,自己都被嚇到。

而我們的對話,妹妹作為一個局外人,根本就聽不懂。

眼神疑惑,視線在我和杜清的身上,來回遊走。

剛想要開口問上幾句,就聽到趙得江的老婆在外面吆喝,已經沏好了茶。

“這件事情急不得,先去喝口熱茶,再作打算。”

杜清與我眼神交流,我重重點頭,是不能著急。

在客廳裡,我們兩個人被奉為上賓,除了茶水外還有點心。

趙得江的老婆與她妹妹卻不見了蹤影,只有芽芽作陪,不管我們有任何需求,她都會想辦法去做到。

我拿起一塊點心,扭頭去看,臥室的房門緊緊關著,裡面的床上此時正躺著一具屍體,瞬間覺得索然無味。

“芽芽,你媽媽去哪裡去了呢?”

杜清隨口一問,芽芽搖了搖頭,自己也不清不楚,只是被安頓在這裡照應我們。

家中遭逢大難,親戚都不在這邊,只能是兩個女人往外頭跑。

等到天黑的時候,一輛三輪車停在了門口,上面竟然拉著一具棺材。

想想也是,人死為大,入土為安,一直放在床上算怎麼回事。

在這期間,我和杜清在房間裡不斷探查,到最後都沒有發現一絲端倪,便感覺到頭大。

“真是奇怪,要是一點手腳都沒被動過,好端端的人怎麼就這樣沒了。”

我咬緊牙關,心裡頭很不是滋味,還是頭一次感覺到如此棘手。

可眼下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和杜清對視一眼,徑直朝著外面走去。

只靠兩個女人,怎麼能把這等大事辦了,能幫一把,便要幫上一把。

杜清的心中更是如此打算,他和趙得江本就關係匪淺,就當是送他最後一程。

“謝……謝謝你們!”

趙得江的老婆又驚又喜,對我們千恩萬謝,她的妹妹更是儘可能的搭把手,幫我們分擔一些。

棺材抬進去院子裡,不是上等的木材,重量卻一點都不輕。

因為趙得江橫死的緣故,挑選棺材的時候,妹妹還特意打來電話徵詢我們的意見,最後買下了這口大頭塗紅的棺。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我這朋友雖說是自己撞死,怨氣一定有。”

杜清嘆了口氣,要真是被人暗中動了手腳,人死之後,最後一口生人氣便會成為怨煞之氣,逢三過七,都要有起屍的可能。

他將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輕輕拍打,語重心長的開口去說。

我強擠出一絲笑容,卻比哭還要難看,哪怕早就意識到此次前來不會一帆風順,可情況如此複雜還是超出了預料。

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們幾個人一起動手,又幫趙得江擦拭乾淨身體,抬入到棺材裡。

不到第三天,棺材不可封,只打進去幾顆棺材釘,留了一個縫隙。

棺材放到了院子裡,我走到杜清的跟前,語氣凝重道。

“杜大哥,依我看,還是再做一手準備。”

哦?

聽了我的話,他滿臉的吃驚,趕緊詢問起我有何打算。

一番交流過後,兩人很快就達成一致,又讓趙得江的老婆幸苦一趟,為我們找來雄雞血與硃砂。

“黃紙我們自己帶著,倒也夠用。”

我安頓完,她哪敢耽擱時間,自家男人死的詭異,心裡頭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連忙帶著妹妹去採購,但凡我們要用到的東西,就算是跑上十幾裡地,都得買回來。

天色大黑,我和杜清坐在房簷下,只有一盞戶外燈,將整個院子照亮。

那口棺材放在最中間的位置,格外惹眼,還沒有完全合上,我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走過去看看。

趙得江橫死在家裡,必須要小心謹慎。

卻沒想到棺材裡黑黝黝的,根本看不清楚,無奈俯下去身子。

“這……這怎麼可能!”

我一下子驚撥出聲,實實在在有被眼前的一幕被嚇到,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

原本坐在那裡抽悶煙的杜清馬上過來,第一眼就察覺到我的異樣,著急忙慌的開口問道。

“臭小子,不要一驚一乍,到底怎麼了?”

“他……他在笑!”

話說出口,我的內心好似掀起驚濤駭浪,久久不能平復。

剛才所見,畫面浮現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實在是詭異,趙得江入棺的時候,我就在一旁搭手,明明是一張死人臉,碰的都是淤青。

可我剛才走過去看,嘴角微微上揚,明明就是在笑,萬分詭異。

聽了我的話,杜清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耽擱,快步走到了棺材跟前,仔仔細細的去檢視。

“臭小子,是不是你眼睛花了?很正常啊!”

他的話讓我大吃一驚,用力搖了搖頭,那些畫面深深烙在腦海中,現在都很清晰。

“不可能的,我一定看到了,就是在笑。”

為了能夠證明給杜清看,我又大著膽子走了過去,俯下身子的一瞬間,立馬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