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聲音響起的時候,眾人都是紛紛扭頭看去。

顧言一溜煙的跑了過去,惡人先告狀:“田少你可來了,你看我被人打了。就連周主任都是被欺負了,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呀。”

田龍頓時大怒了起來,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誰,誰欺負我的好兄弟?”

顧言被欺負了他可以不管,但是周桐是必須要巴結好的,畢竟,按照他的職務日後肯定是高官,對自己家生意有好處。

要不是因為周桐在,他才不會當這個冤大頭請一群人吃飯。所以一聽說周桐被欺負了,他立馬怒了起來。

“就是他,寧思遠,周主任好心敬酒,他竟然不給面子,還罵了周主任,鄙夷我們一群同學。今天好心請他吃飯,卻落得這麼一個下場,太過分了。”顧言彷彿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開始傾訴了起來。

周桐沒有吭聲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靜靜地看事態的發展,有的時候預設就是一種態度。

在場的人都是期待著田龍能夠大發神威將寧思遠給欺負了,讓他知道嘚瑟的下場。

“田少,你去江水縣開個廠子,讓他們書記開除了他,讓他裝。”顧言衝著寧思遠洋洋得意了起來。

只是當顧言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整個人都是如同被雷電劈了一下一般,站在原地久久無法動彈,最後才緩緩露出了一抹尷尬的笑容。

“寧所長,這麼巧,你也在這裡呀。”

“田少,他……”

“啪!”

“給我閉嘴,寧所長也是你能汙衊的?寧所長這麼高尚的人,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田龍轉手就是給了顧言一個大嘴巴子,毫不留情。

他此刻心裡恨死顧言了,這個該死的王八蛋是要害死自己嗎?不知道寧思遠的身份嗎?

遇到上次的事情後,他回家後整日失眠,就怕被張霸天盯上報復。雖然張霸天死了,可是他的勢力依舊在呀。他身後的那些後臺,都是可怕的很。隨便一個拿出來,折騰死他們家都和玩一樣。

這年頭,你手裡有錢不如有權。

他也算是當事人之一,就怕被清算,更何況,他還和寧思遠認識。他都已經想好了各種臺詞,說自己和寧思遠不熟,只是同學,而且對方的行為自己也看不下去。他在家裡寫滿了幾個本子,將寧思遠能夠寫的缺點和惡劣事蹟全都寫了出來,就是上學的時候都沒這麼努力過。

可就這樣,他在家裡面左等右等,愣是沒有等到對方找上門來。再等等的時候,就聽到了張霸天案子結案的訊息,那一刻,田龍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可是張霸天呀,就是他父親都畏懼的存在,就這麼被清算了?他背後的人呢?怎麼不找寧思遠算賬呢?廢物,全都是廢物。

或許是這幾天的異樣被發現了,他將這件事和父親說了,父親沉默良久,只說了一句話,不要去得罪你這個同學,他必然是有更深的背景。

一句話,讓田龍陷入了惴惴不安之中,他回想自己對寧思遠的態度,發現自己能得罪的全得罪了。只能祈求不要遇到寧思遠了,他也另闢蹊徑,打算去結交那些有前途的官員。

投資一百個人裡面,只要有一個人成功,那這就不是虧本買賣。隨便從政府裡漏出一點專案,都夠他們家吃好多年了。

所以,他把目光瞄準了周桐,當顧言說起來的時候,他立馬就同意了。可沒想到,卻在這裡遇到了寧思遠,並且顧言和周桐還得罪了他。

沒辦法,他只能打顧言嘴巴子來證明自己和他不是一夥的。

在場的人看到這一幕都是呆滯了,誰都想不到田龍竟然上來就先給了自己人一個大嘴巴子。

加上田龍說的話,不少人都是慌了起來,完了,寧思遠說的該不會是真的吧,真的有背景?席晶晶也是傻眼了,她沒想到寧思遠這麼厲害,就連田龍都畏懼他。

史如雲更是神色複雜了,他還是和那個時候一樣嗎?走到哪裡,都是耀眼的,讓別人黯淡無光。

田龍的反應在寧思遠眼裡毫不意外,經過了那天的事情,田龍要是和個蠢貨一樣,那就不配當富二代了。這類人雖然做事情直率,但不代表是腦癱,和電視劇裡那種動不動就要滅人全家,撞了人還囂張跋扈的有區別的。

明知道惹不起還要去招惹,那是蠢。田龍還沒調查清楚自己背景之前,是不會犯蠢的。

“你看看,這弄得是什麼事,怎麼會搞錯了呢,哎,怪我,怪我。”周桐站了出來打圓場,他在單位裡鍛鍊的早就學會了圓滑。

“不就是一個破所長嗎?有什麼了不起的?田少,我就不信了,你能弄不了他一個山溝溝的人?”或許是喝多了,此刻的顧言有些上頭,口不擇言了起來。

當這話說出來的時候,周桐也是眯起了眼睛,的確要真是一個縣裡面的所長還真不用在意,以田龍的身份,拿捏一個所長還不是輕而易舉?可對方如此害怕,倒是令人好奇了。

處級幹部才算官員,不到科級剩下的和那些合同工沒什麼區別,又苦又累。

夏國的公務員少說也有幾千萬人,要是算上部隊之類的那就更多了,一個基層不到科級的身份就去掉了多少人。

所以,田龍到底在顧慮什麼?

