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時候,京中勳貴富戶已經開始在路邊紮起了高臺,邀請戲劇班子,京中名妓在臺上跳舞唱曲。

也有外地的花魁娘子,租賃一處街邊高臺,演出曲目,期望得到京中高官豪富的關注,留在京中,搏出個青史留名的名聲。

到了夜晚,沒有宵禁的汴京城,讓所有來此的他國使節,域外諸族都面露驚訝,在他們自己的國家或者島上,從來沒有這麼熱鬧的人群,這麼繁榮的飲食。

有多繁榮呢,《東京夢華錄》吃食名字寫了差不多一頁。

因為兩日後就是表演的時候,孫氏為了穩妥自然沒有讓徐載靖跟著出門。

所以這一日只有徐家兄妹四人隨著孫氏夜遊這繁華的汴京城。

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亥時了。

不過他們沒有忘記在家的小弟,帶回了不少的花燈,吃食,詩句,還有花魁娘子散出的秀帕,香囊。

留在家中的女使小竹看到眾人,低聲道:“靖哥兒已經睡了,說是為了表演養精蓄銳。”

“你多照看著,莫要讓他晚上蹬了被子著涼。”

“是,大娘子。”

想要偷偷把自家弟弟戲弄醒的徐載章和徐安梅被自家母親給帶走了。

“不要打擾你們弟弟,年紀也不小了,怎麼還不懂事。”

勇毅侯府外,

街上依舊是人來人往,嘈雜不已,

正在自己屋中睡覺的徐載靖恍恍惚惚間回到了現代的都市裡,坐在火車上,站在車廂裡的廁所門口。

左等右等,裡面的人就是不出來,

有個聲音要他醒過來,徐載靖卻是有些留戀這生活便利,科技發達的現代。

他想多回味一下現代的生活,下意識的不想醒過來。

急急急!

正當他忍不住的時候,廁所門終於開啟,他慌忙的衝了進去。

一陣舒爽。

身下一陣溫熱。

徐載靖醒了過來。

糟糕!!!

自然是不能溼噠噠的睡一夜,萬一因為這個感染了風寒,自己可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他只能喊了一聲。

小竹趕忙披著衣服走了過來。

徐載靖:“溼了。”

小竹:“.......”

明日就是皇帝大壽的日子。

勇毅侯府的飯桌上,孫氏有些疑惑的看向自家小兒子的座位。

今日她兒子沒有按時坐在一起用早飯。

剛想要派小菊去問問,昨晚照顧徐載靖的小竹已經笑著來到了孫氏身旁,貼耳和孫氏說了幾句話。

孫氏面露驚訝,眼中卻滿是笑意。

她這兒子太過懂事,她都要懷疑他有宿慧了。

可小竹說的話讓她知道,自家兒子不過是個六七歲的娃娃而已,還會尿床的那種。

徐載靖是知道自己尿床的事情會被自家老孃知道的,他臉皮薄,不好意思在桌前吃早飯。

“用食盒給靖哥兒裝幾份,送到跑馬場去。”

小竹應是。

徐家兄妹四人對此很是好奇,孫氏卻是掃了一眼道:“吃飯,吃完該幹嘛幹嘛。”

徐載章和徐安梅兩個不老實的相互看了一眼,不知在想什麼。

跑馬場中,馬伕正在一旁和小廝青雲說話。

“明日你將和靖哥兒去往宮裡,我叮囑你的你可記住了?”

“記住了,看好公子的馬匹,不讓任何人接近,不讓任何人碰公子的馬匹。不讓任何人接觸公子的衣物、弓、箭。上場後檢查箭靶和機關。”

“好。記住了,你最重要的是公子。如果有人跟你說府中有人找你,你該如何?”

“有大事自然會找大娘子,我一個小廝,還是看護公子為重。”

“有人說我死了,你該如何?”

青雲眼中驚駭,可是看到自己叔父眼中的嚴厲,他低下了頭。

“抬起頭來!看著我說!”

“青雲是公子的玩伴小廝,一個,一個,一,一個馬伕死了,與我何干。”後半段,青雲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聲。

“伸出手來。”馬伕道。

青雲擦了擦眼淚,有些畏縮的伸出了手。

“啪!”

手掌中出現了一道紅印。

“再說。”

“一個馬伕,而已,死了,與我何干!”

“哼。”

馬伕轉身離開。

走的時候說道:“拿著盾牌,站到箭靶前面去。”

“是...”

馬伕走到徐載靖身邊,隨口說道:“今日少練,保持手感就好,青雲會站在箭靶前,不要被他干擾了。”

徐載靖道:“不會。”

皇帝大壽當日。

月朗星稀,天色還未大亮。

早早的徐載靖就和家中僕役一同進了宮。

出門前孫氏對徐載靖一番鼓勵,看著自家兒子明亮的眼睛,孫氏摸了摸徐載靖的臉龐道:“去吧。”

弓箭,箭靶機關昨日就已經運到了宮中,今日徐載靖只要帶著僕役、馬匹、衣服去即可。

禮部的官員們正在宮門口,按照冊子上的名單清點著人。

同時按照節目的順序安排起了所有人的位置。

徐載靖正在自家的位置閉目養神,一個聲音傳來。

“徐載靖,徐載靖!”

他回頭看去,只見一個拿著小長槍的男童正在不遠處招呼。

這長槍是宮中製作,槍桿勻稱,槍頭精銅,紅纓順滑,

男童身旁的是一個小廝,看到徐載靖也趕忙躬身行禮:“見過三郎。”

青雲這些時日禮數也是沒少教的,趕忙朝著顧廷燁行禮:“見過二郎。”

顧廷燁來到徐載靖身邊,這些年月裡,徐載靖沒少去寧遠侯府,和顧廷燁自然是熟識的。

顧廷燁現在不是劇中那個幼年失去母親的孩子,性格自然沒有那麼剛厲,雖然喜歡和徐載靖比力氣,但是總的來說,還是一個普通的小孩兒。

不會幹出殘害宮中金魚的事兒來。

“三郎,我來的時候,看到宮中有一處潭水,裡面的魚這麼大!”說著顧廷燁比劃了一下。

“等給皇帝伯伯表演完,咱們去抓幾條,烤著吃!”

好吧,徐載靖收回剛才的想法,顧廷燁是會繼續幹出殘害宮中金魚的事兒來的。

“別瞎胡鬧,宮中的東西都是御用的,你去捉來算什麼事兒?你不怕顧侯教訓你。”

“哼,他敢...敢打死我,但是那魚真的大,不僅大,還傻呢。看到我過去,居然都遊了過來。”

說著,徐載靖從懷裡掏出了一根牛肉乾,

“喏,吃不吃。”

“你給的,我有什麼不敢吃的,出事了,我讓我娘找孫姨說理去。

喂!

前天晚上我還去街上看到有賣藝的呢,那真是精彩!

你去看過沒?就在御街旁。”

說著顧廷燁一把拿了過來,一旁的小廝稚闕只是看了一眼,沒有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