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宴的態度姜雲天很滿意,但是這件事情不僅僅是用態度就能解決的,所以他虛心請教:“那有什麼具體的辦法沒有?”

很遺憾,方明宴沒有。

“流言這種事情,無論用什麼辦法,都不是一時片刻可以消除的。”方明宴道:“所以我想,先不必理會,冷卻一段時間,等這事情過去再說。”

這說了跟沒說一樣,姜雲天不是很滿意,但是一時之間,他也想不出其他的法子。

“哎……”姜雲天鬱悶了:“這事情,定會影響妹妹的婚嫁啊。”

對方明宴一個男人,倒是影響不大。

反正都是流言蜚語,這種算是小打小鬧,男人有點花邊流言,不要過分,說不定還能得個風流美名。

世道就是如此不公,毫無辦法。對男人,無限寬容,即便是馬修能那樣五毒俱全的,也能找到門當戶對的大小姐。

他若是沒死,婚後只要略收斂些,甚至能得一個浪子回頭金不換的好名聲。

對女子,卻是苛刻的可怕,說錯一句話做錯一件事,不但身敗名裂,還有可能連累家中。

這種世道,嫁人做什麼?

姜雲心當下就揪著哥哥的袖子,半真半假。

“哥。”姜雲心說:“我要是不嫁人,一輩子都留在家裡,你養我嗎?”

先給哥哥一個心理準備,免得以後太過震驚,一時接受不了。

姜雲天立刻道:“當然。”

但是隨後姜雲天反應過來:“你一個女孩子,一輩子不嫁人怎麼行?”

“那要是沒有合心滿意的呢?”姜雲心給哥哥灌輸新思想:“要是就馬修能這種怎麼辦,也要為了嫁人而嫁人嗎?”

“那不行。”姜雲天不用任何考慮的脫口而出:“若是沒有合心意的,那哥哥就養你一輩子。”

姜雲心放心了。

她甚至揮了揮拳頭:“哥,你是姜家的嫡長子,姜家的家產都是你的,不,都是我們兄妹倆的,誰也別想拿走。以後我們要在姜家橫著走……”

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爹擋也一樣。

方明宴轉過臉去,姜雲天尷尬地捂住妹妹的嘴。

這種事情,你我兄妹二人心裡有數就行,不必讓別人知道。雖然方明宴現在是站在我們這邊的,但總是外人。

姜雲心點了點頭,知道啦。

姜雲天放開手,對方明宴笑道:“讓方大人見笑了,雲心不是這個意思。”

方明宴嘆了口氣,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一種感覺。

這兄妹倆,好像有點不靠譜。

他該不會一時義氣,引狼入室了吧。

但是沒辦法,入也入了,一條船也上了,這會兒臨陣退縮,也來不及了。

說話間,外面有人來報告。

“大人。”差役說:“方府來人了,請您回去一趟。”

來了,果然來了。

姜雲心從昨晚上開始,就擔心方明宴要回家捱打。

流言蜚語這東西傳播速度快得驚人,就連姜雲天都聽到訊息找上門來了,方家怎麼能不知道。

姜雲心不由擔心地看著方明宴。

她可不想和方明宴來一場十八里相送的苦情大戲。

方明宴很鎮定,很淡定。

“我知道了。”方明宴說:“這就回。”

然後方明宴起身對姜雲天拱拱手:“姜大人,我要回府一趟,先失陪了。”

姜雲天連聲道:“方大人忙,方大人忙。”

方明宴起身走出去,到了門口,姜雲心忍不住道:“方大人等一下。”

方明宴站住,姜雲心追了過去。

方明宴就看著她,等著她想要說什麼。

但是姜雲心一時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只是有些擔憂地看著方明宴,心裡湧上賈寶玉被按在椅子上挨板子的鏡頭,十分擔心這就是今天晚上的方明宴。

方明宴忍不住皺眉道:“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我是回家,又不是去虎穴狼窩。”

雖然是回家,但是怎麼說呢,姜雲心確實看著方明宴的身影有些悲壯。

可是她也不能跟著去幫忙,只怕會越幫越忙。

終究,姜雲心只能說:“大人,識時務者為俊傑,好漢不吃眼前虧。就算你辜負我,我也不會怪你的……”

方明宴忍住了白眼的衝動,轉身走了。

姜雲心怎麼說也是書院裡出來的女子,按理說應該是有學問的,怎麼說話這麼不著調呢?

方明宴走後,姜家兄妹兩人便又關上了門,商量起了見不得人的事情。

這一夜,方明宴沒能從家裡回來。

但是刑獄司,並不安穩。

姜雲心睡到半夜,突然聽著外面有呼喊聲,她猛地驚醒。

出了什麼事了?姜雲心披衣下床走到窗外,側耳仔細聽。

這可是在刑獄司裡,徹夜都是有差役巡邏的,什麼小偷小摸的也不會那麼沒有眼力勁兒。

她又聽了一會兒,好像真的是抓人的喊聲,姜雲心趕緊走到門口,可沒有出去,而是檢查了一下門是不是關好了。

刑獄司戒備森嚴,來的人也一定不是善茬,她又不會武功,出去也幫不上忙,只要保護好自己就好。

好在她沒有那麼倒黴,歹人沒有跑到她的院子裡。

等了一會兒,外面安靜了下來,姜雲心正打算回去睡覺,有人來敲門。

還不是一個人,是好幾個人。

姜雲心問了一聲:“誰?”

“是我。”

姜雲心聽出來聲音,是刑獄司裡一個差役,平日都是常見面的。

姜雲心連忙開啟門。

“徐大哥。”姜雲心果然看見姓許的差役站在門外,身後還跟著幾個人,都拿著兵器,凶神惡煞的。

這是怎麼了?

“小姜。”許差役說:“剛才有沒有看見什麼可疑的人過去?”

“沒有,我一直站在視窗,沒有看見人過去。”姜雲心忙道:“怎麼了,在抓什麼人?”

許差役一拍大腿,懊惱道:“就是今天關起來的那個,管烏,他跑了。”

姜雲心大吃一驚。

“管烏跑了,今天的那個火雨族的人?”

“對。”許差役道:“他不但跑了,還把那個什麼什麼球給偷走了。”

姜雲心這下更是驚了。

刑獄司不是戒備森嚴嗎,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