田龍苦笑了一聲,不知道該如何應答了。他不想去得罪寧思遠,但也不想失去周桐的情義,陷入了糾結之中。

正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接通之後那邊說了兩句話,田龍的臉色大變,隨後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寧思遠,滿臉的震驚。

所有人都是好奇了起來,看著田龍的樣子,都是想知道他這通電話到底說了什麼。

結束通話電話後,田龍顫顫巍巍的看向了寧思遠:“寧……寧局長,恭喜您高升呀,您也不提前說一聲,我給你擺慶功宴,咱們之前是同學不是,好歹一個班的。”

這時候的田龍已經徹底服氣了,殺了張霸天不但沒事,還升官了。

他和自己一樣大呀,才二十四歲就直接是公安局局長了?這以後該有怎麼樣的前途呀?現在不去結交,等著日後熱臉貼冷屁股嗎?

當田龍的話說完後,在場的人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很多人甚至給了自己一巴掌,什麼玩意?我沒聽錯吧?

局……局長?你再說一遍,真的假的?

哪怕是縣裡面的,那也最少是科級幹部了,但實權幹部和周桐這種混日子的鹹魚職位可不一樣。

更重要的是,周桐是熬了這麼多年,寧思遠可是比他小三歲,竟然和他同級了?不,如果是正局,那最少也是正科。

天呢,二十四歲的正科,對方豈不是三十歲前穩穩地的處級了?日後廳級都是起點?

寧思遠倒是淡定,也好,不用等來日了,今天這些人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許多人的臉上都是流露出了懊惱的神色,恨不得抽死自己,他們到底說了什麼混賬話?

“倒也不至於,忙得很。”寧思遠淡淡的回應著田龍。

“是是是,寧局長忙著破案肯定忙,我打算去江水縣投資一些,不知道寧局長有沒有什麼好建議?”田龍絲毫沒有在意對方的態度。

領導不就是應該這樣嗎?不得不說,他爹只生了一個還是有道理的,起碼沒犯蠢。

至於周桐他已經放棄了,有什麼能比得上寧思遠嗎?這兩個人之間如何選擇,還需要去想嗎?一個是二十四歲的實權正科,另外一個是二十七歲的拉胯副科,傻子都知道選寧思遠。

只是田龍這話帶給其餘人更大的衝擊了,在體制內的都知道田龍這話的含金量,看向寧思遠的目光都是紛紛閃著金光。

周桐一個即將轉正科的文聯幹部都令人吃驚了,可公安局的正科實權局長呢?那簡直就是王炸,人中龍鳳好嗎?

他們但凡認識這麼一個人物,在對方手底下工作,就是想不升職都難。這可是妥妥日後的副處局長,兼職縣長那是遲早的事情。

不在體制內的可能還感受不到這個職位的含金量有多深,也不理解寧思遠到底有多牛逼。

別看都嘲笑公安就是給檢察院打下手的,幹苦活的,可你想進去還沒資格呢。現階段來說,公安的權力還是很大的。

要不然,不會那麼多人去爭奪公安了,武裝力量就遠遠超過了檢察院。

而且,由於警察是在一線的,所以在民眾心裡的呼聲很高,要比檢察官和法官露面的機會多很多,更容易去進步升職。

許多民眾甚至連檢察院是幹什麼的都不知道,頂多是從電視劇裡瞭解到法院是宣判的,甚至會鬧出來青天大老爺我是冤枉的笑話。

檢察院升職很緩慢,基本是就是熬,法院就更不用說了,但凡去過的懂的都懂。除非你推翻案子,不然就慢慢等吧,排資論輩。

可這種情況很少有發生,畢竟,之前宣判的案子要是推翻了,那就意味著之前公安調查的結果是錯誤的,冤枉了人,檢察院核查的結果也是錯誤的,沒有盡職盡責,法院的宣判更是錯誤,同僚要挨罰。影響很深,所以一般來說都很難改判。

對於他們來說,除了組織部,市委辦公室,市政府辦公室,紀委等部門外,就屬公安香了,尤其是學法律的。

寧思遠坐上了這個位置,那麼全縣的警察都要被他調動,可怕不可怕?強不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