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心和荊風華都看著掌櫃,但是掌櫃這一次非常真誠,一臉無辜,好像是真的不知道。

荊風華敲了敲信紙。

“這是第二次任務,那第一次呢?”

掌櫃立刻說:“第一次,是讓我在長二街上吟詩。”

兩人看著掌櫃,掌櫃認真點頭。

“我沒說錯,您二位也沒聽錯,就是這樣,在長二街的大柳樹下吟詩。”

“哪一首?什麼時候?”

“五天前。”掌櫃豎起五個手指頭,然後吟了一首詩。

姜雲心沒聽過,不過能聽出意思,是一首講美人的詩,說是詩,有一點豔詞的意思。美人窈窕,婀娜多姿,一顰一笑,嫵媚多嬌……之類的。

荊風華皺了皺眉:“這是什麼詩,你自己寫的?”

“不是不是。”掌櫃連連擺手:“我是個粗人,我哪想得出什麼詩,這是信上寫的,讓我照著背,我背了半晚上呢。”

看來真是個粗人。

姜雲心說:“那封信呢?”

掌櫃說:“已經燒了,對方讓看完就燒了。”

“那信是誰送來的?”

“不知道,就突然放在櫃檯上的,寫著我收,我就拆開了。”

不但拆開還看了,不但看了,還照著做了。

“所以說,你也不知道這是什麼人。”姜雲心說:“那就奇怪了,你為什麼要照著他的話去做呢?就不怕這人給你挖了什麼坑要害你嗎?”

“我怕呀。”掌櫃的一臉的無奈,非常非常的無奈,唉聲嘆氣:“姑娘,公子,你們是官府的人,這事情我可以跟你們說,但你們可千萬不要對外說。”

這是什麼事情,姜雲心皺眉道:“若是作奸犯科的事情,可不能替你保守秘密。”

掌櫃連連擺手。

“不是不是。”然後他壓低聲音說:“是我有個弟弟,生活不好,每個月我會從店裡那一些銀錢補貼給他。”

這有什麼見不得人?姜雲心奇怪道:“這店,你有合夥人?”

“沒有,我一個人的。”

“那何必遮遮掩掩。”

“哎,姑娘有所不知。”掌櫃的說:“雖然這店是我一個人的,但是賺的錢可不是我一個人,家有悍妻。要是她知道我每個月拿錢給我弟弟,那可不得了,要死人的。”

姜雲心和荊風華都是無語。

剛才還想著這掌櫃有什麼事情被人捏了把柄,原來是這個。

荊風華說:“那人就用這個要挾你?”

掌櫃苦著臉點頭。

“那這事情,都有誰知道?”

“我也不知道。”掌櫃皺眉說:“每次都是我悄悄的給,按理說沒什麼人知道。但這畢竟不是什麼機密,真有人知道也不是不可能。還有我弟弟那邊,也不知是否和別人說過。”

掌櫃想要查出這個人是誰,但是偷偷摸摸將身邊的人都觀察一圈之後,也沒查出有什麼問題。

他又不敢聲張。

“第一個任務,讓我去吟詩,我想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去了。今天這個本來我也不想說,可是被你們看見了,那我也不能因為這個得罪刑獄司。”掌櫃得能把生意做出來,腦子還是好使的:“而且這第二個任務,我總感覺有點不安。”

“三日就是今天,長春巷,那裡有什麼特別,我好像沒去過。”姜雲心看荊風華:“你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

這一問,兩個男人都有點尷尬。

最後還是荊風華說:“是青樓,那一條巷子是青樓的背面。前面就是京城有名的煙花柳巷。”

“哦。”姜雲心說:“青樓就青樓唄,有什麼好支支吾吾的。”

在青樓後面的巷子裡,放一隻火摺子,這是什麼意思?

“姑娘,公子。”掌櫃的雙手合十,連連做拜的姿態:“這事情請你們千萬給我保密,不然我就是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這麼嚴重,但這種是真正家事,不管對不對,兩人肯定不會這麼八卦。

得到了兩人的點頭,掌櫃的安心多了。

“現在就剩下這個人了,也不知是什麼人,奇奇怪怪的。”掌櫃其實有鬆了一口氣的意思:“兩位是刑獄司的人,實在是太好了,這事情我也不安心,若是能查出來,那最好了。”

姜雲心想了想:“行,這信我們就帶走了,這事情你暫且想不要聲張,等到我回去和我們家大人商議一下,再來通知你。”

掌櫃連連點頭。

現在刑獄司有案子在查,如果是平時,姜雲心也許不會著急回去找方明宴。但是今天晚上掌櫃就要行動,而且不知道是否牽扯了紀若萱,就不能等了。

兩人離開酒樓後,便匆匆回了刑獄司,去找方明宴。

方明宴一聽,也覺得奇怪的很,這種事情確實聞所未聞。對方圖什麼?

在聽見紀若萱也可能被威脅後,方明宴緊皺眉頭:“我去找她一趟。”

紀若萱和方明宴,那不是一般的關係,是所有人都覺得他們理所當然會成親的關係,方明宴是不能放任紀若萱被威脅的。

“你不要大張旗鼓地去。”姜雲心說:“現在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藏在哪裡,不要叫他發現了。”

方明宴點了點頭,匆匆走了。

眼見著才過中午,離掌櫃的完成任務的時間還早,姜雲心覺得自己也應該再做點什麼。

既然放火摺子的地方是在一排青樓的後巷,那麼說不定這事情和青樓有關。

掌櫃的第一個任務,在大柳樹下吟詩,雖然那裡沒有青樓,可是香豔詩詞,似乎也和秦樓楚館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姜雲心很快決定:“既然可能有關,就去一趟。”

說起來,青樓也穿越之後必逛的經典之一,姜雲心還沒去過呢,去逛逛也好。

只是逛青樓要扮男裝,姜雲心沒有男裝,方明宴的衣服太穿太小了。想想去了一趟方府,找方夫人要了一身方明宴少年時代的衣服。

方夫人也是與眾不同的,聽說姜雲心要女扮男裝去青樓查案,不是覺得成何體統,胡鬧不像樣子。而是親自去一通翻,翻出好幾件方明宴以前的衣服來。

比現在的小上兩圈,方明宴肯定已經穿不下了,但是姜雲心穿剛剛好。

方夫人看著可開心了,摟過姜雲心:“可惜我就一個兒子,要是還有一個女兒,一定把她許配給你。這麼俊俏一個小郎君,比我家那傻大個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