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浴室中胡鬧了好一會兒,才穿上了衣服。

因為沒有事先準備,又不好意思讓傭人拿衣服,胡渺渺便先穿上了李平川的襯衣。

柔軟的襯衣剛好蓋住大腿,堪堪遮住了春光,卻也平添了幾分勾人的韻味。

“平川哥哥,你的頭髮還是溼的,我幫你吹頭髮吧。”

李平川狐疑看了看她,語氣中多分不信,“你會嗎?”

“我當然會啊,我從小就給我父母吹頭髮的,比託尼老師都厲害呢。”

見她說得信誓旦旦,李平川姑且信了幾分。

然而,當胡渺渺上手時,他才發現自己高估了這個女人,原來她也會信口雌黃的。

胡渺渺手忙腳亂,明明是吹頭髮,她卻吹成了雞窩,怕是梳都梳不開了,而且溫度還時冷時熱的,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吹的。

“嘶!”李平川痛呼一聲,不用看都能猜到,他的頭髮肯定會扯掉一把了。

胡渺渺看了看手中的髮絲,趕緊往地上甩了甩,嘿嘿笑道:“太久沒吹了,有點生疏了。”

李平川白了她一眼,忍耐問:“你說清楚,你上一次給別人吹頭髮是什麼時候?”

“上一次,就……就在上一次啊……”

李平川冷笑一聲,他算是懂了,自己是被這個女人忽悠了。

想想也是,她連給別人穿衣服都笨手笨腳的,何況是吹頭髮呢。

李平川仰起頭,剛要罵人時,一滴水剛好滴落在臉上,話到嘴邊便轉了個彎,“你過來,我給你吹乾頭髮。”

“不用了……”

“什麼不用?你的頭髮那麼長,還溼漉漉的,再不吹乾,是不是想頭痛?”

胡渺渺甜甜笑了笑,雙手圈住他的脖子,順勢坐在了他的腿上,“平川哥哥,你對我真好。”

李平川抱著她,不禁紅了耳根,惱羞成怒道:“你坐在我的懷裡,叫我怎麼吹頭髮?”

“哦……”

胡渺渺扁了扁嘴,從他的懷裡起來了,隨即坐在他的腳邊,還把尖尖的下巴搭在了他的膝蓋上。

李平川看了一眼,倒是沒讓她起來,而是拿過吹風筒,先在手腕上試了一下溫度,才慢慢給她吹頭髮。

當他修長的手指穿過髮絲時,胡渺渺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唇邊溢位了懶洋洋的笑容,“嗯……還舒服呀……”

李平川一頓,惱怒道:“別發出奇怪的聲音!”

胡渺渺乖乖點頭,小臉在他的腿上蹭來蹭去,好像一隻和主人撒嬌的小貓兒。

這下子,李平川又忍不住了,掐了掐她的臉蛋,咬牙說:“你也別動來動去的!”

“平川哥哥……”

“什麼?”

“我趴在你的腿上,你會痛嗎?”

李平川微微一頓,無所謂說:“不痛,我的腿沒有知覺。”

他說得輕飄飄,但箇中的酸楚怕是隻有自己才知道了,畢竟他由一個天之驕子淪為了殘廢,這變故之大,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當然,李平川到現在都沒辦法接受自己殘廢了,便日復一日都在自暴自棄中度過,在自我折磨中苟延殘喘。

但現在,看著眼前這張昳麗的小臉,他突然想再一次站起來了。

胡渺渺仰起小臉,見他悶悶不樂的,非但沒有住口,而是問道:“你的腿出什麼事了?”

人人都知道,殘廢是李平川的逆鱗,沒人敢提,更沒人敢問,也只有胡渺渺的膽子才這麼大了。

果不其然,李平川白了她一眼,並沒有回答。

胡渺渺眨了眨眼,不明白他的意思,猜測道:“你出車禍了?生病了?還是被人打斷腿了?”

“喂,你猜夠了吧,我是什麼人,怎麼可能被人打斷了腿?”

這麼離譜的理由,虧她想得出來。

“那是因為什麼?”

“你問這個幹什麼?”李平川還是沒辦法直面這個問題,語氣都變了。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發怒前的徵兆了。

若是別人,怕是早就跑了,也只有胡渺渺還是傻乎乎的,非但沒有察覺他態度中的轉變,而且一直盯著他的腿,似乎還想捏一捏呢。

下一刻,她真的捏了一把,見李平川沒什麼反應,又偷偷捏了一把。

“嗯?真的沒反應嗎?”

胡渺渺心下狐疑,好奇抬起了頭,剛好和李平川的視線撞在一起。

“還捏嗎?”李平川語氣微冷,表情更冷。

胡渺渺收回手,露出了一個討好的淺笑:“平川哥哥,我只是想更瞭解你。”

李平川心頭一顫,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

自從他殘廢了,關心他的人不在少數,但大多都是讓他振作,這樣的話還是第一次聽見。

更瞭解他嗎?

這句話的分量很輕,卻像一根鴻毛輕輕拂過心扉,帶來難以言喻的瘙癢。

李平川的表情一鬆,露出了許久不曾有過的歡愉,問道:“你瞭解我幹什麼?”

“我媽媽說了,得先了解你,才能儘早攻略你。”

李平川嗤笑一聲,不重不輕地敲了一下她的腦袋,“就你這腦子還想著去攻略男人,你對自己沒有清楚的認知嗎?”

“可是,不用腦子去攻略,那得用什麼?”

李平川的視線從她的臉上一路緩緩往下,在她的隆起的柔軟上看了幾眼,聲音有些沙啞道:“你還是有些優點的……”

比如長得漂亮,身材也好……

“咳咳!”李平川清了清喉嚨,把那些風花雪月的念頭都拋之腦後。

然而,胡渺渺不問個清楚,今夜都睡不著了,於是又問了一遍他的腿是怎麼殘廢的?

李平川一邊給她吹頭髮,一邊說:“三年前,我和朋友在山路上騎賽車,不小心摔倒了,兩條腿就這條廢了。”

期間,他也做過康復訓練,卻一直沒什麼用。

“怎麼不說話,你傻了?”

原以為,她聽了會哭,或者說自己很可憐,可胡渺渺接下來的話又一次重新整理他忍耐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