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洵再怎麼厲害,比賀江嶼還差上許多。

他依靠的是魏家,賀江嶼依靠的是自己。

整體實力也完全不同。

崔助理倒是不擔心這個,只是有些擔心夫人是否能夠招架住這二位的對抗。

此刻青黎正在試著新衣服。

顧三夫人收到京城古典藝術文化展示的邀請函,她想帶著青黎一起去。

青黎也很想見識一番京城的古典文化傳承,可以看到新生代在古典文化上的比拼,想必和扶風市的暮氣沉沉是不同的。

“你想穿旗袍還是漢服?”顧三夫人看著鏡子裡的青黎,眉頭微蹙,難以選擇。

以青黎的身材什麼都可以駕馭,正是因為如此,她哪一種都想讓青黎穿。

顧三夫人比青黎大了十幾歲,這個差距不像長輩反倒像姐姐。

她保養得也很好,站在一起,果真如同姐妹花一樣。

顧三夫人本人穿的是一件青煙色長款旗袍,呈現出淡雅的青灰色,將她的身材曲線完美勾勒出來,讓她本身高貴又典雅的氣質放大無數倍。

為了和她搭配,青黎也選擇旗袍,一款煙雨江南短款旗袍。

見青黎從試衣間出來,顧三夫人頓時眼前一亮,原以為這款旗袍太簡單了一些,僅有一些潑墨繡花,沒想到青黎穿上,給人一種清新脫俗的氣質。

本身她的氣質就非常好,如今更是增添幾分柔美,幾分俏麗,以及幾分活潑。

筆直的大腿半遮半掩呈現出來,小腿纖細白皙,腳上踩著一雙珍珠白高跟鞋。

顧三夫人挽了個低丸子頭,高貴優雅中帶著一抹成熟韻味。

青黎則挽了個高丸子頭,氣質脫俗中透著一抹嬌俏媚色。

顧三夫人見狀忍不住點點頭,青黎這個年紀,正是從稚嫩開始往成熟蛻變的過程中,這一點媚色真是恰到好處。

青黎本人不覺得有什麼區別。

顧三夫人拉著她上了車,說道:“你特別適合旗袍,趕明帶你去看走秀,很多旗袍彰顯大氣,當做禮服非常合適。”

現在的旗袍不同於國民時期的款式,結合現代審美髮展出新式旗袍,符合華夏古典特色,又不失美觀。

這次展示就在文朝苑後樓進行,來參加的也都是京城有名的文人墨客。

不同於扶風市,京城全面開花,文朝苑雖然是唯一的民間組織,但卻不是唯一的傳承。

民間很多有名氣的文人墨客都有自己的傳承,不少都是專注於一兩個弟子。

正因為如此,新生代的競爭非常激烈。

青黎在參賽選手當中一眼看到鄒筱嵐。

她也是參賽選手,原以為只是個喜歡繪畫的富家女。

“那是鄒家的小姑娘,很有些天賦在身上。”

顧三夫人見她的目光落在鄒筱嵐身上,開口和她說明一番。

“你看她身側站著的兩個少年,分別是雲舒大師和松鶴大師的傳承人,這場展示,屬他倆的分量最重。”

不是什麼人都能有機會得到傳承的,但凡得到傳承的,都是鳳毛麟角。

不少人來參加展示,也是希望藉此機會得到大師青睞,從而得到傳承。

青黎對這些傳承不太明白。

她又給青黎介紹了幾個年輕一代傑出之輩,分別都有自己的傳承。

顧三夫人嘆了口氣,“可惜,文朝苑的傳承到底還是差了一些,雖然也很想給你介紹幾個人,不過這幾個人的水平,可能連終賽都進不了。”

“當然,來參加這個展示的不是文朝苑核心力量,文朝苑新生代也有幾個厲害的,有機會介紹給你認識。”

顧三夫人問道:“對了,還不知道青黎的傳承。”

青黎被問得一愣,隨即搖搖頭。

顧三夫人笑道:“你可別蒙我,你這樣的水平,不可能沒有傳承,老實告訴我!”

青黎苦笑一聲,“真的沒有。”

顧三夫人根本不信。

現場忽然靜了一下,隨後幾個人擁著一個少女走出來。

少女十八九歲的樣子,模樣算得上俏麗,只是眉宇當中染著一抹淡淡的傲氣。

“咦,她怎麼來了!”顧三夫人露出吃驚的模樣。

“那人是誰?”青黎問道。

顧三夫人說道:“是不是覺得挺傲的?但是人家有傲的資本。”

她的話提起青黎的興致。

“這又是哪個大家的傳承?”

顧三夫人語氣帶酸,“還能是誰的傳承讓她這麼傲氣,自然是玉玊大師的了。”

青黎:“?”

見青黎一腦門子問號,顧三夫人說道:“這小姑娘傳承已久,不論是畫風畫法都承了玉玊大師五成,假以時日,一定會成為合格的接班人。”

青黎睜大眼睛,“等一下,玉玊怎麼會有傳承人?”

