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大人感覺如何?”待嚴子孝出門,陸少澤淡淡問道。

“下官無妨,勞大人掛懷。”

“嗯。”

陸少澤微微頷首,並不意外。

關海畢竟是白虎衛副統領,又是聖上親信,若就這麼被人輕易暗算的話,那還不如找個地方一頭撞死算逑!

只是陸少澤不意外,關海心底卻多少有點兒震驚。

自己喝了一杯,那是因自身經脈逆轉,中不了毒。

可陸大人卻是一壺!

一壺毒酒下肚,居然沒有半分不適?

這位定國公世子,還是真是讓人有琢磨不透呀!

“大人,待會用不用下官出手將其拿下?”

“不急,靜觀其變就可。”陸少澤隨口應道。

毒藥是慢性毒藥。

嚴子孝顯然是不想讓自己二人,就這麼死在豫州府的。

況且一個小小的知府,居然敢下毒謀害兩位白虎衛指揮使?

此人身份怕是不簡單!

既如此,那等著他後手就是。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陸少澤二人相視一笑,繼續埋頭乾飯。

嘎吱~

屋門從外而開,正是臉上掛著親切笑容的嚴子孝,去而復返。

“下官已備好了住處,二位大人一路舟車勞頓,要不先作休息?”

“哈哈,有勞了,還請嚴大人帶路。”

“大人客氣,此乃下官之幸,請~”

“關大人,走了。”

招呼一聲,陸少澤率先起身。

用膳的時間夠久了,想必不二那裡應該是有了訊息。

既然嚴子孝想玩,那將計就計陪他玩玩又有何妨?

就是不知,稅銀之事是不是出自嚴子孝之手?

亦或者嚴子孝此人,本身就是屠龍會之人?

陸少澤能如此想,那也有根據的。

首先稅銀押送從豫州府出發,本就為絕密。

一般人還真就不知官府會走官路,亦或是小路。

當然也能說是路上走漏了風聲。

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屠龍會根本就沒那麼多時間,去調集近百位高手前去劫殺!

最主要的是,他與關海同嚴子孝從未結怨。

那對自己下毒的動機,便顯而易見。

除了屠龍會外,陸少澤暫時還真就想不到其他可能!

“屠龍會?神刀門薛一刀?嚴子孝?你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陸少澤心頭暗道,搖搖頭便出了酒樓。

一路無話。。

片刻後,眾人在靠近府衙街道旁的一條巷子前,停下了腳步。

“陸大人,此地乃城內鄉紳贊助,下官已安排各位大人住下了。您若有何吩咐,儘可派人前去府衙傳話。”

“好,多謝嚴大人。”

“大人客氣,卑職還有公務在身,便不打擾各位大人休息了,告辭。”

“嚴大人請便,待本官洗淨風塵,明日定去府衙拜會。”

陸少澤客套的話音落下,嚴子孝又恭敬行了一禮,這才轉身帶人離開。

只是轉身之後,那滿面笑容瞬間消失無蹤!

寧遠縣事情既然已經敗露,那白虎衛定然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想必豫州府的官場接下來,是少不了一場大震的!

“呵呵,既如此,那本官便幫你們一把!”

念及至此,嚴子孝當即腦袋微轉,看向了一旁的通判知事張仲。

與此同時,張仲也抬頭看向了嚴子孝。

二人四目相對,一切盡在不言中!!

……

另一邊。

目送嚴子孝等人離開,關海那古井無波的臉上,也不由顫了三顫。

並有些不確定的開口問道:

“大人,屬下冒昧問一句,您接下來是否要清理豫州官員?”

“不,本官打算睡一覺,走了。”

話落,陸少澤轉身向著不遠處的庭院走去,只給關海留下了一抹挺拔的背影。

可謂是將關海看的一愣一愣的。

“睡一覺?”

聖上交待陸少澤的命令,他也是清楚的。

如今趁著寧遠縣事發,不正好是清理豫州暴吏的天賜良機嗎?

睡一覺是什麼鬼?

“莫非陸大人心中,已有成算?”

可惜無論他如何想,陸少澤註定是不會為其解釋的。。

清雅別院。

待陸少澤到了時,一眾白虎衛早已等候多時。

“卑職等,拜見指揮使大人。”

他們是第一次跟陸少澤出任務,暫時還沒摸透陸某人的脾性。

也不敢亂跑,生怕陸少澤有事吩咐時,找不到人。

從而為自己帶來責罰!

而望著眼前除了柳青外,站的筆直的十九人,陸少澤也只是隨意揮了揮手,示意眾人無需多禮。

隨後便越過眾人,向著後院走去。

可就這時,陸少澤忽然想到了什麼,駐足回首朝著眾人吩咐道:

“本官這裡沒那麼多彎彎繞繞,大夥兒無需拘謹,都隨意些。”

“另外豫州府李家滿門被滅,他家那些錢財便成了無主之物,從中取出二十萬兩,你們大家夥兒分了!”

“好了,都忙去吧。”

交代一聲,陸少澤扭頭就走。

可他的一句話,卻讓眾白虎衛傻了眼!

“二虎哥,小弟我有些不確定,陸大人剛剛可是說了些什麼?”

王二虎:“大人讓我等平分二十萬兩!”

“二十萬??算上柳青,正好一人一萬,一萬兩?那可是一萬兩啊!”

“特奶奶的,發了發了!”

白虎衛作為直屬於聖上的衙門,平時的俸祿不算少。

年俸足足有240石!

摺合現銀,那也有一百二十兩。

一百兩銀子看似不多,但一個七品的知府年俸,也才180石。

也就是說任何一位白虎衛,那俸祿也遠超一州知府!

當然,這其中不包括從三品的關海。

可如今呢?

陸大人上下嘴唇一碰,直接就一人賞了一萬兩!

試問眾人如何不喜?

要知道那可是整整一萬兩啊!

他們就算平時有點外快,再加上賞賜,那一輩子也掙不下呀!

這時。

眾人中唯一女子,也就是謝必盈,忽然怯生生的開口道:

“諸位兄長,那個…那個小妹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阿盈啊,大夥兒差不多都是看著你長大的,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對啊,對啊,盈妹子可是沒見過那麼多錢?有點害怕?”

“嘿嘿嘿,要不二虎哥我替你收起來,攢著做嫁妝?”

聽著眾人的打趣聲,謝必盈也是略感無奈。

害~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諸位兄長,小妹想說的是,取非其有謂之搶,咱們這??”

哪怕李家被滅門,那其財物,也應當充為國有。

她有些擔憂若自己等人拿了,會不會給大家帶來麻煩?

恰在此時,關海邁步進了院落。

而那張老臉,也露出了罕見的笑容。

“既是陸大人吩咐,爾等也無需扭捏,拿著便是。”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他與眾人相處的久了,早就將他們當成了自己的晚輩。

大家過得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眼下能好過一些,又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