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紛紛從御書房中走出,不過,這一次,朝臣們也都變得十分微妙起來,林秋石一人獨行,吏部尚書鄭宣則是和刑部尚書蔡冀走在了一起。

至於沈黎的周圍,諸葛亮,陳清河,謝興賢四人邊走邊聊,不時傳出一道爽朗的笑聲。

御書房中,禹皇坐於龍案前一陣出神,雖然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可當林秋石的態度真正擺在面前的時候,禹皇還是不免升起一絲唏噓。

搭班子十餘年的老夥計啊。

從今日開始,就要與自己離心離德了。

“魏英啊,你說朕是不是老了啊?”

“陛下正值壯年,風華正茂。”

“呵呵!”

禹皇笑了笑,深深地看了魏英一眼,卻是一臉平靜的道:“朕給了你這麼多年的時間,準備的如何了?”

“陛下,您儘管吩咐。”

禹皇默然不語,盯著龍案上的一道道摺子,隨後瞥向魏英:“埋了這麼多年的棋子,也該動一動了。”

“先給朕查一件事。”

“陛下您吩咐。”

“朕想知道,林秋石,鄭宣,趙瑞,還有蔡冀,他們的身後究竟是誰。”

“遵命!”

魏英恭敬地行了一禮,只聽禹皇悠悠開口:“即日起,你便接手暗衛吧。”

“希望暗衛在你手上,能夠成為朕的耳目。”

“陛下,為何不讓那位出面?”

“哼!”禹皇輕哼一聲,眸子中綻著一抹冷意:“他對當年的事還有芥蒂,這些年,一直不與朕會面,就是想要膈應朕。”

“查一查,他這些年都做了些什麼。”

“是!”

“另外,天機閣的底細也要摸清楚了,每逢天機閣入世,天下必亂,朕倒要看看,一個小小的江湖勢力,背後究竟有什麼名堂。”

魏英躬著身子,默不作聲,禹皇稍作沉吟之後,輕聲道:“最近北邊可有什麼動靜?”

“陸家那位藏得可深著呢。”

“這一盤棋,他們下了幾十年了,豈會輕易收手?”

“不過,雍王殿下似乎也在謀劃!”

“老二?”

禹皇的臉上露出一抹訝異,疑惑問道:“淮南那點破事就夠他焦頭爛額,他又怎麼有心思謀劃北邊?”

“咳咳!”

魏英輕輕咳嗽一聲,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禹皇的面色:“陛下,或許,二殿下比您想象的過得要舒服些?”

“哈哈哈!”

禹皇頓時哈哈大笑,搖了搖頭道:“他手下有郭嘉,陳宮之流,縱使過得不如意,也不會寸步難行,如今就蕃已經將近一年,想必也快掌握局勢了。”

“不過,若說他過得有多舒服,朕心裡有數。”

“先是盜賊之患,又有地方豪強專政,勢力錯綜複雜,甚至還有邊境之危。”

“淮王經營了二十餘年留下來的爛攤子,豈是那麼好收拾的?”

似乎提起寧凡,禹皇的心情便會不自覺的好轉起來,徑直起身,走過龍案,揹負雙手:“不過,如今有了陳慶之和冉閔二將南下,他便免了後顧之憂。”

“待明年開春,朕下南邊去看看。”

“陛下聖明!”

魏英笑眯眯的拍了個馬屁,若是仔細看,似乎眼中潛藏著一副饒有興趣的神色。

……

淮南。

靈州城門處。

兩道身影在城門前佇立了許久,神色露出幾分恍惚,久久不曾言語。

一條蜿蜒的青石板路自城外直入靈州,路上馬車平穩的疾馳而過,來往的商隊絡繹不絕,街上的行人各個衣著得體,錦衣華服。

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放眼望去,街上沒有一個窮人!

“莫兄,此處當真是我大禹靈州城?”

“應該……是吧!”

此刻,這位天機閣主也是有些不確定的望著城門上高懸的三個大字,忍不住上前,攔下了一個街上的百姓:“此處是靈州城嗎?”

那扛著鋤頭的農夫愣了一下,回頭望了一眼城樓上的三個大字,嘀咕道:“長得這麼俊,怎麼就不識字呢?”

“是靈州城!”

莫儒風似乎也是覺得自己問的有些白痴,卻是絲毫不覺得尷尬,上前從懷中取出一塊碎銀:“老丈,可否請教幾個問題。”

“你不是敵國派來的細作吧?”

“額!”

莫儒風又一次語塞,一旁的寧太歲忍不住哈哈大笑,上前道:“老丈放心,我們不知敵國細作,只是初來靈州城,看到此處的風土民情,倍感詫異,故此,想要請教一番。”

“呵呵!”

老丈這才接過碎銀,咧嘴一笑:“有什麼問題,你們儘管問吧!”

“能說的,小老兒一定知無不言。”

“如此,便多謝了!”

莫儒風微微拱手問道:“這青石板路是何人鋪設,通往哪裡?”

“當然是官府啊!”

“嘿,雍王殿下抵達淮南,便規劃了三條縱道,自淮南北部拒龍城直奔西南邊境。”

“如今,第一條縱道已經通車了,其餘兩條,也在年關前通車!”

“嘶!”

寧太歲的臉上露出一抹濃濃的震撼之色:“自拒龍城至西南邊境,少說也有三四百里,難不成都是這青石板鋪路?”

“當然!”

“不僅要用青石板,在鋪設石板前,要先將路基夯實,遇山而繞,遇水架橋。”

“自從雍王殿下來了之後,咱淮南的鄉親可是享清福了啊!”

看著老丈一臉自豪的神色,莫儒風蹙著眉頭問道:“修建如此之長的石板路,需要徵集多少人手?”

“又怎麼可能半年內修通?”

“難不成雍王強徵民丁?”

“胡鬧!”

寧太歲的面色也是沉了下來,能夠修通石板路,固然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可若是不顧百姓的死活,那簡直是自掘墳墓。

可看這老丈的意思,似乎也並沒有怨言,難道這其中另有玄機?

“什麼強徵民丁。”

“殿下不管是修路還是建要塞可是從未強徵過一位鄉親們。”

“恰恰相反,聽說殿下要修路,靈州城的百姓可都是擠破了頭想進工程隊!”

“你們兩個外來人,在我面前說說也就罷了。”

“待進了城池,可萬萬不能這麼說,鄉親們的唾沫星子能淹死你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