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橋去查徐參林,姜雲心去找紀若萱。

她早想去找紀若萱了,但是正事為重,所以一直沒抽出時間來罷了。

紀若萱這回沒有裝病不見了,而是聽見她來了的訊息之後,露出了標準的八顆牙齒的笑容,一路小跑出來迎接,差一點就迎接到了大門口。

“呦,紀小姐病好了呀?”姜雲心毫不猶豫地冷嘲熱諷:“我還以為這次也要被你拒之門外呢。”

紀若萱陪著笑臉跑過來,挽住姜雲心的胳膊。

“你說什麼呀,我怎麼聽不懂?”紀若萱裝傻:“我知道你們這幾天忙著辦案子,也不敢去打擾你,其實我可想你了,想得白天吃不下飯,晚上睡不著覺。”

“是嗎?”姜雲心說:“我看看你對我茶不思飯不想的,瘦了沒有。”

說著,姜雲心就伸手去摸紀若萱的腰。

紀若萱尖叫了一聲要躲,姜雲心死死拽住。

“錯了,我錯了。”紀若萱被姜雲心撓在腰上,一邊尖叫一邊笑一邊躲,一邊求饒:“你大人大量,饒了我吧。”

紀若萱在自家的地盤上被欺負,一旁的丫鬟小廝卻眼觀鼻鼻觀心,很忙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

最終紀若萱說了無數好話,被姜雲心揪回了房間。

還關上了門。

兩人坐下,姜雲心終於放過了紀若萱。

紀若萱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上半身伏在桌子上,一邊痛苦地笑,一邊擺手求饒。

姜雲心拍了拍紀若萱的背,自己倒水喝。

紀若萱總算是緩了過來,拽過姜雲心的手,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茶。

“你可真厲害。”姜雲心豎起大拇指:“真是看不出來啊,那麼有才,不愧是才女。”

紀若萱連連擺手:“唉唉,瞎說什麼呢?”

“明宴都跟我說了,還把你送的新婚賀禮給我了,歎為觀止。”

紀若萱有點不好意思:“呵呵呵,方大哥這就給你了呀,我還以為他要等到你們成親,洞房花燭夜再拿出來呢。”

“那怎麼行呢。”姜雲心說:“那豈不是辜負了你一番心意?”

姜雲心偷偷摸摸看姜雲心,覺得姜雲心好像不生氣了,於是搓搓手一笑:“好看嗎?”

“還行吧。”姜雲心說:“畢竟我是個仵作,我什麼不知道呀,對吧?”

紀若萱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

普通的姑娘小姐,成親前都沒見過多少男人,更不知道內在。但是姜雲心不一樣,她手上經過無數屍體,男女都有,自然不會像張白紙一無所知。

姜雲心由衷地道:“不過我想不明白,你怎麼想起來畫這個的?萬一被人發現,不怕你爹打死你嗎?”

“開始是好奇,後來,發現挺賺錢。”紀若萱有點不好意思說:“你看我爹疼我,但以前對我管得嚴,月錢也控制得嚴。我的錢總不夠用。”

紀若萱喜歡書,博覽群書,總去各種各樣的地方淘書。京城裡大小書局的掌櫃,和她都熟悉。

有一次,她無意在書店裡碰見一樁交易。

薄薄的一本書,但是賣得很貴,比其他的書貴上幾十倍。而且,掌櫃偷偷摸摸地躲在小房間裡賣,好像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一樣。

但是她就特別好奇。

買書的人把書揣在懷裡,做賊一樣地走了,滿臉的滿足。

紀若萱奇怪啊,就問掌櫃剛才那人買的是什麼。但是掌櫃死也不說。

紀若萱倒是真是各種招數都用上了,好言好語,威脅,可是掌櫃寧可失去她這個忠誠的老顧客,也不說。

這一下子可把紀若萱的好奇心都激出來了,那天晚上都睡不著覺。翻來覆去的想,到底是什麼書,為什麼那麼值錢,還偷偷摸摸地買和買。

禁書麼?

可是禁書她也偷偷看過,不至於啊。

姜雲心聽著也好奇:“那後來你是怎麼打聽出來的呢?”

按理說,不該有人告訴紀若萱這種事情才對。

紀若萱得意道:“我多聰明呀,我從老闆的態度就感覺到了,這個事情似乎是不太方便跟姑娘家說。於是我有一次趁老闆不在,跑去問老闆娘,這一問,就問出來了。”

果然是女子對女子,比較好說話。

紀若萱說:“老闆娘跟我沒啥不能說的,她不僅跟我說,還拿給我看,真是……”

紀若萱想要表示一下自己的害羞,隨後又想起來,自己是畫這個的,可是京城有名的畫師,現在裝害羞好像有點遲了,於是又放下了捂臉的手和準備出口的夾子音。

“就是這樣。”紀若萱說:“我對這其實沒什麼興趣,但是我對錢有興趣,我那時候特別缺錢,於是想著,可以另闢蹊徑。於是我就悄悄地畫了兩本,然後賣了高價。”

自此一發不可收拾。

姜雲心給紀若萱豎了個大拇指,可真有你的,掃黃打非遲早要把你給打進去。

紀若萱說完了,感覺自己多年壓在心裡的秘密終於宣洩出來了,十分舒爽。

“來。”紀若萱拽著姜雲心往裡走:“我帶你看看我的寶貝,正好,你也給我指導指導,提點意見。”

姜雲心被紀若萱拽進了她的書房,關上門,然後趴在地上,從書架深處,掏出好幾本尚未來得及送出去的畫冊。

姜雲心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

不過過了一會兒,在紀若萱的邀請下,姜雲心還是幫忙看了起來。

“這個不對。”姜雲心指著其中一處,用學術討論的語氣說:“你這個姿勢不現實,不符合人的自然彎曲,根本就不可能。”

“嗯嗯嗯。”紀若萱連連點頭,記錄下來。

要是賣出去了,人家看看就罷了。萬一有好奇又好學的照著嘗試,扭著了摔著了,那可就不好了。

這天下午,紀老爺也在家,聽說姜雲心來找紀若萱玩兒,紀若萱的病全好了,還挺高興。

“別吵她們。”紀老爺說:“她們兩個都是女孩子,能聊到一塊兒去,讓她們安靜說說話。萱兒有這樣的一個好朋友,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