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木已成舟,再想要去改變,哪有那麼容易。

趙得江的老婆苦苦哀求,我卻不能讓她死掉的丈夫起死回生,只能是護住眼下。

“那人既然選擇走上這條路,便沒打算回頭。”

“趙大哥想要安安穩穩的從人世間離開,恐怕不太可能。”

短短的幾句話,又讓趙得江的老婆內心震撼,瞪大的眼睛滿是難以置信。

連忙開口問道。

“秦大師,那你說該怎麼辦?”

“芽芽還小,他要報仇就把我的這條命也拿去,千萬不要牽扯到孩子的身上!”

天底下的父母,哪有一個不愛自己的孩子,那個跛腳男人也是一樣。

我的心裡頭很不是滋味,只能先把這件事情擱到一邊,讓她帶著孩子回屋休息。

折騰了整整一個晚上,我只感覺到精疲力盡,一屁股坐在地上,長出一口氣。

“臭小子,心裡頭不痛快,就往出說。”

“一直憋著,會憋出毛病的。”

杜清笑了笑,一隻手輕輕拍打在我的肩膀上,語重心長。

緊接著開口說道。

“你覺得那個跛腳男人會以怎樣的方式出現?”

“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因為是同行,我們更能夠懂得彼此的心思,他已經壞了這裡的風水,害掉趙得江的一條命。

本該恩怨了結,奈何我們的出現,又讓事情變得複雜。

“我不知道。”

沒有去逃避,我強擠出一絲笑,神情萬般苦澀。

還是想要把精力放在尋找博壓之物上,就這麼大一個院子,不逼自己一把,永遠不知道奇蹟是如何創造。

“好小子,你可要想清楚了,要想把東西找到,少說也得一整夜。”杜清嘴角抽搐,顯然不太情願,我卻拿定了主意,不會輕易更改。

再這樣下去,只怕還會鬧出人命,我們出現在這裡將變得毫無意義。

仔細分析過後,杜清再沒有任何猶豫,重重點頭道。

“聽你的!”

“那還等什麼?現在就找!”

兩人分頭行動,各展所能,我拿出幾枚銅錢,不斷的推演。

奈何佈局之人手段超絕,一點破綻都沒有露出,雖有因果,卻無跡可尋。

偏偏我這個人,最不信邪,越是這樣越堅定了內心。

整整找了一夜,到最後無所收穫,我和杜清大眼瞪著小眼,想哭出聲的心都有。

前來奔喪的親朋好友都擠在一間屋子裡,趙得江的老婆和孩子早早起來,到院子裡又燒了一盆子的紙錢。

“孩子他爹,你放心的去,我會將芽芽保護好。”

女人哭過後,來到我的身邊,見我搖頭不免失望。

沒有更好的辦法,我和杜清只能是輪流去守,確保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在。

已經攬下了這趟活,幹不成的話,可謂是丟人丟到了姥姥家。

就這樣過去幾天的時間,明天就是第七日,逢三過七,各有說法。

所謂頭七,乃是還魂之日,閻王爺可憐死去的人,允許他們的魂再回到陽間,去看活著的人最後一眼。

也有人怨念深重,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將會得到加持,化作厲鬼,不入陰陽。

我倒是不擔心趙得江會去折騰,已經蓋上了棺,便不會有太大問題。

只怕那個跛腳男人,會在明天出現,還不知道會做出怎樣瘋狂的事。

“杜大哥,你放心去睡,我一定守好這一夜。”

我自己的心裡頭都很沒底,可也不能在這種時候掉鏈子,硬著頭皮都得撐下去。

杜清一句話都沒有多說,只是走回到屋裡,很快睡去。

彼此的心裡都很清楚,明天將會有更大的麻煩,養精蓄銳才能更好的應對。

入了夜,這麼大的院子,只剩下我一個人。

走到靈棚前,看了看貼在棺材上的遺像,心中百感交集。

“趙大哥,希望你在天有靈,保佑一切都順順利利。”

我握緊了拳頭,難免會緊張,只等到棺材埋到土裡,兩方的恩怨將徹底消除。

就算那個跛腳男人心有不甘,也折騰不起什麼浪花,非要逆天而為,自己也不會有好的下場。

卻很清楚,最後一天定然難熬,只怕是度日如年。

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住,竟然靠著牆根睡了過去,迷迷糊糊的,時間飛快流逝。

朦朧之間,好像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我聽的不太清楚,費力的睜開眼睛,朝著四周張望。

瑪德!

渾身抖了個激靈,驚出一身冷汗,自己不知道怎麼就跑到了靈棚裡,靠著棺材睡了一覺。

來不及多想,趕緊去看時間,臉色瞬間大變。

再有兩分鐘,正好過了十二點,我環顧四周,院子裡寂靜無聲。

又朝著屋子去看,早已經熄了燈,一片漆黑。

“杜大哥,要出事啊!”

我本想喊出口,卻沒想到吹來一陣陰風,便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

突然間,已經封好的棺材,開始猛烈的顫動,事先沒有一丁點的預兆。

“趙大哥,人死豈能回生,我知道你放不下妻女,請相信我們!”

眼看著時間又過去一分鐘,我立馬意識到這般詭異,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不能察覺到,並不代表趙得江也不能,他鬧出這般動靜,就是對我的一種警醒。

我連忙走到院子裡,才發現情況與先前大不相同,陰氣瀰漫,試著去推演,變得不再困難。

不由得大吃一驚,心裡頭有了一個極為大膽的猜想。

便朝著門口大聲喊道。

“一報還一報,冤冤相報,何時了!”

“他誤了你孩子的命,你奪了他的命,難道還不行嗎?”

不等我話音落下,一道人影便出現在眼前,男人果然跛腳,很費力的朝著我走過來。

“秦家的人,果然名不虛傳。”

“我乃厭勝門,趙文悔。”

男人自報家門,更讓我感到頭大,後知後覺,一切都變得明瞭。

八大家族的人,依次出現,卻已截然不同的方式,我站在那裡強壯鎮定,拱了拱手。

“前輩!”

“又是同姓,何不放下這段恩怨,就此離去。”

“我已知曉你博壓之物,留在何處。”

最後幾句話,我咬緊了牙關,妄想將其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