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渺渺的小性子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笑得眉眼彎彎的,討好道:“茂哥,我明天親自下廚,讓你吃好喝好!

“別了,我還想多活幾年。”

等她會煮飯,怕是得猴年馬月才行了。

胡渺渺氣呼呼的,不服氣道:“我真會煮飯,我的燒菜人人都誇好吃!”

祁茂笑了,揶揄道:“也沒有人人吧,不就是你那個小丫鬟嗎?”

要知道,她燒的菜連胡老爺和胡夫人都不敢吃的,也就她那個小丫鬟不怕死了。

胡渺渺一聽,頓時不開心了,決定要好好學一手,讓他刮目相看。

“茂哥,你多吃點,快點把那批長劍打造出來。”

祁茂一頓,意有所指問:“所以,你是為了那批長劍而來的?”

胡渺渺還沒有聽出他話中有話,傻乎乎道:“是啊,爹爹說交貨的時間快到了,那位客人可能是大人物,不是我們能得罪的。”

其實,胡渺渺也是沒話找話,想讓他多吃點,這樣才不會餓著。

可她的話著實讓人誤會,祁茂就想多了,還以為她有備而來,是專程過來催促的。

催就算了,他本來就常常被人催,只是一貫置之不理罷了。

可聽胡渺渺這麼一說,祁茂突然就不開心了,畢竟他還以為這個女人是專門過來看他的,原來不是。

於是,祁茂暗自生悶氣,一句話也不再說,只是吃得也來越快。

胡渺渺不併未察覺他情緒上的不對勁,見他吃得這麼香,心裡也是很開心的。

她伸出筷子,想夾一塊肉時,卻被祁茂打掉了。

“這是胡夫人給我準備的飯菜,你不能吃。”祁茂也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麼幼稚的話,還像個小孩子一樣鬥氣。

於是,祁茂主動給她來了一塊肉,說道:“吃吧。”

這下子,胡渺渺更莫名其妙了,他是想讓自己吃,還是不想啊?

不過,她的飯量一向很小,剛才又還吃了一個雞腿,沒吃兩口就說飽了。

“這就飽了?怪不得你這麼瘦,果然是有原因的!”

胡渺渺嘿嘿一笑,神氣道:“茂哥,你這就有所不知了,京城的女子以瘦為美,我這樣的才好看呢。”

祁茂上下打量她一眼,可不管什麼以瘦為美,“不行,你太瘦了,不好看。”

何況,什麼以瘦為美、以胖為美的,能吃就吃,他又不是養不起,為什麼非要把自己搞得病懨懨的?

“茂哥,你說得對!”胡渺渺雙手托腮,一臉認真看著他。

祁茂嗤笑一聲,沒好氣道:“你聽懂我說的話了嗎,你就說對?”

胡渺渺才不管這些,她自小就對祁茂有盲目的信任感,“茂哥,你這麼聰明,你說的話都是對的,我都聽你的。”

這番話倒是極大取悅了祁茂,“哼,你還不算太笨。”

“我本來就不笨,爹爹說了,要把我送去浮洲唸書,叫我考個女狀元。”

“此話當真?”祁茂頓時怔住了,語氣中是他自己也不曾察覺的焦急。

倘若胡渺渺真的去浮洲唸書了,那他們豈不是要兩地相隔?

還是說,自己也一起去浮洲,在那裡開個打鐵鋪嗎?

難道,是胡老爺有了另外的意思?

因為胡渺渺簡單的一句話,祁茂不由得胡思亂想,甚至連各種解決的法子都想到了。

下一秒,他卻聽到胡渺渺這麼說:

“當然是假的啊,女子又不能考科舉,我爹不過是喝醉酒,說胡話罷了。”

祁茂:“……”

他真傻,竟然連這麼明顯的漏洞都沒發現,還真以為她要外出求學。

胡渺渺狐疑看了看他,好笑問:“茂哥,你該不會真以為我要去浮洲吧?”

這會兒,她倒是不笨了。

“怎麼可能,你愛去哪就去哪,關我什麼事?”祁茂看也不看她,但也沒心思再吃飯了。

“真的嗎?”胡渺渺撅起了嘴,嘟囔道:“我娘說,要送我去姨母家學刺繡,那我可去了?”

祁茂一頓,一時間竟不知她話中的真假,畢竟她不會女紅是事實,倘若胡夫人想找個人好好教她,也不是沒可能的。

但是,他不說話,胡渺渺可忍不了,笑嘻嘻問:“茂哥,你是不是想問,我說的是真是假?”

祁茂不說話,彷彿此事與自己無關,卻不由得提起了心,還真怕她要出遠門。

胡渺渺嘆了口氣,捧著小臉說:“茂哥,你讓我去,我就去;你不讓我去,我就不去了。”

“咳咳!”祁茂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說道:“做女紅很累的,又會扎到手,反正你學了也是學不會,還是別去了。”

“茂哥,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所以我早就拒絕孃親了。”胡渺渺嘻嘻笑了,心裡比吃了蜜糖還甜。

祁茂就不一樣了,他既然開心胡渺渺不會出遠門,又懊惱被她騙了,也不知她是被誰帶壞了。

於是,他口是心非道:“你去不去都跟我無關,我才沒有捨不得你。”

“是是是,你沒捨不得我,只是……”

“只是什麼?”

胡渺渺粲然一笑,滿眼都是他的身影,“只是,我捨不得你,所以我哪裡也不想去。”

祁茂一聽,心突然一跳,生出了隱秘的歡喜,莫名的悸動好似一根鴻毛,無時無刻不在撩撥著他的心扉。

“你跟誰說的這些話?”

“沒跟誰,是我想這麼說,我就這麼說了。”胡渺渺用手做喇叭狀,眼眸似星辰閃爍,“茂哥,我不想跟你分開!”

祁茂嘴角微勾,明明歡喜之極,卻說:“我聽得到,你不用說得那麼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