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那兩個暗衛,是不是覺得我腦子裡都是草?”

林清歌走到床邊,伸手就想在楚南楓的手臂上掐一把!

但是她看到毫無反應的人,怎麼也下不了手。

最後她在他手臂上掐了幾把肉都沒有用勁,還把自己氣得夠嗆:“恃強凌弱,不是我林清歌能做的事情。等你醒過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噼裡啪啦說了一大堆之後,原本還有點鬱結的心思都舒暢了不少。

她坐到桌邊,開始依著自己在現代社會的所見所聞開始畫圖樣,從之前流行的小桃花,到暴富金條項鍊,一樣一樣畫出來。

至於什麼雪花鏈,無止境的愛,她更是一樣不落。

全部畫出來之後,她很是滿意地彈了彈紙頁。

“先打造一批試試水,效果好就是新的一項收入。效果不好,我就自己戴,反正每一樣都是我喜歡的。趕著秋獵做生意,我真是個小天才。”

她將圖樣摺疊好放到衣兜裡,就想趁著天黑偷溜出府。

可這一次顯然沒有了之前的好運,她還沒有走到角門,就被人抓包了。

“天都黑透了,你要去哪裡?”

身後響起玖先生的聲音,林清歌對著天翻了個白眼,才轉身看向身後的男人:“我們之前似乎比這晚都見過面吧?該不是你現在身份轉變了,心態也變了吧?”

“身份?心態?”

對上他疑惑的目光,她開始了誨人不倦。

“對啊,之前你和我更像是合作伙伴,大家平起平坐。現在你以我相公師兄弟的身份進入將軍府,就覺得可以對我指手畫腳了?”

林清歌清冷的眼神裡在月光下透出了幾分不忿,整個人完全就像是個支稜起來的刺蝟。

玖先生看著她,扯了扯唇角:“我住到將軍府,你很不滿?”

“哎,別給我亂扣帽子。你住進來,是祖母親自安排的,我怎麼會違背祖母的意願?”

“那你現在的態度是怎麼回事?”

“先說說你,以什麼身份問我,再讓我回答問題吧。”

她輕哼一聲,偏開頭不看他,腦子裡卻已經在考慮,到底如何能脫身了。

到手的銀子就這麼飛了,她會抱憾終身的!

玖先生依靠身高的優勢,居高臨下地看著眼珠子還在亂轉的林清歌,唇角忍不住翹了翹。

“之前我們所有談好的條件都不會改變,以後你有任何需要也可以和我聯絡。你作為他的妻子,我自然是不可能袖手旁觀的。”

她回頭看過去,嗤笑一聲:“包括我現在要出門這件事?所以你現在要讓整個將軍府的人都知道,我半夜出門?”

說得理直氣壯,其實林清歌的心裡充滿不安。

這件事要是捅到楚老夫人那邊,她絕對討不到便宜,說不定還被關禁閉,到時候就真的麻煩了。

他好像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慢條斯理地說道:“讓所有人知道你半夜出門,對我有什麼好處?不過我說一件事,你絕對會感興趣。”

“什麼事情?”

“跟著來不就知道了。”

玖先生說完,轉身往角門的方向走去。

留在原地的林清歌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其實今晚要偷溜出府的不是隻有她一個人?

那她還慫什麼?

她腳步輕快地跟了上去,說話的語調都不再是方才的劍拔弩張:“嘖,大晚上出去,不怕祖母知道了擔心?”

“你一個人出去,她更擔心。”

“……”

這個萬惡的時代!

滿肚子腹誹的林清歌,跟著玖先生到了之前去過的賭坊,眉頭皺起,眼神裡閃過不一樣的情緒。

尤其是她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懷疑。

他扭頭看過去:“怎麼這麼看著我?”

“你該不是賭太大了,付不起錢,所以想讓祖母幫你還錢吧?”

“你覺得楚家有錢,還是蘇雲亭有錢?”

一句話就讓林清歌徹底啞火了。

楚家確實是三世功勳,可說到底都是虛名,家底子哪裡有商賈出身的蘇雲亭厚實?

她自知剛才是光耍嘴皮子沒有動腦子:“這件事是我錯了,那你為什麼會突然再度和楚家走動?之前楚家出事,你受傷不方便說得過去,可不能你手底下的人都不方便吧?”

“前段時間,齊王一直盯著我,實在是不方便。”

周承漳一直想將玖先生收歸己用,林清歌是知道的。

現在他提起,她的眉頭不自覺皺起:“大周國力強盛,是怎麼允許聽雪樓這樣的組織存在的?”

只問價格,不問緣由的殺手組織,存在於任何一個時代都會遭人忌憚。

何況是封建集權的社會,更是要被剿滅的。

“不被允許,就不存在了嗎?”

淡淡的一句反問,讓她有些混沌的頭腦清晰了起來。

她輕笑一聲,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是我犯蠢了,那我就不明白了。我家相公是鎮守邊疆的大將軍,赤膽忠心。你和他親密無間,卻是聽雪樓的主人。”

“所以,知道我身份的人,越少越好。”

“你是因為這樣戴上面具的嗎?”她在臉上比劃了一下,對他的面具很是好奇。

他輕輕搖搖頭,自己也沒有想到的理由就那麼極其自然地說了出來:“我幼年時慘遭一場大火,臉被毀了。”

輕描淡寫的語調,卻讓林清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她不是一個以貌取人的人,但是原主的經歷讓她明白,外表對一個人生活的影響是巨大的。

即使內心再強大,周圍都是負面的聲音,也很容易讓人陷入自我懷疑的狀態。

相同的經歷,總是會讓人的內心有一些不一樣的情緒。

“玖先生,我想我可以治好你的臉。”她說得認真,雙眼直視他,“醫者仁心,我不會在這種問題上開玩笑,請你相信我。”

他看著她,眼神裡閃過一絲疑惑,然後笑了:“我是一個男人,對外表並沒有那麼在意。”

“既然不在意,你何必戴著面具呢?只要你肯摘下來,讓我看清楚你的臉,我就相信你不在乎。那麼,為你治臉的事情,也可以絕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