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下染血的布條後,胡渺渺才知道他傷得有多重,怕是傷到骨頭了。

“大師兄,你是不是很疼?”

“我不疼,我還能徒手打死一頭老虎。”

都這種時候了,沈乘風還在哄她開心,心意不是假的。

胡渺渺莞爾一笑,雖然還是頭暈,但沒有那麼害怕了,又一次打起了精神。

只不過,讓她換藥還是太為難了,沈乘風於心不忍,說道:“小姐,還是讓翠琴來吧,我怕你暈了。”

“我才不暈,我行的。”

都這種時候了,她就是再暈血也會忍住的。

於是,胡渺渺全神貫注,輕輕地為他上藥,不時輕輕地吹幾下。

她的藥粉極其管用,灑在傷口沒一會兒,就開始止血了。

“大師兄,你為什麼要這麼拼?”

沈乘風微微一頓,很多人問過他這個問題,這還是第一次給出了原因:“我有必須要這麼做的原因。”

“什麼原因?”胡渺渺有些好奇。

“我有喜歡的人了,我想得到她的認可,得到她爹爹的認可。”沈乘風說這話時,眼神一直在看著她。

這下子,胡渺渺更好奇了,追問道:“是誰?”

“那個人,你也認識。”

“我也認識?”

胡渺渺認真想了想,卻想不出是誰,畢竟她認識的女子本來就不多,“大師兄,我想不出來。”

翠琴眼神閃爍,分明猜到了什麼,卻礙於沈乘風還在,一時不敢開口,只能忍住不尖叫。

“無礙,你以後會知道的。”沈乘風苦笑一聲,沒再往下說了。

“好吧……”

胡渺渺沒有多想,專心地給他包紮。

“小姐大有長進,都會包紮傷口了。”沈乘風看了看,忍不住調侃。

胡渺渺微微紅了臉,不禁放輕了手上的力道,“大師兄,你就別笑我了。”

就她這不入流的手法,不惹人笑話就很好了。

放下衣袖後,沈乘風不捨地站起身,“很晚了,我該回去了。”

胡渺渺送他出去,勸他好好休息。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胡渺渺突然喊住了他,關切道:“大師兄,你要保重自己,我和爹爹還有其他師兄們都會擔心你的。”

沈乘風溫潤一笑,摸了摸她的頭頂,“好,大師兄都聽你的。”

見他走了,胡渺渺仍有些好奇,“大師兄竟然有喜歡的人了,會是誰呢?”

翠琴欲言又止,見她實在懵懵懂懂,試探道:“小姐,他不會喜歡你吧?”

胡渺渺一頓,隨即擺了擺手,“不可能,大師兄當我是妹妹罷了,我們一起長大的。”

於是,翠琴不再多言,勸她先把藥喝了,畢竟這才是頭等大事。

“剛才喝過了,又要喝啊……”

另一邊,沈乘風並未原路返回,而是往一棵樹下走去。

眼前,崔景正冷冷站在樹上。

兩人對視一眼,空氣變得有些窒息了。

沈乘風臉色難看,目光中隱隱透出幾分鄙夷,“果然是你!”

“你不是早知道了,還裝什麼?”

“那天,你是故意推小姐落水,在趁機救她起來的吧?”

沈乘風之前不說,但也是這麼想的,畢竟太巧了。

“你不該騙了小姐,她是我軟肋。”

崔景的臉色像吃了蒼蠅般噁心,譏諷道:“你以什麼身份說這番話,胡渺渺拿你當大師兄罷了,你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人物了?”

不得不說,這句話準確戳到了沈乘風的痛點,他又何嘗不知道胡渺渺只是拿他當大師兄,沒有男女之情。

然而,就算自己不行,難道一個低賤的馬奴就行了?

沈乘風可以輸,但絕不可以輸給一個馬奴,那是對他的侮辱。

“我不算什麼,那你姓崔的又算什麼,你不過是一個馬奴。”沈乘風也踩在了他的痛點上,嘲笑道:“奴,懂吧?”

崔景一聽,臉色更難看了。

沈乘風卻很得意,一副居高臨下的態度道:“當初,就該讓二師弟將你打死,你能撿回一條命該謝恩了。”

“怎麼,你現在不裝了?你繼續裝啊,你不是一個偽君子嗎?”

沈乘風臉色一僵,眼中閃爍著寒芒,“你不該說我是偽君子,因為我會忍不住殺了你……”

崔景淡淡掃他一眼,指著自己的脖子道:“來來來,你有能耐就儘管動手!”

“呵呵,這是你自找的。”

沈乘風被激怒了,一腳朝他的胸口踢去。

這一腳來勢洶洶,且用了七分力道,若是崔景被踢中了,不死也得半身不遂。

顯然,沈乘風還沒想要他的命,卻想廢了他。

崔景不躲不閃,以雙臂一擋被卸下了這一腳的威力,隨即一肘撞在沈乘風的胸口上。

沈乘風瞳孔驟縮,避開了這一擊。

隨即,兩人越打越狠,招招都下了死手,他們都受了傷,也不算誰佔了誰的便宜。

沈乘風作為鏢局的大師兄,本就武功高強,卻還是落了下風,這就讓人震驚了。

“你竟然會武功,你的身份沒有不簡單吧,你到底是誰?”

崔景冷冷笑了,沒把他放在眼裡,“我是誰,你還不配知道!”

下一秒,崔景抓住了他的破綻,一腳踹向他的胸口。

沈乘風瞳孔一顫,心知擋不下這一擊了,眼角卻瞥到了一個人影,頓時用受傷的那一條手臂去擋。

“噗——”

沈乘風倒飛倒地,猛地吐出一口血,死死捂著那一條傷臂,似乎痛得不輕了。

“啊!大師兄!”

這一幕,剛好被趕來的胡渺渺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