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機事件?”

阮白靈回憶剛才店長講解隨機事件的話,她記得這是這個遊戲最核心的玩法。

她向前走了幾步,場景變化,面前突然出現一條狹窄的石子路,這條石子路極為隱蔽,整條路都被黑色鐵欄和縱橫交錯的枯枝遮擋住,若不是阮白靈直接被傳送到小路中央,根本無法發現。

遊戲的提示再次跳了出來。

【已觸發隨機事件:

神秘破敗的古宅,這裡似乎隱藏著數不勝數的秘密。

佈滿灰塵小路,落葉堆積的入口,你的面前有一間不為人知的房間。

你是否選擇進去檢視?

(注:隨機事件結果將由玩家的選擇決定)】

【事件選擇:

A:繼續前進。

B:原路返回。

C:停留等待五分鐘。】

阮白靈沒有多想。

她覺得自己觸碰到了這個遊戲的關鍵點,直接毫不猶豫地選擇了A選項:繼續前進。

石子路是由大小不一樣的鵝卵石鋪成,走起來有些硌腳。尤其阮白靈還穿著尖頭細跟的小皮靴,走在這樣的路上危險重重。

阮白靈正擔心自己會不會摔倒的時候,下一秒,鞋跟正中鵝卵石的光滑表面。

“啊!!”

她一聲尖叫,雙腳離地,膨脹的裙襬仰天炸開。

阮白靈倒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這個破………”

阮白靈抱怨的話說到一半,剩下的話被堵在了嘴裡。

她的眼前,有半截埋入地下的小視窗,一排矮小的鐵欄作為格擋。而在鐵欄後,一雙黑白分明卻無神的眼睛與阮白靈猝不及防地對視。

阮白靈呆住了幾秒,回過神,立刻手腳並用匆忙地想要爬起身離開這裡。

但是等她站直身體後才發現,那雙眼睛並不是屬於人的眼睛,它只是一幅描繪得極其逼真的油畫,正巧擺放在這個像下水道口的地方。

阮白靈從鐵欄的空隙觀察。

這是一間窄小的正方形房間,房裡擺著幾個沾滿顏料的畫架,還有在角落裡成堆的油畫框。

“這是間……畫室?”阮白靈低聲嘟囔著,蹲下身尋找可以進到房間裡的方法。

找了半天沒看見門的位置,阮白靈無可奈何,伸手摸上鐵欄杆,微微用力。

“咔嚓。”

清脆的一聲,鐵欄杆被推開了,這間畫室的門就是這道窗戶。

阮白靈嫌棄地看了一眼,嘟囔著“像狗洞一樣。”然後不情不願地抓著自己的裙襬鑽了進去。

【已到達密室】

鞋跟落在地上的瞬間,遊戲的提示響起。

阮白靈在狹小的房間裡轉了一圈,這裡除了亂了一點,並沒有發現什麼值得關注的地方。

“耍我呢!”阮白靈一路被折騰慘了,憤怒的情緒根本憋不住,她一腳踹向羅列整齊的油畫木框。

叮鈴哐啷!整齊的油畫木框全倒在地上。

“可惡!可惡!可惡!”阮白靈還不解氣,她狠狠地抬腳跺著倒在地上的木框,一腳兩腳,木框斷成兩截。

隨著她劇烈的動作,她塞進袖口內的玫瑰胸針掉了出來。

“叮!”

在玫瑰胸針落地的那一刻,畫室內突然安靜下來。

這種安靜不是沒人走動的安靜,而是彷彿隔絕了一切,蟲鳴鳥鳴、樹葉沙沙作響又或者風吹過的聲音全都被隔絕在外的安靜。

如此詭異。

就連阮白靈也冷靜了下來,小心地觀察著周圍的變化。

是哪裡有不對?

阮白靈心中疑惑,轉過身想要從來時的視窗逃出去。

她一轉過身,那雙無神的眼睛又再一次與她對視。

“……”

畫的位置改變了。

阮白靈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

她剛才只對著擺在角落的木頭框子撒氣,根本沒再經過視窗。

而那副畫著人像的油畫在她進來時與她對視,而現在在她想要出去時竟然又與她對視。

這間畫室裡有問題。

阮白靈拿出一張黃紙符咒捏在手中,還不忘把掉在地上的玫瑰胸針撿起來。

與此同時,人像畫開始出現異動。畫上的人臉變換不停,如同幻燈片播放,最終終於停在一個金髮碧眼的人像上。

金黃柔順的髮絲,如海一般湛藍的雙瞳,原本應該是極為俊美的男性肖像。但畫面上卻鼓起凹凸不平的褶皺,導致人臉變形,兩眼之間的間距極寬,嘴角被扯到了耳邊,整張臉像被魚眼鏡頭放大了一般。

人臉上的嘴一張一張,拉扯了半天,它終於發出第一聲。

“玫…玫瑰………”

玫瑰?

阮白靈看向自己手裡的玫瑰胸針,這張人臉是在找這個?

“玫瑰………玫瑰………玫瑰………”畫上的人臉不停地重複玫瑰兩字,它的雙眼緊閉著,彷彿在向無形的神靈祈禱。

這期間阮白靈也不敢輕舉妄動,手握著玫瑰胸針立在畫架幾步之外。

這枚玫瑰胸針讓阮白靈丟盡了臉,本來早該扔掉的,但她卻保留了下來,就算掉在地上也不忘把胸針撿起來。

這是因為,她的身份介紹裡寫明瞭玫瑰對她的作用。

【大小姐:真正的淑女與玫瑰最配。

當你擁有玫瑰或玫瑰形狀的物品時,你可以隨意填寫一個格子內的資訊。一朵玫瑰對應一個格子,十朵玫瑰對應十個格子,但請注意每朵玫瑰只能使用一次。(已觸發事件無法更改)

什麼?沒有玫瑰?那就抱歉咯。】

要不是啟動身份技能需要和玫瑰有關的物品,她才不會一直留著這枚低檔的胸針。

“………你是剛搬進這座莊園的人吧。”畫像終於停止重複玫瑰兩字,它似乎才清醒過來,睜開眼看向站在對面的阮白靈。

“是。”阮白靈回答。

畫像聽到她的答案後深深地嘆息一聲:“你們不該來的。”

“為什麼?”

“你應該聽說過關於這座莊園的傳言吧……”畫像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憂傷。

“我就是這個傳言中的當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