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臉上閃過警惕和畏懼,瑟縮的往後躲。

她害怕的望著新出現的人,沒有半點欣喜。

看到這一幕,時昱雪聲音哽咽了:“奶奶,我是小雪。”

“小雪,小雪是我的孫女兒。”老人笑起來,手掌拿出來拍了拍,又像個孩童。

她犯病時便是這樣,什麼人也不認,心思就像孩童。

時昱雪抹了下眼角的淚,側眸看向薄輕筠,苦笑道:“明明是她催著我帶你過來看她一趟,現在卻不認識人,等她醒來肯定要耍賴皮了。”

這些年老人的病一時嚴重一時緩和,病重時能夠好幾天都恢復不了神志,瘋瘋癲癲。

這兩年有薄輕筠專門請來的名醫治療,情況好了一些,清醒的時間比以前多些了。

薄輕筠淡淡開口:“無妨。”

他是薄氏總裁,每天的工作數不勝數,時間與他是最寶貴的東西。

他願意為奶奶再來一趟,時昱雪唇角勾了勾,露出些明朗的笑意。

樓下。

夏晚心和老鼠碰頭。

從國外回來之後,商城便大降溫了,冬天在提前宣告著到來。

夏晚心下車時,風將落葉吹得嘩嘩作響,寒意從衣領往身體裡鑽。

她帶上車門,一眼看到不遠處的男生。

清瘦的身形站在牆邊,渾身還是一色的黑,遠遠看上去比這秋風還要蕭瑟。

他的帽子像是半永久,遮住了微長的頭髮,夏晚心知道,他凌亂額髮下是一雙鋒銳的黑沉沉的眼睛。

夏晚心走了過去。

同一時間,老鼠也走過來。

夏晚心眯著眸,忽然想到什麼,問:“你的本名叫什麼?”

她還沒問過他名字呢。

老鼠唇瓣微抿,腳步在她面前停下。

他的年紀不顯,只能用年輕來形容,只是個子比她高出不少,看著她的臉時,頭便是低垂的。

他似是猶豫了下,沙啞開腔:“就叫我老鼠,不好麼?”

灰溜溜的,人人喊打的老鼠,永遠生活在黑暗裡,不配見這天日。

夏晚心感知到他幾分情緒,帶著壓抑著,讓人的心情也跟著沉下來。

她也僅僅是有點好奇,沒有窺探他的意思,當即收了聲:“好,我們進去吧。”

這家療養院雖然位置停偏,但是風景好,所以人挺多。

剛他們進來前,不遠處路邊還停了一輛黑色的賓利,應該也是過來探望的。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夏晚心問:“你母親最近怎麼樣?”

老鼠踩著她走過的腳步,嗓音低低的:“護士看到她手指動了下,我跟她說話依舊沒有反應。”

夏晚心看他情緒不高,以為他是失落,不由道:“之前我不敢肯定會甦醒,但經過前面的治療,根據指標來看希望還是很大的,你可以再等等。”

她一直往前走,說話時也沒有回頭。

沒有看到老鼠嘴角的苦笑。

其實,就算母親醒了,恐怕最不想見到的人也是他吧。

繞過一個臺階,剛好有兩個護士結伴下來。

其中一個低聲道:“那邊病房今天來人了,好久沒見到了,今天一下來了兩三位。”

“那個男人你看到了沒?氣勢太強了,我甚至不敢看他的臉。”