顧三夫人不贊同地看了她一眼,“你這孩子一直都謙和懂禮,怎麼會直呼玉玊大師的筆名!”

青黎:“……”

這是重點嗎。

“咳,玉玊……大師不是說沒有傳承人嗎?”

顧三夫人看著那少女,眼底是遮不住的羨慕,“誰說的,雖然全國各地冒出很多玉玊大師的傳承,但真真假假總會有的,怎麼能沒傳承。”

“不是,那怎麼證明這個人就是玉玊大師的傳承?”

顧三夫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怎麼好像你有證據證明她是假的一樣,你認識薛允禾?”

青黎堅定地搖頭。

這個名字,她聽都沒聽說過,更不可能是她的傳承。

事實上,她壓根就沒有徒弟,那輩子沒有,這輩子也沒有。

突然冒出一個她的傳承,本人表示很懵逼。

不論怎麼回事,青黎都不可能讓人冒充她的傳承人在外活動。

展示的新生代一共有十二人,這次因著有玉玊大師傳承人薛允禾到來,比試熱情空前高漲。

文朝苑也沒想到,先前並未聽說允禾小師傅也會來,否則一定會派出核心力量去比試。

哪怕輸了,也能有更多的經驗和進步。

薛允禾年紀最小,卻站在C位,她臉上帶著淡淡的不耐,掃了下方一眼,就看向主持人。

“好了,我趕時間,趕快開始吧。”

主持人在主辦方的授意下很快結束致辭,開始比試。

鄒筱嵐站在薛允禾身側,卻不願意過分靠近,中間空出半個人的距離。

對此薛允禾似乎表現得很滿意,知道和她的差距就好。

“剛被人甩了就來參加展示,你也夠心大的。”薛允禾壓低聲音說道。

這個聲音剛好夠一旁的鄒筱嵐聽見,她頓時氣得牙癢癢。

拋開傳承人的身份不提,鄒家和薛家是世仇,兩家在商場是競爭關係,自然而然子孫們互相也開始競爭。

到了薛允禾和鄒筱嵐這一代,競爭就更激烈了,不管什麼都要比一比拼一拼。

不過鄒筱嵐到底輸了一大截,她連個傳承都沒有,僅憑一腔熱血和在學校裡學來的,水平是拍馬都趕不上薛允禾的。

“允禾小師傅怎麼會有閒心參加這種展示,該不會如同外界所言,傳承人的身份是假的吧。”鄒筱嵐毫不示弱還嘴。

對於薛允禾的傳承人身份,雖然得到官方證實,但仍舊有很多人質疑。

薛允禾輕輕扯動嘴角,陰陽怪氣地說道:“好酸啊,也是,和一個連傳承都沒有的人多說什麼,你好好看著吧,看看和我的差距有多大。”

鄒筱嵐氣得牙癢癢卻沒辦法,沒有傳承是她的痛。

所以只要有展示,她就會參加,希望能夠得到傳承。

她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差勁,可是這麼多場,甚至於家裡靠著關係走訪那麼多名師,卻沒有一個肯收她為徒,很難不讓人感到挫敗。

都說她的畫風特立獨行,有稜有角,根本無法融合一家所長,自然就無法進行傳承。

這是硬傷。

就算玉玊大師來了,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鄒筱嵐明白,所以她這麼多年以來一直試圖改變這一點,但她每次畫畫,就會迸發出各種想法,不由自主就會跟著畫下去。

沒有人發現二人在臺上的唇槍舌戰,展示正式開始。

首輪是十二個人展示自己最優秀的一部畫作,經過評判後篩下去兩個人,留下十個繼續展示。

選手們一個個展示著自己的作品,鄒筱嵐展示的是一幅《春夜小院》的畫作。

青黎微微挑眉,不自覺說道:“淡淡輕煙,溶溶院落,月在梨花。”

顧三夫人看了她一眼,見她如此,看來是認同了這幅畫所表達的意境。

果然,青黎點頭說道:“畫的不錯。”

兩位大師的傳承人所展示的畫作也非常優秀,不過眾人最期待的還是薛允禾的畫。

這位玉玊大師的傳承人很少出現在公共場合,通常都是照一面然後就離開。

偶爾也會出現在這種展示當中,以此激勵新生代進步。

薛允禾展示的是一幅黃昏餘暉灑在清潭上的畫作。

這幅畫的質量很高,且十分有玉玊大師的畫風在其中,讓人驚歎連連。

顧三夫人問青黎,“這幅怎麼樣?”

她帶著些許考校。

青黎緩緩說道:“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意境是出來了,卻總覺得少了點靈魂。”

自然是少靈魂的,這幅畫完全就是模擬她的畫風進行創作,畫得好,卻沒有自己的靈魂。

她的話音一落,一旁就有人陰陽怪氣地開口。

“年紀不大,口氣不小,玉玊大師的傳承人也敢隨意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