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心也跟在了後面,她真的是非常好奇。到底這幾個人是什麼關係,巫元思看似和這事情毫無關係,為什麼會成為岑承基的下一個目標。

如果巫元思是兇手的下一個目標,但同樣收到了信的紀若萱呢,她會不會有危險?

方明宴也想到了這一點,在帶人去找巫元思的同時,還派人去了紀家。

巫元思也許幹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這個他們顧不上。但是紀若萱不可能幹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不能讓她置身危險之中。

一行人飛快到了巫家。

巫家一片平靜,沒有火,沒有喧鬧,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夜晚。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看起來沒事兒,看來岑承基還沒來得及動手。

對鍾埠好動手,是因為他混跡青樓,喜歡在那種地方出沒。那種地方亂,亂,就好動手。

巫元思要是老老實實的在家裡待著,大半夜的,想要騙他一個人出去,可不容易。

岑承基又不是什麼絕世高手,只是一個力氣一般的少年,這也是之前方明宴沒有懷疑他的理由。

別看巫元思也不會武功,但是挺敦實,如果岑承基真的想殺他,就算一對一,也不是那麼好下手的。

方明宴吩咐:“去敲門。”

薛東揚上前去啪啪啪地拍門。

很快,就有人出來了。

“來了來了。”門房的聲音還打著哈欠:“來了別敲了。”

門吱呀一聲開啟了,門房從裡面出來,然後愣了一下,顯然嚇到了。

半夜三更,這是家裡誰犯了什麼大事兒嗎?要不然的話,怎麼會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還是官府的。

門房的聲音一下子低了八度:“請問,有什麼事兒嗎?”

薛東揚道:“你們家老爺,巫元思在嗎?”

“在啊。”門房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沒醒:“這個點,肯定在睡覺呢。”

薛東揚說:“叫他出來。”

門房心裡奇怪,但是不敢多問,趕緊應了,轉頭就往裡面跑。

眾人在外面等了一小會兒,又看見門房和管家一起跑了出來。

管家的神色很奇怪。

兩人都跑得很快,說話的時候還帶喘。

“官爺,官爺。”管家喘著氣說:“不得了了,老爺不見了。”

眾人臉色都變了。

“說清楚。”方明宴道:“怎麼不見了,他今天是回府了,還是一直沒回府?”

“回府了。”管家說:“我親眼見著老爺回府的,我們都以為他在房裡睡下了呢。可是我剛才喊他,敲了好幾下門也沒動靜。我再一推,門是開著的。我趕忙進去一看,老爺不在房裡,被子裡也是涼了,似乎老爺根本就沒有回來睡過。”

但是這不可能,巫元思回家睡覺了,也是許多人看見的。

只能說,他回來了,然後又偷偷摸摸地跑了。

這是幹什麼?

莫非岑承基掌握了什麼秘密,要挾巫元思離開了?不允許他求救?

但是不太可能啊,岑承基又不會武功,巫家也是有牆有護院的,又不是敞著的。

一個不會武功的人,翻牆進去,準確找到巫元思的房間,然後挾持他離開,中間沒有被任何人看見,這很難。

就算是他有一個巫元思的秘密,那也不太可能。

巫元思的那個秘密,說到底也不算是什麼要命的秘密,甚至還沒有紀若萱的那個厲害。這是巫元思怕傷了小家庭的和氣,對方提出的要求又不是什麼傷天害理違法犯忌的事情,所以這才照做。

要不然的話,就不理他又如何,大不了在妻子房門口跪兩個時辰,都上了年紀了,孩子也不小了,酒樓生意也不錯,難道還非吵著和離嗎,不至於,氣消了也不會打死他。

可是他們不瞭解巫元思,要說了解,那當然還是府裡的管家。

方明宴說:“巫元思若是晚上不在家,可能去什麼地方?”

巫家看起來,夫人有點兇。巫元思會不會有什麼興趣愛好不敢說,比如賭博喝個花酒,不敢讓夫人知道,晚上自己偷偷摸摸地翻牆出去?

果然這麼一問,管家面露難色。

“有?”方明宴立刻道:“帶我們過去看看,巫元思今晚可能有危險。”

一聽有危險,管家立刻就害怕了,連忙點頭。

管家讓門房若是老爺回來了,趕緊去找他,自己帶著眾人一路小跑。

那地方離巫府不遠,獨門獨戶一個小宅子。不大,但是挺精緻的,站在門口,姜雲心就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了。

果然,男人只有掛在牆上的時候,才老實。

看起來老實怕夫人的巫元思,在外面養了個外室。

管家還有點不好意思:“這是紅姑娘,是我們老爺的……相好。府裡夫人脾氣暴躁又急,老爺也不敢說,只能在外面置了宅子,讓她住著。老爺自己有時候跟家裡說約了人談事情,過來待一陣子,或者晚上大家都睡下了,他從小門遛出來,清晨再溜回去。”

這是做的什麼孽。

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著不如偷不著。

管家說著上前拍門,一拍,門竟然是掩著的,並沒有關上。

他心裡頓時就不安起來,往前小跑著,看來十分擔心。

好在這地方確實不大,沒幾步就進了內院,眾人的心都沉了下來,院子裡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管家的腳步一下子停了。

“我聞到了……”他指了指亮著燈的房間:“那,那裡……”

眾人腳步不停,到了這裡也不用帶路了,一直走進去。

房間的門大敞。

燈火明亮。

床上,躺著一個人,地上,躺著一個人。

地上躺著一個女子,小腹處插了一把刀,姜雲心連忙過去一看,驚喜道:“還有呼吸,快叫大夫。”

床上,躺著巫元思。

巫元思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他不僅死了,還死得非常的慘。

他的手腳被綁在床的四腳,動彈不得。身體上,一刀一刀,看的出本來他已經要休息了,穿著白色的裡衣。

現在,這白色的衣服幾乎已經被血浸透了。

衣服下,能看出血肉翻滾的刀傷。

刀刀不致命,但是刀刀皮開肉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