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閣樓中走出之後,寧凡整個人似乎都變得十分虛脫了,早已等候多時的蔡思看到寧凡的身影便迫不及待的走上前。

“趙公子!”

“咳咳!”

寧凡看到蔡思的身影,臉上也是露出一抹尷尬之色,溫和的一笑:“蔡伯父可是有事商議?”

“嗯!”

落座之後,蔡思將胡漢生所言一一道來,寧凡的臉上露出一抹冷意,淡淡的道:“好一個為了福澤萬民,好一個為了天下百姓!”

“當真是又當婊子又立牌坊。”

“強取豪奪都能說的如此義正言辭,好一個胡家!”

聽到寧凡如此言語,蔡思也是一臉的拘謹之色:“趙公子,胡家畢竟是四大望族之一,這些年來,天下名門,都要敬胡家三分。”

“他們的鹽行遍佈,和地方官府的利益也是錯綜複雜,不可直接開罪啊!”

“小丑罷了,灑了這麼多餌料,魚兒終於上鉤了,怎麼能夠怕魚兒肥美折斷了魚竿?”

“魚兒就算是能折斷魚竿,可漁夫的手裡還有漁網。”

寧凡的臉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看向不遠處的林庸道:“林伯,去讓沈萬三和賈詡前來見我!”

“是!”

林庸咧著嘴離去,寧凡則是將目光看向蔡思:“蔡伯父只管嚴詞拒絕便是,我倒要看看,狗急了究竟會不會跳牆。”

“是!”

蔡思的臉上露出一抹恭敬之色,心中懸著的石頭也終於落地了,剛準備離去,突然又折返,露出一抹欲言又止的神色。

“蔡伯父有什麼話,直言便是。”

“趙公子,小女如今尚未出閣,還請公子憐惜!”

說完之後,再次恭敬地對著寧凡行了一禮,抬腳便走了出去。

蔡琰從閣樓中走出,秀眉微蹙,上前疑惑問道:“父親怎麼來了?”

“胡家上門購買精鹽的提純之法!”

“塞北胡家?”

“嗯!”

“你可想好了應對之策?”

寧凡笑而不語,輕輕握住蔡琰的小手,後者臉上也是露出一抹複雜之色,柔聲道:“準備了這麼久,就是為了胡家?”

聽到蔡琰如此發問,寧凡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旋即點了點頭:“是胡家,卻不只是胡家!”

“胡家畢竟是百年世家,雖然出身為天下人所詬,百年的底蘊,終究是不可小覷。”

“你……要小心。”

“胡家不可小覷,我也並非任人拿捏。”

“所以,你是姓寧?”

蔡琰突然抬頭,一臉認真的看向寧凡,神色卻是並無太多的波瀾。

“你知道了?”

“嗯!”

蔡琰輕輕頷首,將頭靠在寧凡的胸前:“能夠讓大秦商行的沈老闆鞍前馬後,讓兩院三司的大人們低眉俯首,在這淮南之地,還能有誰呢?”

“我並未有意瞞著你,只是……”

“無需解釋。”蔡琰將手指輕輕放在寧凡的嘴邊,柔聲道:“我並不怪你,也不介意,只是……我想知道,你的名字是不是叫寧凡!”

“是不是我心目中那位戰場上所向披靡,朝堂上運籌帷幄,上能治國安邦,下能體恤百姓的大英雄。”

“如果你是說寧凡的話,那便是為夫了!”

寧凡笑了笑,沒想到這丫頭竟然如此的機敏,不知何時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卻一直隱瞞至今。

“那就好!”

“我蔡琰雖一介商賈之女,尋常男子卻也難以讓我傾心。”

“倘若有一日,你並非本意驅使,讓你我不得不分離,我不會怪你,哪怕沒有名分。”

“我只希望,在你心中,始終為我留下一個位置!”

聽到蔡琰的話,寧凡的心中猶如被一記重錘狠狠地砸了一下似的,緊緊地抱著蔡琰的嬌軀,鄭重的點了點頭:“我永遠不會忘記,有一女子名為蔡琰,字昭姬……”

“不要稱呼我,要自稱本王!”

“好!”

寧凡笑了笑:“本王永遠不會忘記,有一女子,名為蔡琰,字昭姬,曾在禹王城外,受……”

蔡琰躺在寧凡的懷中,靜靜地聽著他敘述兩人的經歷,嘴角逐漸彎了起來,不管他是名震天下的王侯,亦或者是年少有為的寧郎。

都是她蔡琰傾其一生摯愛的男子,僅此一人!

“爺,沈大人和賈大人到了。”

“嗯!”

蔡琰從寧凡的懷中起身,兩人走了進來,下意識的看了蔡琰一眼。

“見過公子。”

“嗯,坐吧!”

寧凡並未鬆開蔡琰的手,笑吟吟的道:“胡家已經上門了,你可知曉?”

“嗯!”

賈詡似乎也是看出了寧凡的身份已經袒露,輕聲道:“胡家此次派胡漢生南下,身邊帶了數位高手,準備對鹽場動手。”

“哦?”

寧凡的臉上露出一抹訝異,本以為胡家會直接對蔡家出手,沒想到,他們竟然準備從鹽場中竊取秘方!

“呵呵!”

“既然他們想去,那便讓他們去試試。”

“主公!”

賈詡的神色突然變得嚴肅,沉聲道:“我得到訊息,這些年來,胡家一直和北漠勾結,暗中向其輸送生鐵食鹽,且在塞北豢養私兵。”

“意料之中。”

寧凡對這個訊息似乎並不感到意外,笑吟吟的道:“四大望族,富甲天下,在我大禹盤踞百年,地方官府都能淪為其附庸,若說沒有點歪心思,那才說不過去。”

“萬三啊!”

“北邊收尾了嗎?”

“爺,江北除了邊塞之地,胡氏鹽行皆已經被我大明鹽行所取代,只是……”

“只是什麼?”

寧凡的神色一凝,淡淡的道:“胡家應該不會坐以待斃吧?”

“嗯!”沈萬三點了點頭,臉上也是露出一抹沉色:“我們運鹽的商隊,三日時間,被劫了十二批次,各地鹽行也紛紛來信,受到當地官府的打壓。”

“呵呵!”

寧凡笑了笑,臉上露出一抹人畜無害的笑容:“看來錦衣衛的監察力度還是不夠啊!”

“也有半年時間不見血了吧?”

“文和,有些人以為,本王離了京城,便揮不動刀了。”

“你寫個信問問蔣瓛,看看用不用本王教教他怎麼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