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若萱看見姜雲心來了,扯了扯爹。

“爹,這就是雲心。”

姜雲心連忙走進會客廳。

對長輩,特別是朋友的長輩,姜雲心還是非常懂禮貌的。

紀若萱說:“雲心,這是我爹。”

姜雲心行禮:“伯父好。”

“好,好。”紀父雖然五大三粗很魁梧,但是笑起來很和氣:“姜小姐,我今天來,是特別來道謝的。昨天在煙雨湖,特別感謝你挺身而出,救了若萱。”

“應該的,應該的。”姜雲心連忙說:“我和若萱是知己好友,她有麻煩,我自然應該挺身而出。”

紀若萱站在父親身後,笑眯眯的。

紀父道:“話雖如此說,但你一個姑娘家,那個時候能下水救人,真的非常不易。也多虧了你,要不然的話,昨天被那兩個混賬佔了先機,若萱就麻煩了。”

聽紀父的意思,即便是昨天紀若萱真的被那兩個人的其中一個救了,也不會讓她嫁地。就是比較麻煩一點罷了。

這才是心疼女兒的爹啊。

不論對方是什麼樣的人家,不論是否有名譽相關,女兒不喜歡就不行,就不能嫁。

這事情要是換做姜建白,只怕是巴不得的趕緊將人給推出去,只要不連累自家的名聲,什麼都好說。

當下就是一陣寒暄,你來我往的客氣。

好一會兒之後,跟著進門的方明宴才得空和紀父打一聲招呼。

紀父也聽說了方明宴和姜雲心的事情,他說得坦誠:“本來以為,方大人有可能做我紀家的女婿,我是十分高興的,沒想到沒有這個緣分。不過,方大人和姜小姐,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日後你們成婚,我一定要準備厚禮。”

紀若萱戳了戳她爹,這都在說啥,你沒看見姜雲心都不好意思了嗎?

姜雲心確實低下了頭,不過不是不好意思,是無言以對。

一個謊言要用一百個謊言來圓,這下好了,這事情要怎麼收場?

難道真的像是大家說的那樣,不結婚很難收場。

蒼天啊大地啊,這可怎麼辦,到底是誰吃虧誰佔了便宜?

好在紀父被女兒戳了之後,就換了話題。要不然的話真的聊不下去了。

方明宴今日無事,他和紀父雖然不是一個輩分,但是同朝為官,還是有話題的。

當下,方明宴便留紀父下來吃飯,也沒有外人,不講究男女有別,一張八仙桌,四個人一人一邊。

紀若萱在自己爹面前,果然不那麼拘束。姜雲心在方明宴面前,就更不拘束了。

於是吃著喝著,大家都放開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方明宴便道:“昨天的事情,若萱是吃了虧的,這事情,伯父打算如何?”

看樣子,方明宴和紀父當真是熟悉,要不然的話,不會問得這麼直白。

只聽紀父冷笑一聲。

“自然不能當作沒有發生。”紀父說:“不過,我尚未想好應該如何。”

不好光明正大,需要暗中計劃。

姜雲心說:“要不然,拐到巷子裡,套上麻袋打一頓?”

方明宴和紀父面面相覷,紀若萱說:“好辦法。”

“是吧。”姜雲心也覺得不錯。

簡單粗暴但是有效。

一頓若是還不解氣,就再打一頓。水鴻卓和屈昊穹兩人理虧,只要別讓他們揪著人,就算是心裡懷疑,也不敢聲張。

紀父搖頭,感慨。

“現在的姑娘家,怎麼如此暴脾氣?”

開口閉口打一頓。

剛來的時候,紀父對姜雲心客客氣氣的,一口一個姜小姐,大恩人。這會兒飯也吃了,酒也喝了,關係也熟悉了,開始評頭論足了,當然帶著自己女兒一起評論。頗有一種長輩的感覺。

方明宴只是覺得好笑。

“要不我們能成為好朋友嗎?”紀若萱很高興地說:“爹,我和雲心,一見如故,她和我性格一樣,眼睛裡容不得沙子,人若對我好,我就對人好,人若對我壞,我就比他更壞。”

紀若萱在外地多年,剛回京城。紀父也一度擔心她這些年沒有和京城女眷來往,難免獨孤,見她如今有能交心的朋友,也很高興。

“暴脾氣好,暴脾氣不吃虧。”紀父說:“人生在世數十年,吃什麼都不能吃虧,吃虧不是福,吃虧是傻子。”

姜雲心其實很欣賞紀父,也真的有點羨慕紀若萱,有這樣的父親,即便母親早逝,她也一定很幸福,沒人能欺負她。

紀父將姜雲心和自家女兒一起一頓誇,然後說:“套麻袋打一頓是個辦法,我再想想,還有什麼其他的辦法。”

辦法是有的,眾人最後商議出的辦法,釜底抽薪,永絕後患。

水鴻卓和屈昊穹兩人,不是踩低捧高,想要攀高枝嗎?今日他們對紀若萱沒有得逞,來日,就未必不會再對別的女子用同樣的法子。

紀若萱是遇著了姜雲心,僥倖逃脫。可若但是沒有姜雲心呢,若日後,他們又對旁的小姐動了齷齪心思呢?

紀父說:“這兩人年紀不小,也該成親了。我去給他們說兩門親事,保管他們滿意。”

水家和屈家,紀若萱是看不上的,但也是朝廷官宦世家,看得上,想要高攀的也大有人在。只是這些人家的女子,這兩人又未必看的上了。

但是紀父去說媒,看得上也要看,看不上也要看,左右就這幾家的小姐,都是彪悍潑辣的,選一個吧。

若是不選,那麼我女兒的事情,就要好好說道說道了。

兩家知道自己理虧,雖然心不甘情不願,卻也不得不接受了紀父的做媒,在他們本看不上的人家裡,挑選了兩個。而且,這是紀父保的媒,新媳婦進門,不滿意還不敢磋磨,不然的話,紀父那暴脾氣,說不定會替人出頭。

方明宴自然也收到了請柬,欣然帶姜雲心去參加水鴻卓的訂婚宴。

錦明皇朝訂婚的風俗是在晚上,水家院子裡打著紅燈籠,方明宴帶著姜雲心坐著馬車到了水府門口,馬車停下,兩人下車。

看見前面也有一輛馬車,沒有車伕,沒有丫鬟小廝,只有水府的下人探頭探腦,似乎在看什麼。

走近兩步,姜雲心皺起了眉,她似乎聞到了一陣,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