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後,李平川去上廁所了。

胡渺渺被外面的鳥兒吸引,向傭人要了一個抓網後,立刻就衝了出去。

不一會兒,李平川被推出來時,早就不見了胡渺渺的蹤影,不免有些奇怪,問道:“那個女人呢?”

其他人當然知道他說的是誰,但都面面相覷,沒人敢開口。

李平川更生氣了,他的性情本就乖戾,可能上一秒還能好好說話,下一秒就能罵哭人的,如今板起臉,更讓人害怕了。

忽然,一個傭人被推了出來,她神色僵硬,在心裡暗呼倒黴,小聲說:“二少爺,胡小姐出去抓鳥了。”

李平川一聽,臉色驟然大變,他雖然一言不發,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經忍耐到了極點,怕是下一秒就會爆發了。

“好好好,抓鳥是吧,果然好得很。”

明明說好了,要一起出去走走的,她卻自己先走了?

果然,他一個廢人就該被這樣對待的,連他都覺得自己的脾氣很可怕,又有誰能忍得了呢?

李平川黑著臉,猛地將手邊的杯子砸碎了,那“砰”的一聲讓在場之人都提心吊膽起來了,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滾!全部人都給我滾!”

李平川咆哮著,彷彿一個暴君,肆意發洩著心中的不滿,抓到什麼就砸什麼。

他這樣已不是一天兩天了,傭人們早就習以為常,全都走開了,只留他獨自發洩。

忽然,一個人從外面跑進來了,不是胡渺渺還有誰?

李平川見到她時,脾氣依然暴怒,吼道:“滾!”

胡渺渺真的嚇到了,剛才還滿面紅光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眼中噙滿了淚光,卻不敢哭。

“我讓你滾,你沒聽到嗎?”

胡渺渺抖了一下,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不安地捏著雙手,小心翼翼說:“平川哥哥,你怎麼了?”

李平川瞪著她,眼神可怕得似乎想吃人,冷冷說了一個字:“滾!”

這下子,胡渺渺徹底忍不了了,哭得一喘一喘的,委屈地大喊:“我討厭你!”

李平川一頓,在她哭出來的那一刻,心彷彿被針狠狠紮了一下。

然而,李平川到底是敏感的,強烈的自尊心不容許他表露出脆弱的一面,他只能用暴怒的方式去發洩心中的壓抑。

於是,他深吸幾口氣,沒再罵她,也沒再看她一眼,坐著輪椅上樓了。

胡渺渺愣愣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彷彿被一隻鐵鑄的大掌狠狠捏了一下,難受得快不能呼吸了。

一個傭人看到了這一幕,嘆氣說:“胡小姐,方才二少爺以為你沒有等他,自己出去玩了,於是生氣了。”

胡渺渺呆住了,怔怔看著手中的一隻雛鳥,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下。

“唧唧……”

那隻雛鳥叫了幾聲,似乎想站起來,但因為從鳥巢掉下來時摔斷了腳,又歪歪扭扭撲倒了。

……

三樓。

李平川獨自坐在窗邊生悶氣,聽到有人進來了,頭也不回說:“胡渺渺,我讓你進來了嗎?”

“二少爺,我不是胡小姐。”

李平川回過頭,見是傭人進來了,不耐煩說:“出去!”

傭人急忙放在橙汁,轉身就要出去。

忽然,李平川叫住了她,“站住!”

傭人停下,等候他的吩咐。

李平川欲言又止,在傭人不解的眼神中,撇嘴問:“那個女人呢?”

他說的是誰,傭人自然是知道的,小心翼翼說:“小姐一直在門外啊。”

李平川微微一頓,伸頭往外瞧了瞧,果然看見了一個人影,沒好氣道:“她躲在外面幹什麼?”

“小姐應該是不敢進來吧。”

“哼,她有什麼是不敢的?”李平川撇了撇嘴,朝門外大聲說:“你不進來,站在門口乾什麼,當門神呢?”

這時,一個腦袋探了進來,在見到李平川時,又縮了回去。

傭人趕緊出去了,小聲叫門外的胡渺渺進去。

胡渺渺還是很怕,但又不敢不聽他的話,慢吞吞走了進去,眼神都不敢亂瞟。

李平川一看她那樣子,頓時來氣了,“你要不要再走慢一點?”

胡渺渺抖了一下,眼淚無聲而流。

“這就哭了?”李平川覺得好氣又好笑,他還沒開始罵人呢,這女人就開始掉眼淚了?

不過,李平川也沒想讓她哭的,便招手說:“你過來!”

胡渺渺小心看了看他,慢吞吞走了過去,在他的三步之外停下來了。

“過來一點,我又會吃了你!”

於是,胡渺渺又走近了兩步,卻隨時做好了逃走的準備。

李平川瞪了她一眼,一本正經說:“胡渺渺,你要是敢跑,你就死定了。”

“我……我又沒跑……”

“很好,你還會頂嘴了是吧?”李平川氣到了,覺得這個女人天生就是來克他的。

下一刻,他深吸一口氣,不爽問:“吃飯後,你跑去哪了?”

胡渺渺支支吾吾,其實不敢回答的,但還是說了實話,“我看到一隻小鳥的腳斷了,好可憐啊,我就去抓了……”

李平川氣笑了,他殘廢了,那隻鳥的腳也斷了是吧?

“是真的!我真去抓小鳥了!”胡渺渺怕他多想,連忙解釋著,卻越說越委屈,又哭起來了。

李平川見她落淚,再多的氣都消了,重重撥出了一口濁氣,然後將她拉到了懷裡,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現在知道怕了,會哭了?”

“平川哥哥,我錯了……”

胡渺渺把頭埋在他的脖頸間,哭得更兇了。

她一哭,李平川的心都痛了,忍不住安慰道:“好了,不要再哭了,我的肩膀都溼了。”

胡渺渺的鼻子紅紅的。抽泣說:“你剛才罵我……”

“誰讓你先走了,你下次再試試?”

胡渺渺連忙搖了搖頭,在他的輕哄下,總算沒有再哭了。

李平川深深看著她,一遍遍輕撫她的臉蛋,彼此間的氣息頓時變得曖昧了。

“平川哥哥,你不要這樣看著我……”

“剛才還說什麼都聽我的,這會兒又不聽話了?”

胡渺渺紅了臉,忸忸怩怩說:“沒有,我只是……”

“只是什麼?”李平川以指腹輕撫著她的紅唇,啞聲問:“怕我親你?”

胡渺渺不吭聲,但羞羞澀澀的眼神就是最好的回答了。

李平川的呼吸漸重,哄道:“把嘴張開。”

這一刻,胡渺渺害羞極了,但還是在他的催促下,微微張開了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